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盛夏的旅行 第32页

作者:千寻

“他是这样子对你说的?”

“对,如果你愿意见见他,你会明白他有多爱你。”

她没回应,低下头。他的说服力太强,再多讲几句,说不定她真会胡里胡涂对他说:好吧,我们从头来过。

但他不允许她不被说服,没再说下去,反而勾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

“依依,请你相信,我和你在一起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只会让爱我们的人更幸福,因为他们比你我更在乎我们的快乐。”

闻言,刘若依却垂下眉睫,她没有他的自信。

卢歙叹息。他明白这是长期抗战的第一役,不能期待全面胜利,好吧,先退回朋友界线,从原点起跑。

于是他松开她的下巴、拉起她的手,轻声说:“我们走吧。”

她下意识想缩回手,但他不允许。“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穿成这样……”

“放心,没有人会看见,只要十步就到了。”

然后他果真低声数起来,一、二、三……十,他来到隔壁门前推开大门,在墙边按下按钮,瞬间,几个大型探照灯同时亮起来。

她看见满园子的花花草草,几百朵小小的茉莉花在墙边盛放,空气中弥漫着甜蜜香气,扶桑花红红的花苞沉睡似地垂下头,树兰在绿色叶子间,露出点点女敕黄,玫瑰花在风中招摇,香水百合、合欢、绣球……多到令人目不暇给的鲜花,令她看见他实现的诺言。

“你……”

“你守诺,照顾刺刺整整十年,我也守诺,给你种一整座花园,依依,这是你的花园。”

“这个房子是你买下来的?”

“嗯。”

“曜林百货……”

“与曜林百货无关。当年你不给我回信、不接电话,我急得像热锅蚂蚁,却因身边没有钱,没办法买机票飞回台湾,我第一次觉得,钱很重要,所以回国时,我约了三个同学到台湾创业,我白天进曜林,晚上和同学一起打拚,我们开创了自己的服饰品牌。

“原本走的是美式风格,针对青少年做的设计,现在多了高级淑女服饰,去年进攻大陆市场,有不错的成绩,今年我们希望创立一个鞋厂,而你,是我主要的挖角对象。”

所以那天他不是随口说说?

“那里头没有曜林百货的资金?”

“刘若依,你太瞧不起人了,下次见到姊夫时你大可问他,我有没有把在美国念书的生活费和学费全部还给他?”

才五年就还清了学费、创立事业,还能够买下大宅,他果然是个优秀人物。想当年,她老想在成绩上头和他较量,可出了社会,能力见真章,她啊……什么都不是。自卑感顿时在心底升起。

“怎样?”他斜她一眼。

“什么怎样?”

“考不考虑我的挖角?”

“我必须现在回答吗?”

“不必,我可以给你三天考虑。不过我把话说在前头,如果你肯加入,第一,你可以拥有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但却拿不到太高薪水,只有保障的基本底薪;第二,你的工作量会大到吓人,除了设计,统整、行销……每个部分你都要碰;第三,如果鞋厂成功了,你有权利买下其他的股份。”

第9章(2)

他承认利用了她的好胜,利用她处处想与他较量的心思,他给她机会,让她可以展现实力与自己齐屑。

听起来很有挑战性,刘若依心动,却不敢马上行动。她需要想的事情太多,决定不可以在这个当头贸然做下。“我会好好考虑的。”

“好,反正你有三天的时间,现在进屋吧。”

“做什么?”

“喝乌龙茶的时间到了。”

听到他的话,她有几分错愕。

看她的表情,卢歙怪模怪样起来。“不会吧,我离开之后你就不喝茶了?”

“现在太晚,喝了茶会睡不着。”她替自己找借口。

“那正好,我们会有一整个晚上的时间说话。”

他不由分说拉她进屋,泡了一大壶冷泡茶,和她窝在同一张沙发上说话。

他问:“你觉得爱情该是牺牲还是占有?”

这次,她没有保持沉默,回答他,“只为对方牺牲的爱情太委屈,若是长期得不到回报,那爱情早晚会消磨殆尽,而占有的爱情太辛苦,就算拚了命顶多能占有对方的财富或rou体,占有不了对方的思想。所以爱情既不是牺牲、也不是占有,我觉得爱情是空间,给对方喘息也放自己安心,只有两个人都心平气和,爱情才不会离散得太快。”

他又问:“二十岁女生和三十岁女人要的男人有什么不同?”

她想了想,回答,“三十岁的女生要的是灿烂张扬、让人嫉妒的爱情,所以她会找最帅的男生,他最好有部可以炫耀的车子,更要时常带着花来接送她上下班,因为她需要别人的妒意来维持一段爱情。

“三十岁的女人想要安定,想被宠爱和迁就,男人不一定要帅,但要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可以使生活稳定,不必开法拉利,但偶尔要在她累得说不出话时,送她回家。

“如果用鞋子做比喻,二十岁的女生要的是别人看见就会眼睛一亮,羡慕到尖叫的鞋子,就算它是不合脚、很伤膝盖的高跟鞋也没关系;三十岁的女人有足够的自信,她不需要靠一双鞋子赢得骄傲,她靠的是脑袋里的东西,所以鞋子要好穿、耐磨、不夹脚。”

听完,接着他又问了许多和爱情有关的问题。他不是拿她当爱情顾问,而是企图问出二十八岁的她想要一段怎样的爱情,然后在明天清晨,开始为他们的爱情做新布局。

*****

卢歙不再送花、送礼物,因为他想当一双好穿、耐磨、不夹脚的鞋子;他不再紧迫盯人,不牺牲、不占有,他给依依空间,也试着让自己安心;他不勉强她做任何不想做的事,他只在她想做的事上面帮忙她、轻轻推上一把。

他出现的时机,永远是在她最累、最需要依靠的情况下,他不送她礼物却送安心,他和她讨论所有事情,给她合宜的建议,然后一点一点,慢慢把她拉进自己的生活里,也悄悄地,把自己塞进她的生活中心。

饼了很久以后刘若依才明白,他间的那些问题不是临时起意,也不是随口找话题,他是用它们来做统计分析,试着分析出年近三十的她,需要一个怎样的不舍,然后,改造自己。

六个月了,她进入他的鞋厂,从早忙到晚,不是董事长却做了董事长、经理、设计长的工作,要不是只有两只手,她大概连女工裁缝部分都做了,虽然只读基本底薪,但她忙得很起劲,好像出社会多年来,她现在才真正开始发挥自己的实力。

有时候她会和他较劲,偷偷地把鞋厂和成衣公司的业绩拿来做比较,那感觉和当年与他比成绩很像。

偶尔,她会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喝一杯冷泡茶,喃念着多年前的句子——

如果我是开水,你是茶叶,那么你的香郁,必须依赖我的无味。

曾经以为香郁已经不复存在,直到他的无味出现,她又有了依赖,有了他的分享可依赖,她的快乐喜悦应运而生;有了他的赞美可依赖,她的自信出现……不知不觉间,独立自主的刘若依又恋上他这依赖。

他不急着逼她去面对白色,却不时告诉她,十几年来Dad她的思念。

他说:“姊夫资助了许多贫童,他相信好心会有好报,他对别人的孩子付出爱心,也会有别人对他的女儿尽心。”

他说:“大姊经常看见姊夫抱着你和阿姨的照片偷偷垂泪。”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