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暗示我,应该结束拜访?”
不是暗示,是明示。她在心底咬牙切齿。
见她不语,蒋樊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不矮的她在他面前,变成侏儒小姐。
“可是我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她以为除了员工旅游之外,他终于要说点正经事,没想到,他下一句话更痞。
他低头,脸凑到她眼前,放大、无法聚焦,她没来得及推开他,他自动退后一步,笑颜说:“我发觉你的皮肤很好,以后上班不必化妆,自然美很适合你。”
脸,瞬间发红,是自然反应,所有女人被他用这种口气挑逗,十个有十一个会脸红心跳,多出的那一个是旁观者。
她的理智只比自然反应慢两秒。
她板起脸、冷眼。
自然个00XX啦!她想从他头上巴下去。他的目的居然是替她做肤质检测?哇哩咧,她的气质早晚要在他面前破坏殆尽。
她的鼻孔在冒烟,绝迹几千万年的喷火恐龙再现江湖。
不能再玩了,蒋烲望着她的表情,自知已经踩到她的底限。
他自我克制,终于愿意把“真正目的”说出来,“江伊亭约我去她工作的运动中心参观,我想你应该一起去,你分析整理的能力比我强。”
肮式呼吸、深入浅出、把怒气从脚指头排出去、把打人的降到最低……
詹沂婕换上一张脸孔。“什么时候?”
“时间由你和她敲定,我没意见。”反正他所有行程都是她在安排。
“知道了。”简单三个字后,她走到大门边,送客。
蒋烲耸肩。今晚就玩到这边,逗弄这个小秘书,要懂得适可而止。
他跨出门前,突然抛下一句话,“詹秘书,我真的觉得你很漂亮,要是你允许的话,我想追你。”
然后,在她反应之前,他潇洒地走进电梯里。
门用力关上,詹沂婕背靠在门扉上,呼吸不顺……她迅速跑进浴室,小小的镜于里反映出一张娇羞脸。
怎么办?明知道蒋烲碰不得,明知道他们是不同世界、不同轨的人类,她怎还是被他的无意捉弄撩拨……
第二章
他发疯了,她认为。
没有上司会连穿什么衣服,都要让秘书来作决定。
是,她是替他决定该和什么人见面,要报告什么内容的企划案,用什么方式条款签约,但不必连穿着打扮都由她作主吧!
她抗议了,他说:“没办法,谁叫我是最不受重视的蒋公子呢,三哥二哥他们都有专属的造型师,只有我没有。”
想勾引她的同情心?没用。
她说:“我进公司之前,你不是把自己打理得很好?”
他说:“可是你替我作主太多事,我已经失去作决定的能力。”
很无赖的说词,詹沂婕把他的话理解为——你想作主当老大?行,连我的日常生活一并作主吧,没本事的话,就请给某个程度的自由!
她不是武则天,更不是慈禧太后,他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可怜。
可是不让她作主企划案的话……努力那么久,好不容易看到一点成绩,好不容易越做越顺手畅意,叫她现在放手,让他继续过安稳日子当阿斗,她实在办不到。
于是,她替他选择西装衬衫和领带,于是,她连他的鞋子也帮他搭配好,于是,她跑他家像在跑厕所厨房。而接在衣服之后,他连要吃什么东西、看哪部电影都要问她,他依赖她,依赖得很过份。
她猜,他要她知难而退,很可惜,她是打死不认输的那种人。
慢慢的,她介入他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多。
蒋烲真的想要她知难而退吗?并不是,他是想测试,她到底能为他做到什么程度。
灯红酒绿的夜晚,他坐在PUB里,左手边坐一个穿红衣服的辣妹,酥胸半露,完美的粉妆上扑了金粉,蓬蓬的头发像黑人,左一撮紫色、右一撮粉红挑染,年纪很幼齿。
他的右手边坐的是气质美女,一样年轻得让人咬牙切齿。
气质美女的直发垂在腰际,盖住了在衣服外面的背脊,她的小手在他大腿上上下下磨蹭,带着的眼睛挑逗着男人的雄壮威武。
“太晚了,再不回去,我会糟糕。”蒋烲痞痞的说。
明天有会议,而亲爱的秘书小姐整理好的资料他还没过目。
“糟糕?你都几岁了,谁能管你。”气质美女不依,圆润丰满的前胸贴靠在他身上。
每次,詹沂婕知道他在夜店泡美眉,都会冷淡问他,“如果总经理休闲时间过剩,我可以替总经理多安排几个应酬?”
在她眼里,能赚到“机会”的应酬才值得浪费时间,至于钓美眉……只会伤财伤身。
她是这么说的,伤财伤身的事儿只有愚昧的男人才会做,她没指名道姓,但百分之百在影射他。
瞬间,他仿佛看见一个恶婆婆,而他化身成可怜受虐的小媳妇。
“我妈啊!”他月兑口而出。
当蒋烲看见辣妹们用不可思议的眼光望着他,才霍然发觉他说了什么扯话。
“呃,我妈常威胁我,如果不快找个好女孩定下来,整天在夜店混的话,就要剥夺我的继承权。”他胡扯。
“你妈有多少钱可以给你继承啊?让你乖得像只哈巴狗?”黑人头辣妹嗤之以鼻。
“是不多,顶多两三百亿,有没有拿到无所谓,但母亲嘛,她年纪大、身体不好,我总不能一天到晚忤逆她,而且她非常不好惹。”
“你妈妈那么富有,我可不可以拜访她,看她收不收干女儿?”黑人头辣妹眼睛闪闪发亮,好像发现金山。
“好啊。”
蒋烲拿出手机拨给詹沂婕,压下号码键时,他想像她的表情,忍耐不住地,他好看的嘴角轻轻上扬。
电话铃响时,詹沂婕正在沉睡当中。
她连续熬了十夜,好不容易把企划案交出去,听说这份企划在会议中引起很大回响,所有人对蒋烲有了一番新看法,蒋誉、蒋昊过来拍拍他的肩,夸奖他做得太好。
这件事让她松口气,整个人轻松起来。
下午,蒋烲被叫进总裁办公室面谈时,没事干的她居然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她清醒后,发现自己竟躺在总经理办公室的沙发里,而蒋烲坐在她对面,拿着铅笔白纸画着她看不懂的音乐符号。
瞧,她睡得多熟,熟到被人打横抱起,移动位置都没知觉,可见得她有多累。
詹沂婕模到话筒,看一眼来电显示。哎……她把话筒贴近耳朵,语调模糊地喂了一声。他最好是有重要的事,千万别逼她出门砍人……
“嗨,是我。”蒋烲的声音很潇洒,精力充沛。
她真羡慕他的体力。“有事吗?”
“你在做什么?”
电话那头是喧闹吵杂的音乐声,这家伙又去夜店了吧?他那么有空,为什么不多花点心思在工作上,成天无所事事的日子很舒服吗?
她没办法理解他。“这个时间,正常人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
意思是,他不正常?蒋烲挑眉。“明天——”
她截下他的话,打算速战速决。“明天要穿的西装,我已经挂在办公室里。”她痛恨替他挑衣服,但是她更痛恨不能控制他经手的案子。
“真的?有你真好。”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
是吗?很可惜,有他,对她来讲,她还搞不清是好还是不好。
“明天早上……”
詹沂婕又接话,“Starbucks的咖啡和浅野屋的抹茶蛋糕,我记住了。”她的眼睛半闭,理智游走在清晰和模糊之间。
她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连他的前三名女友的生日和喜好都记录下来了,她还会漏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