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做错了,可是我们有苦衷。”开场白,她尽量做得铿锵有力。
可惜,他对她的铿锵没有多余的表情。
宋予问,不要怕,加油、加油、再加油!吐气,她告诫自己,孕妇不能随便受惊,不然会生出胆小表,连喝水都怕被呛死。
“学长说,如果某人不点头,你就不会结婚……”她吞了吞口水,接手他突然乱射而至的凌厉眼光,不怕、不怕,继续往下说。她拍拍胸口,叫心脏不要这个时候来作怪。“而学长有不孕的问题,照这情况发展下去,关家将会面临灭种的问题。”
她把他当成大型恐龙,走过侏罗纪、白垩纪,就会灭绝于地球表面,成为石油供后人取用。
而他对她的说法是……冷笑。
好吧,她是有点危言耸听。没关系,再接再厉。
“学长结婚了,所以女乃女乃关注的焦点都放在我们身上,可是再过几年,压力也会落到你头上,如果你打算继续和心爱的女人耗下去,就必须先解决传宗接代的问题。所以、因此……我们不只是为自己,也是在帮你的忙。”白布染黑,她能颠倒是非、胡扯到这等程度,连她都很佩服自己。
他嗤哼一声,终于开金口。“所以我要对你们感激涕零?”
“不必、不必,施恩不望报,是我的Style。”
问问猛挥手,虽然他的笑容寒冽,至少要敲破十公分冰层,才能看见他的真心意,不过,有反应总好过没反应。
毕竟对着CAS冷冻猪肉,实在很难把话继续说下去。
但才解冻的他,只撂下一句话,又把自己冻回去,真是的,他不知道孕妇不适合吃冰吗?
“所以我们达成共识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他嘴巴没说不行,但是用杀人的目光说了。
厚,讲这么多都没用,他是哪里来的青番啊?“啊不然咧,你留我在这里做什么?”她火大了。
“我也在想,留你在这里要做什么?”
他点头,眼光阴森得很吓人,迅速把她的怒气抄家灭族,害她在瞬息间气势全消。
“喂,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要我当菲佣,不如打个电话叫外聘。我只会吃,而且吃很多很多东西,我会把你吃垮、吃倒,吃到你怎么赚都存不了半毛钱,留我这种人,只会增加你的困扰。”她苦口婆心的求他放人。
“你说得对。”
他笑了,因为她前后半分钟内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虽然说我是你的大嫂,在这里住上几天是没关系啦,可是你有你的工作要忙,我有我的家人要照顾,我们的生活习惯不同,勉强住在一起,是勉强我也是委屈你哦。”
她的姿态放得更软了,只差没匍匐在他脚边喊——大王,放过贱妾吧。
“没错。”
他又笑,他在想像她说“贱妾”的口吻。
“针对精子问题,我解释过了,也许过程之中对你『稍』有冒犯,可追根究底,也是替关家着想呀,我不指望你能很快释怀,但多花点时间思考,你会发现,其实这也是一个不错的解决之道。
“不管怎样,我还是跟你说声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们的做法太躁进,不过木已成舟,我们都尽快让自己习惯适应目前的状态,你说好不好啊~~”
那个“啊”是模仿时下网路美少女的口气说的,她想吐,但和怀孕无关,不过眼下只要能让她回去,别说模仿美少女,就算要她嗲声嗲气地喊两句“杀很大”,她也照办。
他点头。
点头是代表同意她的论述了?咦,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青番演化成现代人了?
她挂上成功微笑,二度让离开沙发。“那么我先回去了,你不必送我,我自己叫计程车……嗯,你说好不好?”
“不好。”
他突地站起来,问问不矮,但他的身高还是令人感到压迫,她直觉往后,再次缩回沙发上。
“为什么?我们不是沟通良好?”
钡通?那叫沟通还是狡辩?好啊,如果她认为那叫沟通,他也有自己的沟通方式。
必奕杉由上向下俯视着她,淡淡地笑着,他的笑很像狐狸遇上甜葡萄,就算葡萄吊再高也无法自保,结局注定——她将被吃乾抹净。
“那个……有一半是我的功劳?”他指指她平坦的小肮。
“呃,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好吧,你有一点、些微、微末的小小北献。”
“所以没有这些『曲折离奇』的过程的话,他应该叫我爸爸。”
问问下意识将手压上自己的小肮,亲爱的小宝贝,你还没出生,就有三个男人想登记当你老爸,好啦,只要有遗产可以拿,爸爸多多益善无妨。
“你要这么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啦。”她尴尬的笑笑。
“很好,感激你的全力配合。”
啥?她有配合到什么吗?
“希望以后我们的沟通都能像这次一样顺利。”
啥?他们什么时候沟通了?问问睁着大眼,满头雾水的表情让她看起来有点笨。
“我不习惯我的东西离开我的势力范围,所以我会打电话叫大哥把你的行李送过来。”凡是他的东西,不出让、不准抢,这是他的人生守则,谁都别想破坏。
“啥米?你有没有说错?”问问像被针刺到,一下子跳起来。
说错?大概吧,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她留下,他不是不知道女人有多麻烦,把她留在家里面,绝不会比将她推得老远来得容易解决,可是目前、现在、当下,他就是要她待着,哪里都不准去。
硬要找一个理由?
好吧,他痛恨偷窃,他对小偷从不留半分情面,他不允许任何人偷走他的东西,就算是存量多到可以随便浪费的精虫也一样。
“你说呢?”
“其、其实关于这点,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她被气到结巴了,可她有错在先,气势上难免弱几分。
“谈什么?”
他扬眉,帅得很过分的脸让孕妇的脑袋停摆两秒,不公平,用英俊饱击女人的思考能力,跟女人用丰胸迫使男人弃械投降一样过分。
“呃、呃……”她深吸一口气,让脑袋重新和理智连线。“呃,谈谈……比方探视权、教养权之类的,等宝宝生下来,我们叫一桌好菜,四个人面对面谈清楚,也许宝宝一个星期可以和你在一起两天、三天,也许生日归我们,圣诞节归你等等……”
重点是,等“宝宝生下来”再说。
叫一桌好菜、四个人面对面谈清楚?谈不清楚的,因为那个生下小孩的女人只会忙着把好菜装进肚子。
“这种事,我不认为需要谈,我的就是我的。”一个星期七天、圣诞节、生日通通都归他。
你听听、你听听,有这么霸道的人吗?
她再三退让,不因为她是好欺负的弱女子,而是她喜欢息事宁人,可人家都叹到头上了,她怎能默不吭声?呃,好啦,她承认从进门到现在,她“吭的声”是比男主人多上好几倍。总之,老虎不发威不行啦!
“好啊,肚子里面那个是你的,至于我宋予问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拜拜,我有行动自主权。”
她用手指推推他的胸口以壮大声势,她就不信他敢惹出一尸两命的重大社会事件。
手指头下方,硬硬的胸肌令她回想起他完美的身体曲线,想起那个让人血脉贲张的画面……脸红耳红,她从头顶红到脚趾。
“你走可以,孩子留下。”他两手在胸前交叉,不介意被袭胸,凉凉的说。
喂,什么叫做她走可以、孩子留下?那个连心跳都还找不到的生命,充其量只是两组基因结合的过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