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笑!有妈妈这活生生的实例,怎么她还是没学会警惕?能怪别人吗?不,她只能气自己,气她没修好男女习题,就敢大玩男女关系。
但地雷踩了、游戏玩了,就算肢体已经炸残,她也得面对自己和方英雄,她不让人看扁,不要像那些女人哭死哭活的,哀求男人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既然事实摆明了他们不能再一起走下去,分手是肯定的结局,但她仍企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解释他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原因。
她对自己嘲讽一笑,反应再慢,终于还是弄懂了。
这是很残忍的状况,尤其对于刚被说服对方爱自己的女人而言。
怨谁呢?怨这个多变社会,她来不及调整脚步就被拉着往前冲,也不晓得前面是不是一条不归路。
她只能强忍哀愁,假装自己无伤,学他对记者笑、对导演笑、对每个人微笑,然后在他们眼瞳里寻找自己完美的笑意,为自己的表现打分数。
结果这分数很高,她在他们眼底发现自己是个美丽女人,只要不把眼光定在方英雄身上,她有太多机会认识更多优秀男性,只是……让人悲伤的是,那枚固执的心脏,并不在意自己有多少机会,只在意他无时无刻不在和黎茵调情。
谁说对于爱情,男人比女人迟钝?被他爱着时,她无知觉,被他放弃了,自己还一意孤掷地追追追,她真痛恨自己的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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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茵打扮得像一朵花,身段极致完美地进入片场,她对方英雄一勾笑,身子立即靠向他,勾着他的手臂,笑眯眯地问:“再过不久戏就要杀青了,你有什么计划?”
“先开演唱会,新专辑就再等等吧。”他一面回话,一面偷瞄向晚晚,她没看他,正在盯着他的行程表看。
只是他没向前仔细看,否则他会发现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
“你会邀请我去当演唱会嘉宾吗?”黎茵问。
见鬼了,五音不全的人怎么当演唱会嘉宾?但他没说,只是笑得很亲切。
“我对台湾有一份憧憬,真想到那里走走,不知道这部片杀青后,我们会不会到台湾宣传?”
他耳里听着黎茵的话,眼里心里却装满了向晚晚。他越来越气,气她的隐瞒欺骗,气她对他不在乎……没想到他辛辛苦苦跑到终点,却发现根本找不到那条重点线。
他知道自己气得很任性,气得很挑衅,也气得小心眼,可是他抑止不了自己,他、就、是、生、气!
“向晚晚。”突然间,他截断黎茵的话,很突兀,不符合方英雄的温柔形象,但他不管。
她放下记事本,走到他面前,尽全力不让脸上泄露半分心情。
“有什么事?”她站定,看住他的眼睛,不回避。
他哪有什么事,就只是看不惯她的气定神闲,好像他的态度影响不了她半分。
“我口渴。”
向晚晚点头,走到随身包包边,拿出他喝惯的花果茶,不是铝箔包,而是现冲现泡的那种。
方英雄打开杯盖喝一口,嫌恶道:“太冷了!”
她叹气,拿着杯子倒热水器旁加热水,拿回来递给他。
“太淡了。”
她没反弹,由着他任性。再度走到包包边,把果茶倒在自己的杯子里面,她不习惯浪费。拿出新的茶包重泡,再把杯子放在他面前。
丙茶要泡十五分钟味道才会出来,他望着她,欠扁表情留滞脸庞,而她不想扁人,所以她放下茶杯,转身就走。
“我现在就要喝。”他强人所难。
“可以啊,只要不嫌味道淡。”向晚晚背对他,连身子都不转。
“我是不是浪费太多钱聘你了,连倒茶这种小事都做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他仰头,冷冷的眼光落在她身上。
她深吸气,努力表现风度。“如果方先生觉得不划算,可以另请高明。”
“是我的错,我以为你够高明了,没想到不过尔尔。高学历?台湾的教育!”他嗤笑一声。
向晚晚猛地转头。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块最柔软脆弱、最需要被保护的部分,而现在,她那一块被他踩到了!她怒瞪他、脸上暴红,温柔面容瞬间变得张牙舞爪。
“台湾的高学历不是用来训练打杂工,就像它也不会用来训练演员歌星。”
“你在讽刺我的学历是不是?”
“怎么会?钱连人性都可以买到手了,方先生愿意的话,可以花钱买几张大学文凭,唬唬观众,说自己是优质明星。”若前两句不是讽刺,这句铁定是。
方英雄的脑袋气到糊掉,口不择言,“我不需要学历加持就是优质明星,不像你,就算有学历光环,也得为六万块对我卑躬屈膝!”
卑躬屈膝?她真想把桌上的花果茶泼到他脸上!拳头握得牢紧,她怕握得不够紧,明天就会登上头条。谋杀大明星——这句话够不够耸动?
“不只对你,任何人给我六万块都可以叫我为他卑躬屈膝。”她咬牙切齿说。
“是吗?报个价,多少钱才能让你乖乖躺在床上?”他的表情也不会比她客气。
向晚晚的脸由红转为苍白。该死的男人,居然说这种话!什么都不管了,她连半分钟都待不下去。
她吸气,僵硬道:“不必太多钱,三颗钻石就能办到。”
这下子,轮到他僵住、轮到他握紧拳头,在这个时间点,桌上那被花果茶是相当好的攻击利器,但他一样忍住,为了不上明天的娱乐版头条。
第8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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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之前的冷战是导火线,那么这场争执便是火柴,“啪擦”地燃起火焰。
向晚晚冲回饭店、收拾行李,把方英雄给的“惊喜”通通丢进纸袋里。她再也无法和不可理喻的男人相处,再不顾虑五千万,老娘不干了!
当她重回片场时,导演拍的街头戏里没有方英雄的戏份,他待在特别为男主角准备的休息室。
于是她拉着行李走近,未开门,先一步听到秦秘书的声音。
“方先生,我实在不懂你最近的作为,你明明很喜欢晚晚的。”
“我喜欢的女人很多,不差她一个。”
“可是对她最特别。”
“有吗?”他拿着瑞士刀在手上把玩。
“有。你从没这样对过哪个女生,你把晚晚惹怒,自己也不好受。跟在方先生身边多年,记者先生小姐没发现,我却一清二楚,你脸上的笑容是装出来的,你的忍耐已经到达临界点。我不懂,晚晚是你的初恋情人——”
方英雄截断秦秘书的话,痛恨他口里的特别,更痛恨被他看穿。“讲清楚,她是我无疾而终的暗恋,没有完结篇的暗恋不算初恋。”
是吗?多数的初恋不都是无疾而终的?何况初恋美,不就美在它没有下文,有了下文之后,通常就不会那么令人怀念了。
“不是方先生想要弥补、企图回到过去,不是方先生希望两个人有个特别的机会,才会安排晚晚到你身边工作?”难道他弄错老板的意思?可是,之前他们的确发展得很顺利啊。
“错,那叫台面话。”撇撇嘴,他硬是扭曲自己的真心,反正演戏是他的专长。
“什么意思?”
“我不是在弥补而是报复,当年她不该承诺了我,却又毁约。”
“所以方先生并不喜欢晚晚?”秦秘书惊愕。
难道他从头到尾大错特错,自以为是地对晚晚解释方先生的心情,自以为是地成了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