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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熟情夫 第18页

作者:千寻

“我打过电话,说要带日本料理回来给你当晚餐。”

“晚餐?现在?下午四点半?”她再大胃王,也没这么可怕好不好。

“我晚上有个约会。走,下楼吃东西,管家说你早餐中餐都吐光了。”他走到桌边,把她从电脑前面拔出来。

“嗯,他。”问问指指自己的肚子。“百分百是个难缠的家伙。”她趁机吐了口怨气,阅阅怀孕也没像她那么麻烦。

“很多人也说我是个难缠的家伙,看来他像我,像个十足十。”他笑得嘴角快要咧到后脑勺,这个男人,同情心肯定被晒成乾、磨成粉,才会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上面。

“有这么得意?”她没好气的说。

“有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儿子,谁不得意?”他越来越喜欢老爸这个新身分。

贝起问问的腰,和她一起往下走,他喜欢靠近她,闻着她的发香,他曾问她,那是什么味道,她总随口回答是白兰香皂。骗鬼,要是白兰香皂那么好用,谁会花大钱去买洗发精?

他不知道,问问并没有诓他,只不过,白兰香皂的日子离她很久了,在这个处处都是昂贵精品的房子里,她已习惯了使用外国货,习惯吃Haagen-Dazs,吃得理所当然,她习惯夜里,闻着他为她植下的夜来香入睡,她习惯他为她的处处细心关照。

万一哪一天,她再不能拥有这些“习惯”呢?她真的不知道,也不敢想,只能暗暗提醒自己,由奢入俭难。

“我同情你母亲。”

呼,才闻到食物香,胃又闷了,侧头靠到关奕杉身上,他也习惯了当她的人肉躺椅,圈起她小小的身子,网路上是怎么说的?哦,说孕妇最大,有良心的男人要懂得用性命维护她们的尊贵。

良心,他有!而且存量很多。

“我母亲为我受苦,受得心甘情愿。”

说这句话时,他志得意满,问问猜,他有个把儿子宠上天的母亲。

“你又知道不是女儿了?”问问指指肚子里那个作怪小孩。

“我不喜欢女儿,养女儿很麻烦。”

他以为问问要反对他,没想到她歪过头,想了半晌,居然同意他。

“也对,养儿子轻松多了,至少不会被欺负。”

不经意的话月兑口而出,关奕杉却把它刻上心版。欺负……她被欺负惯了吗?弄弄说的故事在他心里面绕,酸酸的、涩涩的,他紧紧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圈抱住她,圈得更紧密。

他会保护她的,从今往后,谁都不准欺负他孩子的妈。

他拉椅子让她坐下,体贴的摆好碗筷,把千元大餐在她面前打开。

“这家的日本料理很道地,我经常在这家店招待客户,你试试。”

他把筷子递到她手上,不知情的人,肯定要说关奕杉是个好男人、好丈夫、好爸爸了。

她拿起筷子,尝一口红鲑莲子饭。

“怎样?”他殷勤的问。

“好好吃哦,他们怎么弄的?”她瞠大眼睛。

“我没说错吧,多吃点。”

他不停在她的碗里布菜,一片烤鳗鱼、一片炸地瓜,任何日本料理店里都有的东西,这家店就是有能耐把它们做得与众不同,特别美味。

她吃饭、他说话,他试着用好笑的故事让她下饭。

这顿饭吃得问问心情愉快,让她几乎忘记女乃女乃的话,忘记害她心脏下不服的言语,嘴里、眼里、耳里全是关奕杉提供的幸福感。

酒足饭饱之余,她随口问:“你晚上要去哪里约会?”

“我要和敏玟出去吃饭。”

章敏玟……三个宇,把她的幸福消灭。

是约了她啊,问问的心又开始不舒服了,不知道是哪个残忍家伙拿来大锯子折磨孕妇,一阵阵乱七八糟的疼痛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痛得她连筷子都差点拿不住。

白痴,又不是不知道他深爱章敏玟,她的心痛未免太没道理;又不是不了他爱她爱得死心塌地,就算被伤也甘之如饴。

他不是对她好,是对她肚子里的宝宝好,等孩子生下来,他哪还有心情搭理她。她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误解他的好心,她千万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她对他,从来就不是有多重要。

“问问……你又不舒服了吗?”她紧蹙的眉头让他很担心,不会又要吐了吧?再这样下去,她会营养不良。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走到她身边,轻拍她的背,另一只手贴上她额头,温存的体贴、温柔的关爱,几乎让她的自我叮咛招架下住。

“你们约几点?”她逼自己回神,逼自己微笑。

“六点,我到电视台接她。”

“那你还不快去。”她指指手表,却在心底暗骂自己虚伪,她分明想要他留下,只不过理智提醒着,她没有资格这么要求。

“我知道,你要是吃饱了就先躺着休息,不要工作到太晚。”

“我会。”

“我晚一点才会回来。”

“有特殊节目?”

必奕杉没回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章敏玟带给他的“特殊节目”已经勾不起他的兴趣,他宁愿回家,宁愿抱着粉圆豆花和问问坐在秋千上,什么都不做,单单闻着花圃里夜来香的甜蜜芬芳。

他的沉默刺伤了她的心,是啊,她在要哪一国白痴啊,那又不关她的事。

“好好享受吧。”她挥挥手,目送关奕杉离开。

她伪装的坚强和大方只维持到门关上时,然后她转身冲上二楼,冲进房间厕所,抱着马桶大吐特吐。

这天晚上,园里飘来的夜来香,带着些许的凄凉与悲伤。

第6章

白色床单、白人,问问苍白的脸孔在他眼底印下烙痕,轻轻握住她的手,说不出道理的纠结拉扯,扯得他的胸口疼痛莫名。

问问昏倒了。

避家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差点喘不过气,直到现在,他还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出现在医院里的。

他自己开车?司机开车?不知道,他没有过去三十分钟的任何记忆,他只记得医院的名字、记得她在急诊室……明明是去急诊室啊,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没印象了,半分印象都没有。

“先生,你来了。”刚从外面装了开水进病房的管家,看见关奕杉,点头示好。

“她……”

“到医院之前,宋小姐有清醒一下,医生说她孕吐得太厉害,营养不良,要留她住院观察几天。”

他知道她每天早上都会孕吐。

他都是让她的孕吐声给吵醒的,他给她买苏打饼乾,各种口味都有,但帮助不大,他忧心焦虑,觉得情况不对,哪有人从第十周吐到二十三周,还不结束这种痛苦折磨。

她却老说:“没事的啦,我只有早上晚上吐,白天情况还算好。”

如果白天情况好,怎么会弄到营养不良?他太粗心了,明明看见她越来越瘦,明明发现她眼眶下总吊着两片黑色阴气,却老是被她嘴里“没事的啦”给唬弄。

昨天也是,她半口饭都吃不下,一个活动厨余桶居然对着满桌子丰盛菜色无动于哀,他就该知道不对劲了,偏偏,他还去找敏玟。

不应该相信她的,他该知道,她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她的“没关系”,指的是二十四小时内生命无虞;她说“我很好”,指的是“我还没死透”,她根本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人。

真不应该相信她的!

“她醒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关奕杉问。

“有,要我打电话给关先生。”

她要找他……下意识地,他的嘴角往上飘,他喜欢变成她的紧急联络人,可是管家太太接下来的话,却把他上飘的嘴角拉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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