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所措地别开脸,故意转开话题。
“你会说日语?”一问出口才惊觉这句话有些多余,因为答案已经很明显,她虽听不懂,却知道他和那些日本人的交谈非常流利。
“以前跟日本那边交流得靠翻译帮忙,后来发现这样很不便利,只要翻译一转身,他们就故意在我面前讲日语,想欺负我听不懂,哼,那是不可能的。”被人搞得团团转向来是他最痛恨的事,无法掌控情况也是他一向避免的事,与其靠别人,不如他自己把日文学好。
苞日本交流?黑道间的交流吗?噢!这又是偏见了!心底微微地冒出一声警惕。然而他带给她的惊叹真是不小,这男人对于任何事没有会不会的问题,一切只在于他想不想要,一日一想要,便全力以赴。
所以,他国文历史等文科不好,只是因为他不想要而已?她心里不免有些气恼。
“你的日文很流利嘛。”口气微酸地调侃道。
“雕虫小技!”他得意一笑,对于她的调侃不以为意。
“不错嘛,还会说成语。”见他得意炫耀的神色,她冷冷挖苦道。
“小凡,我听得出来这句不是赞美哦。”他高大的身体逼近,低头盯着她。
“都说了别叫我小凡。”她瞪向他,紧抿着唇瓣掩饰内心不安的骚动。
“我也说了,离开书房我就叫你小凡。”丝毫不理会她的抗议,书房内他没得选择。只能任由她摆布,书房外……他得让她知道谁才是老大。
“你……”这只大熊也太自以为是了。
“你还没回答我……和谁联谊?”最后那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
气煞他无理的霸道,她偏不回答他的问题,两人就这么互瞪着。
僵持之际,包厢纸门又被拉开,在程孜凡尚未反应过来前,熊腾云早搂着她迅速闪到柱子后方。
几个年约三十上下的男人自包厢中走出,说说笑笑地往外走去。熊腾云眯着眼从藏身的柱后望去一眼。
“他们是谁?”他俯首凝视着怀里的程孜凡。
身陷在他的胸膛与柱子之问,她动弹不得地睨着他。要是被学校老师看到这种情况,她还要不要做人啊!她推了推他的胸膛,见他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身体文风不动地抵着她,她气恼一瞪,只好回答他的问题,
“校长夫人儿子的同事。”
说完,才发现自己双手正贴在他结实坚硬的胸上,双颊瞬间泛红,她急忙地收回手,不意贴在他心上的右手被他大手一按,无法收回,就这么抵着他灼热的心跳。
她抬眼对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一时无法反应;而那双黑眸逐渐靠近她,直到他那挺直的鼻梁几乎要抵着她面颊--
“程老师……你今天请假该不会是为了这么无聊的联谊活动吧?”他弓着身子,双唇几乎贴上她的唇角。一说话,那柔软的双唇、那气息……仿佛扫过她排红的唇瓣。
天哪!此刻他的行为……是在调情吗?“我……”才吐出一个字,她陡地停住,双颊羞红到不能再红了,因为她的唇一动,不小心就会碰触他唇畔,引起全身一阵酥麻。
再忍下去,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男人了。熊腾云轻轻叹息,双唇向前贴上她的--
忽地耳边传来杜歆和杨老师的对话,程孜凡吓了一跳,惊慌地别开脸。
差点亲上柱子的熊腾云此刻全身紧绷僵硬、乌云罩顶般地黑青着脸,他在心里把杜歆咒骂了上千遍。
“我刚刚出来时她就在这里啊。”杜歆担心说道。想必是进了包厢发现她不在里头,才心急地与杨老师出来寻她。
“孜凡出去后就没有进来,我还想说她怎么会去那么久。”杨老师疑惑道。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杜歆不安地揣想。
“不会啦,别乱想。”杨老师安慰道。
程孜凡听了,急忙挣月兑他的箝制。
“快放开我啦。”她低声说道,怕她们到处寻她,造成不必要的骚动。
他没有任何动静,深邃黑眸强抑着狂潮波澜。
“我在门口等你,给你十分钟,如果不出现,我会亲自过来找人。”倾身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些霸道,不给她任何反对的机会,语毕旋即转身往外走去。
她深吸口气,屏住气息。为什么一离开熊家书房。精势会演变成如此?她仿佛受到他控制似地无法反击。她一向反对男性沙文主义,那些大男人只想掌控女人,完全忽视女性存在的价值,然而……为什么熊腾云对她的所作所伪却无法真正惹毛她呢?
半晌,才想起该吸气。她深吸口气顺了顺紊乱的呼息,缓缓从柱子后方走了出来。杜故和杨老师疑惑地看着她,两人有一肚子疑问。
她虽苦于要如何向她们解释。然而那却不是最难的,现下她最烦恼的莫过于如何在十分钟内离开现场,因为她清楚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那双深邃坚定的黑眸清楚地传达出他有多认真。
这十分钟对熊腾云来说真是难捱。要照他的个性,早一把将她劫走了,还十分钟!看到那群西装笔挺的男人,想到她是来联谊的……他心中顿时冒起一把无名火。
这女人竟然跑来联谊?!
第6章(2)
良久,他耙挠着那头小卷发,目光不时注意着时间,已经过了九分钟……正当他眉头紧拧,不耐烦到最高点时,就见程孜凡徐徐地走了出来。
一见着她,他神色瞬间一变,眸色转暖,咧嘴笑得好灿烂。
程孜凡冷着颜走向他。
想到自己竟然会顺着他无理的要求,她心里不是没有疑问。方才急忙编着理由,在总务主任不断埋怨碎念之下离开,她的脸色想当然不会太好看。然而一见他孩子般的阳光笑靥,她神色不自觉得缓和下来,再度纳闷着:一个满脑思婬欲的男人怎会有如此纯真自在的笑容?
“你最好有个好理由解释叫我出来的用意。”停在他面前,她神色冷凝。
“帮你月兑离那群苍蝇的包围。”他不假思索地回道。
苍蝇?程孜凡先是一怔;会意后故意板着脸挑剔道:“这不是好理由。”
“对我而言却是很重要的理由,我不喜欢那些男人看你的眼光。”真想把她绑在身边,不许任何男人有所图谋。他的占有欲一点也不含蓄。
“他们看我的眼光绝对比你含蓄多了。”她娇瞋道。这人也不想想自己那双黑眸发散出来的灼烫热度,都快令人难以招架了。
“我以为我已经很含蓄了。”对她……他可是难得的压抑,都快得内伤了。
她瞪大眼怔住。瞧他说话时脸上无辜委屈的神色,这人在说这种话时为什么还能如此真诚坦率?
心里想什么就坦率地表达出来,有时候还真羡慕他这么直率的个性。
她不争气地别开眼,为掩饰内心的骚动,清了清喉咙故意问:“现在呢?上课吗?”
上课?有没有搞错?大好生命怎么能浪费在如此无聊的事情上。
“我们约会吧。”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还没有考过七十分吧?”她刻意提醒他们之问的约定。
“下回补给你。”他说到做到,下次肯定考过七十分--前提是她别再乱出题了。
她清眸睨了一眼,有这么自信过度的人吗?
“你刚刚不是在谈生意?想必一定很忙。”仍不愿顺他的意,她故意找借口。
“已经交代秘书,没问题了!”他的行事效率一向很高。
“刚才你身边那个美女?”她抑下心头那抹微微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