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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男の小茉莉(上) 第9页

作者:千寻

“后来水淹到我的脖子,我快要不能呼吸了,但是我真的不敢放开她,只能死命抱住她的手,放声叫喊,『妈,不要死,你要陪小今一起等爸爸回来!』

“知道吗?就是这句话让妈妈突然清醒,她抱着我回到岸边,又哭又笑又亲我,一直跟我道歉,说她自己怎么那么糟糕,居然忘记等爸爸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小今也有份……然后,她说她等爸爸,等得很孤独……”

从那天以后,她成为妈妈的最佳盟友,她们一起等爸爸、一起相信爸爸深爱她们。

蒋擎轻抚她的长发,心揪扯着。

“这件事,我们没对任何人说,那天下午我和妈妈回到家里,外公、外婆去散步了,妈妈帮我洗澡后,到厨房烧了满桌子的菜,那天晚上,叔叔来我们家里,妈妈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清楚,除了爸爸,她再不会爱上任何男人。”

小今不知道自己怎会对蒋擎说这件已然尘封多年的往事,更不知道,说这件事时,她会泪流满面。

残忍!没道理让一个小女生面对这样的事。蒋擎咬唇,抱住小今的手臂紧了紧,开始恨起自己,因为接下来的他,仍旧必须对她残忍。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晚餐桌上,妈妈打扮得很漂亮,穿着和爸爸结婚时的小礼服,手指头戴着她平日舍不得戴的结婚戒指,和叔叔摊牌。

“阿擎,你能理解吗?当一个人独自经营着困难重重的事业时,很容易灰心放弃,如果有人和你站在一起,在困难时彼此打气,痛苦时相互安慰,他们就会一直支撑下去,所以我得当妈妈的最佳拍档,我要她知道自己不孤独,我乐意她相信爸爸会回家,乐意听着她一遍遍自我欺骗的谎言。”

她,再也不要旧事重演。

她坚毅的脸庞让蒋擎动容。锁住自己的一生成就母亲的梦想,这样的女生,他该怎么形容?

“那么多年了,难道你母亲没有可能有一点点动摇?”

“她的爱情是盘石,专门用来见证海枯石烂、天荒地老的,即使爱情只存在记忆中,但它是妈妈最重要的信念。昨天,外公忧心忡仲地对我说……”讲到这里,她脸上浮起一朵红霞。

“他担心什么?”

“他担心我爱上你,提醒我你毕竟是个过客,随时随地会离开这里。”

讲这种话,小今很害羞,可是她选择说出口,因为她在他身上,理解了母亲的一见钟情,同意女人的第六感够强烈。

“你怎么回答?”他竟期待起她的答案。

“我说,在我有把握之前,不会轻易把我的爱情交出去。”

她剥下第三颗倒地铃的果实,倒出种子,蒋擎直觉打开手心,但这次她没给他,只是握紧果实,收到背后。

他看她一眼,狐疑。

“你没有仔细看清楚我给你的东西,既然你不珍惜,我就不给。”她认真解释。

对阿擎,她没有把握,怎能把心交出去,即使对他,她的第六感早已认定。

“只不过是野草的种子,有什么好珍惜?”他好笑的反问。

小今摇头,珍重地打开手,她的手心躺着三颗黑不溜丢的黑色种籽,她用手指头拨了拨,让他看清楚。

结果蒋擎看见每颗黑色种子上都有一个小巧精致、米白色的心形。大自然……真让人惊艳。

“念国中的时候,我和同学发现这个秘密,还到图书馆查资料,才知道倒地钤的种子有毒,所以,爱情很毒,没有把握就千万别乱碰,就像没把握去掉河豚的毒,就千万别尝试它的滋味。”

“没错,你还太年轻,是不需要触碰爱情的年龄。”

“我二十三了。”她皱鼻子抗议。谁说她太年轻,文全叔的女儿比她小半岁,都当妈妈了呢。

“还是太小。”

这年头的女人应该独立自主,创造自己的事业生命,盼望爱情、依附男人都是愚蠢想法。

“你很老了吗?”她伸手拨拨他的刘海,以为会在里面找到几根白头发。

“对,我三十岁了。”

他抓下她的手,紧握。

她是很“随便”的女生,第一天见面就抓他的手到处跑,第二天全家看电视时,就挤到他身边偎着、靠着,第三天、第四天,她没把他当男的,他也很难把她当成女生。

然后,她对他越来越随便,他也就慢慢习惯她的“随便”了。

“你找到爱情了吗?”会不会在远方,有个女人、有颗心,专属于他?

“我这种人,不需要爱情。”

他看不起爱情,不管是父亲瞬息万变的爱情或是贺巧眉坚定不移的爱情,通通看不起。

他认同她的说法,爱情毒,没把握就千万别碰。

这辈子,他不让自己涉险。

小今又叹气了,一样是轻得让人无从察觉的叹息。

回到家里,她又回复多话、可爱、单纯到有点猪头的可爱模样。

此刻,蒋擎终于弄懂了,她的独立坚强不在家人面前表现,她在扮小装傻,利用母亲的责任感,让母亲不忍弃她而去。

回家后,小今拉着蒋擎打青芒果,两个人分工合作,他打一颗,她追着圆滚滚的青芒果四处乱跑,没多久就打下满满一盆,她说他们是合作无间的芒果双人组。

接着她又用一把铝梯爬上爬下,摘取成熟的黑紫色桑椹。

外公的桑椹还是很没家教,动不动就染了他满身的黑紫色,有时候更过份,居然当众砸上他的额头,在他脸上做新款刺青。

不过,蒋擎已经很习惯没家教的桑椹了,反正他在吃掉它们时,也没表现出多少家教。

小今很开心,银铃笑声扯着他的快乐,把他的冷淡远远推离,不爱笑的他,总在不经意间对她畅怀大笑。

好几次他发现,便刻意绷住脸,控制自己的笑觉神经。

她发现他绷脸,非但不懂得收敛,还动手动脚扯着他的脸颊说:“你的脸那么臭,一定是火气太大,多住两个月好不好?等莲子结好,我剔出莲心熬茶,替你降火气。”

在说这些话时,她早已经知道蒋擎不需要爱情,也明白自己掌握不了他的心,可她仍然希望他留下来,一天、两天、十天或者十个月……八年。

她没想过自己有什么目的,只想着明天睡醒又能看见他帅气的脸。

蒋擎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情已经动摇得控制不住,是在几天前的午后。

那天,天阴阴,小今带着他走进没人的原始森林。

“前几年有高尔夫球场老板想跟外公买下这块上地,外公不肯卖,后来他们改变方案,决定买另一块更有价值、靠大马路更近的土地和外公交换,外公很固执,还是不肯答应,村里的人都觉得外公既不懂得算计又不通人情,后来高尔夫球场还是盖了,盖在陈旺伯公的茶园里。”

扯下一段竹叶,小今东扫西扫,还扫向他脸上,嬉戏玩闹。

“你外公为什么坚持?”蒋擎拨掉她的竹子,握紧她的手,不让她调皮捣蛋。

“对啊,我也问外公,给人家方便不是很好吗?外公回答,『土地是用来养育人畜鸟兽的,不是拿来满足少数人的虚荣娱乐,种子在泥巴里面生长,长大以后孕育万物,人类应该懂得尊重大地,不应该轻贱它。

“何况,高尔夫球场扒在山顶上,短短的韩国草根本做不来水土保持,下一场大雨、刮一次台风,土地一定会向人类抗议。所以外公宁愿放着原始森林不生产,也不肯卖给满脑子生意经的商人。”

听到这里,蒋擎笑了,他就是她口中“满脑子生意经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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