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回头我去闹哥,逼他给我买一栋城堡。”
“没志气。”他笑着推推她的头。
“哪里没志气?”
“要钱不会自己赚,干么老去逼别的男人。”他不舒服她花别人的钱,尽避那个人是她的“哥哥”,而且还有老婆小孩了。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我哥那么棒吗?他赚钱比开水龙头还简单。”
“是吗?”他口气不善。
“是,他是绩优股,可惜被别人捷足先登。”
她庆幸的想,再提起非凡哥哥,她的口气越来越轻松,一次比一次不介意,她相信照这种速度发展下去,很快地,她就能成为他货真价实的“妹妹”。
“你会买股票吗?”
她轻松的口气让阿浪的不爽X不爽X不爽,三次方的不爽压在肚子里,扰乱了食物在脑子里的运动速率。
“不会。”
“那你又看得准什么绩优股还是壁纸股?”
她朝他做鬼脸,拿起果汁,吸一大口。“啊……新娘新郎要开舞了,跟我在美国电影里看到的一模一样耶。”
放下果汁,她双手握住拳头放在胸口,幸福的表情比蘑菇女乃油汤还要浓郁。
新娘新郎开完舞后,一个漂亮的红发女郎走过来向阿浪邀舞,她的身材高挑窈窕,呼之欲出的丰满胸围让同样身为女人的黎雨佩很自卑。在连种情况下,她怎么能够牺牲阿浪的权益?
于是,心痛痛的,她还是装做很大方,把情夫让出场。
她看他、他瞪她,虽然被他瞪,她反而笑得心花怒放。她知道,这回合,台湾干扁四季豆小胜美国乳牛。
坐在位子上,看着他曼妙的舞姿,她的笑容没有间断过。
阿浪真的好厉害,什么都会,会电脑、会做菜、会说英文,连跳舞都优雅得像英国皇室贵族,他这种人不住在城堡太浪费。
决定了!一定要闹非凡哥哥给她买座城堡,她要在城堡里面挂上阿浪的英挺照片,要在城堡外种满各色玫瑰,要夜夜笙歌、为他找到许多公主陪他一起跳舞,要把最好的东西通通送给这位一百分的好男人。
她的计划很多,可惜在她的计划落实之前,他就要死了……
他们之间剩下短短的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两人将各奔前程。
到时,阿浪会回台湾找小昀吧?他会把最后一段旅程,奉献给深爱的女人、亲人。
届时……她绝对不留他。
她的自私曾经造成非凡哥哥的痛苦,这回,她长大了,她必须学会放手,学会为他考虑比为自己考虑更多。推开宽宽的肩膀、让自己独自迎向孤独的日子将近,她——不准自己退缩。
她现在能做的事,是让阿浪开心。
她有努力呦,她学着说笑话、唱英文歌,用怪腔怪调的台湾英文逗他快乐,她不停给他买新衣服、帮他拍照,她每天拉着他往外跑,想尽一切办法,招惹他开怀大笑。
她根本不去想爱他或者不爱他之类的问题,她只准自己想着,如何让他愉悦欣喜,如何让两人之间不留遗憾。
她想,或许工夫下得够,他在天堂的无聊日子里,会偶尔想起,曾经有过一个女生很逗趣,她愿意为迁就他而不顾虑自己,这个女生不错,可以在她身上加上标记,等待来生、等待机会,再圆起这段来不及圆满的感情。
对,她只要想快乐的事、做幸福的事,之后……之后她就够成,有本事再应付一次死亡、心痛、爱伤、悲怆……她一定可以的。
舞曲结束,接在红发美女之后,金发美女、褐发美女一个个上场。他们家阿浪真是魅力无限,不论是哪个国藉日女生,都逃不开他的魅力。
“在想什么?”
一张放大的笑脸在她眼前晃,帅到让人心脏病发作的男人放一堆美女的鸽子,来到她眼前。
“在想,要怎么样才能从那堆女人手里把你抢回来。”黎雨佩把嫉妒摆在脸上招摇。
“终于发现自己的权益受损了?”
阿浪才不管她美美的发髻是不是设计师的心血结晶,硬是拔下满头的发针,让她的头发垂在后背,盖住那片雪白的旖旎风光。
“嗯。”她用力点头,不介意头发飘散。“还损失不少。”
“那下次就别那么大方,随随便便把我出让。”
“不会了,我发现大方是一种要不得的愚蠢行径,从现在起,我要霸占你的每一分、每一秒,谁都不准来和我抢。”
“真的假的?你你敢动手跟别人争?”
“当然敢,我刚刚加入超人家族,从明天起,你就会看见我内裤外穿。”
他大笑。
看,她又成功一次,成功惹得他哈哈大笑,而且是诚心诚意的笑哦,不是那种嘴巴歪一边,虚情假意的笑脸。
“好吧,超人小姐,趁你内裤还稳稳当当留在洋装之内,愿意和我共舞吗?”
“我要、我要、我要!”
她夸张地挥着两只手,学起八爪章鱼的缠人功。
他牵起她,把她带到舞池里。
台上乐团正在滴奏一曲慢歌,黑人女歌手充满磁性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达浓烈的感情。
阿浪拥她在胸口,她的脸贴在他的西装上,隔着布料,倾听他的心跳。
怦怦怦……这么强壮有力的心脏,为什么不帮它的主人活得更久一些?涩涩的味道溢上嘴角,她硬是用甜甜的笑容将它压制。
“黎雨佩。”他在她头顶上出了声。
“什么事?”她仰起脸,他顺势在她额间烙下亲吻。
“真心话大考验。”
“这么浪漫的时刻不适合玩游戏。”
“我只问一句。”
“好,你问。”
“你爱上我了吗?”
她停电了,脚忘记踩舞步,头忘记抬高高。
爱他吗?不要想、不要分析,万一弄出肯定答案,绝对会害到他,爱她的人会死、她爱的人会远离,不管爱不爱都不是好答案。
“如果我爱你,你会为了我留下来吗?”
“会。”他回答得很快,口气不容置疑。
那就更不好了,他的“最后”必须留给亲人,而不是一个花钱包养他的女人。吸气、吐气,黎雨佩恢复舞步,仍是低着头,不疾不徐的回答,“不爱。”
她没看着他的脸,不知道他的嘴僵了,岩底滚出两分锐利。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男人?”那个被她叫做“哥”的男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迷得她脑袋不清?
火,很火很火……
接下来,他们没有交谈,沉默地跳完这支舞,沉默地离开婚宴。一路上,两人各有所思。
这天晚上,他们破例没有同床,黎雨佩在偌太的双人床上辗转反侧,而阿浪待在客厅电脑前打下几行字。
二00八年六月八日。
黎雨佩的手指划过阿浪宽厚的胸膛。
他很壮,一次可以做三百下的伏地挺身,上回她趴在旁边学他的动作,才低下去,就撑不起来。
她趴在柔软的地毯,用手枕着下巴,对着脚勾在沙发、手支在地毯上的他说:“阿浪,你好厉害,你以前是海军陆战队的吗?”
他没回答,专注地做着动作,同床共枕五个月,她知道,他一旦认真执行某项工作,就会认真到六亲不认,直到任务完成。他是个自制力很强的男人。
“阿浪,为什么要挑这么累的运动?跳跳舞、扭扭呼拉圈就不错啦。”她很无聊,翻过身,仰躺在地毯上,两只手勾绕着自己的长头发。
他当然不会理她的无聊,继续做伏地挺身。
黎雨佩无聊到顶点,开始闹他,呵他痒,他不为所动;她趴到他背上,让他负担她的体重,他没差,照常上上下下。
“你理我嘛,能一面说话、一面运动才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