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大熊、大熊、大熊……”越喊越顺口、越喊越上瘾,喊啊喊,喊得她的心甜甜的,涂上蜜。
他的回应是一抬手,把她整个人抱到膝间,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里面。
如果喊他大熊是她的怪癖,那么闻她的发香也是他的怪癖,每个人都有怪癖,只要爱你的那个人可以容忍就行。
捧起冉冉的脸,他忍不住笑开怀。
他们的第一次,是因为她的脸有七八分像幼榕,但相处一段时间,他才晓得她们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幼榕娇憨甜美,她聪明俐落;幼榕动不动就掉眼泪,她就算感动得想落泪,也会抬起头把泪水吞回去,假装自己没哭,而鼻水出现是因为过敏性鼻炎。
幼榕是娇娇女,不会做半点家事,总是越弄越糟糕,而冉冉也不擅长家事,这些年她负责赚钱,照顾迟迟和家事是岳母的工作,但她几本书拿来读一读,别说家事一把罩,就是端菜上桌也和大厨的气势一样。
她和幼榕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女生,他怎会误解?
第5章(2)
“大熊,你是地球上最聪明的男人。”她说。
“为什么?”
他又笑,有经验了,通常冉冉说这种话的时候,想夸的人是自己,但他还是问了为什么,好让她能够把句子接下去,这是他宠她的方法,即使,他不懂得甜言蜜语。
“因为你一眼就挑中我。”
“我这种行为很聪明吗?”
这句话的目的和前一句一样,只为让她能接下去夸奖自己,虽然结尾是问号,但没有任何怀疑口气。
“当然聪明,你没有被暴龙脾气吓得打退堂鼓,也没有被我的现实磨去信心,甚至连我的女儿都不嫌弃,你一眼就知道,茫茫人海中,只有我最适合你。那还不聪明?”
他勾起她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这是我最后一次说,你要牢记,往后,不要再说同样的话了——迟迟不只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我永远都不会嫌弃。知道吗?”
他的态度慎重,半点没有开玩笑口气。
“知道了。”遇见他,是她、也是迟迟的运气。
周传叙接着说:“刚刚那是第一点。第二点,你的现实是被现实社会熬出来的,不是你的错,如果我真的要因此而责怪些什么,你绝对不是那个凶手;至于你硬要说自己是暴龙……好,你是暴龙,但在我眼里,你是最善良、最可爱的暴龙。”
暴龙有可爱善良的?他一定不爱看动物世界。不过,他的话让她很满意,满意到愿意赏他一个热情的拥吻。
说到做到,向冉冉捧住他的脸,一个扎扎实实的吻贴上他的唇,明明瞥见那个隔壁邻居从他们家门前走过,她要吻就是要吻,从今天起,她爱他们家大熊,要用最高调的规格表现。
但唱高调的是她,没几秒钟工夫,他就反客为主,贪婪的、饥渴的回吻她,吞噬吮吻着她的甜蜜,和她软女敕的唇舌交缠在一起,渴求和折磨着他的神经。
她喘息着、颤抖着,手里的布丁掉进草坪,他将她抱得更紧,而她感受到他的壮硕坚挺。
这只大熊呵,怎么永远喂不饱?都一天照三餐喂了,他仍然要她要得紧,一些些的小贝引就能让他情不自禁,一分分的小诱惑就让他身不由己,真不知道是她对男人太具吸引力,或她是他生命里注定的真命天女。
浅浅的呼吸,急促的心跳,她的手攀上他的后颈。
他舌忝吻着她的耳朵、她白皙的颈项,她的娇喘让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
“我们进屋去,好不好?”
“要做坏事吗?大白天的……不行。”她的也月兑缰而出了,可就是得逗逗他才满意。
“不管白天晚上,随时随地想做坏事都行。”他的声音低抑粗哑,她知道他已经忍到最高点。
“不知道是谁口口声声要女儿学好道德教育的?”她捏捏他的脸,再捏捏他的鼻,再捏捏他的耳朵,发现大熊不是只有熊掌软女敕好吃而已。
“教女儿和教老婆的教材,我用不同版本。”他的汗水一点点从额间渗出,大手探进她的衣服里,罩住她柔女敕的浑圆。
不行了,再逗下去,他们会在院子里演活免费供隔壁邻居参观。
拉下他不安份的手,她说:“知道了,大熊,我们进屋做坏事吧。”
一得到她的指令,他马上抱起她,三步并两步往前跑,跑过一大段,不禁埋怨起自己,没事买个大庭院的房子做什么……
“该睡了。”向冉冉第十七次向女儿下通牒。
“再一次。”迟迟可怜兮兮地看着周传叙。
“好,再一次。”
抱抱亲亲说爱爱,是迟迟睡前的重要仪式,不过今天这个仪式已经反覆做过很多遍,把向冉冉的耐心通通用掉了。
“我爱你。”周传叙抱着女儿说。
“我也爱爸爸,很爱很爱很爱。”
迟迟的表现很煽情,向冉冉受不了地翻翻白眼。干么啊,演偶像剧也找个年纪差不多点的来演对手戏吧?大熊是她老公耶,要煽情也是她的事好不好。
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大熊要一路飞到巴黎去,她知道两个星期的时间很长,但……男人衰嘛,谁教他非养家不可。
鼻子酸酸的,她也想学迟迟那样煽情,把很爱很爱很爱说个几百遍,但她说不出口,怕眼泪和鼻涕随着“爱你”一起掉出来,她丢不起这个脸。
“爸爸,你会想我吗?”
周传叙很有耐心,不厌其烦地一再重复回答,“我会想你,会每天打电话给你,会给你买很多的礼物,说,还有什么要爸爸做的?”
“你会不会……”迟迟吸气、憋住眼眶发红。
这家伙,你可以再矫情一点!向冉冉在发火,已经十一点了,她还有很多事要跟大熊做,可迟迟不放人,让三昧真火一寸寸烧上她的心肝肠胃。
“会不会什么?”他依旧温柔。
小姐,那是我老公,你不要把他弄得像你老公行不行?知道吗?外国女人很热情,我要是不把握时间,把他的精气神吸干干,男人很容易在外面造反……
向冉冉在肚子里发飙。
“会不会像上次一样?”
“哪个上次?”
就买豆花那次咩,叫你买你忘记买,让她期待了一下午的豆花泡汤,小孩子就很现实的啦!她在心里回答大熊的话。
“就是那个上次啊,你走出去、忘记回家的路在哪里,我和妈妈找了你好多年,找来找去找不到你的那次。”
迟迟的话一下子酸了两颗大人心。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整个晚上都在闹,写功课心不在焉,吃饭掉了满地屑屑,洗澡还呛到水,脾气坏得不得了,晚安故事一个接着一个念,亲亲抱抱说爱爱做过几十回,却还是不肯睡——她在害怕她的爸爸丢掉,像上次那样。
猛然背过身,向冉冉鼻子酸了、眼睛红了,仰起下巴,假装过敏性鼻炎又发作。
大熊是对的,他说,当他把故事对迟迟说过十遍、三十遍、五十遍,迟迟就会认真相信,他是那个迷路的父亲。
他把迟迟抱起来,在她耳边低语,“走,爸爸有悄悄话告诉你,我们到院子里走走。”
看着父女俩的背影,向冉冉没跟出去,转回房间,把早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翻出来,再整理一遍。
她很无聊,她知道,但迟迟的话让她莫名其妙心惊,如果大熊真的走一走、走一走,就忘记回家的路,怎么办?
傻气!她用力敲敲自己的头,那只是故事、只是绘本,没有男人会这么笨,天底下只有不想回家的男人,没有迷路的男人……可是,如果外面的女人让他宁愿迷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