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要求你摆动作。”
“光是被你眼睛盯着瞧,全身不舒服。”
“小子,你这是在抱怨吗?”筱优不服气。
“我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你还没听懂?”小录朝她吐吐舌头。
厉平笑开怀,丢给小录一个感激目光,“你被嫌弃喽,走吧,去吃饭,我快饿死了。”说着,他拉起筱优的手,把她带出病房。
第7章(1)
情不自禁,他在筱优身上寻找侑萱的影子,常看着她就发起呆来,头脑精明的他变得有点傻。
明知道她不是侑萱,仍然每分钟都想见她,小录在医院时还好,他可以东逛西逛到病房里,说几句话、邀一回午餐,但小录出院之后,福利就没啦。
电话响起,他接起,是侑亭打来的。
“厉平哥哥,你今天有没有空?妈妈说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吃饭。”
“今天吗?”
可是他今天晚上没班,特地连下午的门诊也排开,挪出大半天时间,想至梁小录家一游。
对了,他们家三姐弟姓氏都不同,顾筱优,文小记,梁小录……他们的母亲情史还真丰富,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发笑,这么特殊的家庭,怎么能不亲自登门拜访。
“厉平哥,你笑什么?”
笑?有吗?
他转头,看着黑色的电脑萤幕,侑亭没诬赖,他的确在笑。
“没事,静雰阿姨的身体还好吗?”
“食欲有进步,至于心情,我想,还需要时间调适。”
“有空,你多陪她,生病的人最需要家人的支持,有亲友关心的病人,恢复得比较快。”
说到这个,他又想起小录,小录的恢复力比平常人好太多,他笑问筱优,她到底弄什么补品给小录吃?
她想半天,胡扯一通,“没什么啦,就鸡心,鸭心,猪心,牛心,羊心,他开一次心脏手术,很多无辜的小动物就跟着他动手术。”
他提醒:“千万别高油高脂,否则搞到心肌保塞会更惨。”
筱优哈哈大笑,实说:“小录的恢复力和食物没关系,和他的吝啬成性比较有关系。”
她说完,小记插话,“帅哥哥,小录想问你,医院有没有买一送一啊?”
厉平想半天,好不容易找到相关的话回答,“好像有,地下室的超市有思乐冰买一送一的活动。”
他的话引得小录,筱优大笑,他被笑得满头雾水,拧眉说:“嘲笑医生是一种要不得的行为。”
筱优才解释小录的意思是,住单人房那么贵,有没有买一夜送一夜的特价优惠。
他坐到小录的病床上,皮笑肉不笑问:“你以为这里是五星级饭店?”
筱优当然是挺自家老弟的,她回话:“这里哪比得上五星饭店,没SPA,没健身房,连餐厅的东西也难吃得很。”
“难吃吗?我觉得还好。”
“那你一定没吃过好吃的东西。”筱优不屑说。
“说得好像你很懂得吃。”厉平一脸的不信。
“姐姐煮菜是全世界最好吃的。”小录力赞,姐弟本来就应该情义相挺。
“还有啊,姐姐烤的蛋糕最好吃了。”小记抢着说话。
“连蛋糕都会烤?太厉害了。”他心怀诡诈的笑容,笑出顾筱优一身鸡皮疙瘩。
“我们家的姐姐,是全世界第一名的姐姐。”小记越讲越夸张。
“那帅哥哥可不可以去你家吃好吃的饭和好吃的蛋糕?”
他很诈,这些话他挑小记问,小记没心机,自然一口答应,于是,约会就此定下,而他,打算今天来个大突袭。
“厉平?厉平哥?”侑亭喊几声,发现厉平没回应。
“什么?”
“厉平,你还好吗?怎么三番两次当机?”
“没事,我们刚刚聊到哪里?”他忙收掉挂在脸上的笑容,这次,他不需要从电脑萤幕的倒影就可以明确知道,自己在笑。
“不聊了,我知道你很忙,再问一次,晚上可以吗?”她的语气里有很浓的期望。
“可以什么?”
侑亭无奈,他从头到尾都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可以回家里吃饭吗?妈妈很想你。”
“下次吧,今天忙。”
“要等到大忙人的下次很难。”她嘟囔抱怨。
“没那么严重。”厉平笑笑,打算挂掉电话。
“再问最后一句话,好不?”她语气迟疑。
“问吧。”
“你……已经忘记姐姐了吗?”
顿时,气氛凝结,他不语,她也不说话,经过三、四分钟吧,侑亭从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抑叹息。
“我很抱歉。”他只能给这一句。
“不要说抱歉,我也还没打算放弃你。”
就这样,两人同时沉默,很久,久到他以为侑亭要挂电话的时候,她开口。
“坚持真的不是好事,对不?”
厉平浅浅扯着嘴角,不回话。
说完这句,侑亭收线,他缓缓舒口气。
侑亭长大了,她变得成熟懂事,也许是静雰阿姨的中风逼她长大,她不再是当年的小鲍主,慢慢懂得承担。
可惜,在迷恋他这方面,她始终没改变,爱他,她不愿更弦易辙。
厉平摇头,试着把侑亭抛诸脑后,月兑去白袍,看着腕表,他拿着自己用特权影印下来的病患基本资料,离开办公室。
&&&
第一眼,他就喜欢上这个房子。
房子不算大,但给人的感觉很温暖,不知道是不是木造屋的关系,暖暖的褐黄色让人平静。
他提着一篮水果,原则上,小录已经恢复健康,算不得病人,所以送水果和营养补充品都不对,但他记得小记和小录很爱吃梨,上次筱优削的速度来不及两个人争食,在病床上吵起来,他看了好笑,要去拿刀子来帮忙削。
筱优瞄他一眼说:“你大概只能拿手术刀吧。”
她说对了,他不会做家事,爸爸也是,从前,两个大男人靠着一个管家太太养活,每次管家太太要求什么,他们都不敢说NO,就怕她一个不爽搞罢工,两个男人会饿昏在家中。
静雰阿姨常抱怨他们把管家太太宠坏,还说他们请的是管家不是妈祖,不能老是这样供着。
这不是第一次了,筱优经常这样一语中的,让他反应不及。
要不是知道她的职业是画家,有着惊人的观察力,肯定会以为她和自己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比方,她会说:“不要扭扣子,扣子快掉光了。”
没错,他有个坏习惯,两手没拿手术刀时,常会无聊到去扭袖口的扣子。
比方,他只是压压胃部,她就念他,“你是医生,连小小的胃病都治不好?”
她怎知道他有轻微胃病?连共同工作多年的同事都不知道。
再比方点餐时,她连想都不想,就先开口,“别点炸的,回锅油没那么好吃。”
他不懂,她从哪里观察出他的饮食偏好?就这样,东一点,西一点,他为她的观察力深感佩服。
屋子后院传来歌声,不必怀疑,那是爱唱歌的小记,她无时不刻在唱歌,最厉害的是,她唱的歌都是自己瞎编的,哼哼唱唱,纯粹自爽。
她的歌声不坏,唯一嫌她的人是小录,但小录也常私下哼着小记的歌。
“小记。”他扬声叫喊。
拌声骤然停下,他再喊一声。“小记。”
不多久,他听见拖鞋在鹅卵石小径上制造出来的啪答声,跟着一个红色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里,红色的长版T恤,短短的牛仔小短裤外,露出粉女敕细白的长腿,青春洋溢。
“帅哥哥,你来了。”她手里提着浇花水壶,袖子上沾了些湿,看见厉平,她连忙放下水壶,打开大门。
“小记真有礼貌,送你一个礼物。”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棒棒糖给她。
“帅哥哥好好哦,小记最喜欢帅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