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太美的月光下,彷佛一切都是假的。”
“唯宇!你……”怪了,今晚的唯宇似乎特别多愁善感。
她所知道的唯宇应该开朗、风趣幽默……阳光般的笑容总是漾于嘴角。她喜欢他予人的感觉,如同冬日暖阳;温温地、带点热度却又不致太过。
“咳,咳!我是说,即使在美丽的月光下,仍有不法之徒干着龌龊勾当。”发觉瑜青诧异的神色,他赶忙转移话题。
“你才真的没事吧?”席瑜青的双眼紧盯着何唯宇心虚的眸光。
在静寂无声的深夜里,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而晕黄的月光淡淡地掩映着他们走入浓密的树影下。
突然,走在路上的何唯宇觉得背脊一阵凉意。
寒风中,瞧见衣衫单薄的席瑜青瑟缩了下,他顺手将她环抱在自己的大衣内,想为她袪寒。
罢触碰到何唯宇温热的身躯,方才一直不承认的恐惧竟若排山倒海地向她袭来,席瑜青终究忍不住地抱着他嚎啕大哭。
“别哭了,别哭了!”何唯宇停下脚步,紧紧地环抱住她的身躯,不断温柔地哄着她那颗受到惊吓的心。
“你知道吗?当你没察觉角落还藏有恶徒,却为了我执意走向前时,我是多为你担心啊!只要想到下一刻的我可能会抱着心爱的人的冰冷尸首……我的眼泪便止也止不住。”
她仰着脸,不断溢出泪水的双眸深深地烙印在何唯宇内心的最深处。
他一直以为瑜青的哭泣,是因为第一次接触这种血腥的场面因而害怕恐惧。没想到,她是因为担忧他的安危而落泪。
“别哭了!你看现在的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他不敢再说没事二字。
何唯宇捧起席瑜青的脸蛋,柔柔地望进她的眼,浅笑地伸出手,轻抹去滑至她唇边的泪水。
席瑜青抬眼,望入他无限包容与温和的眼眸中……
他低子,攫住她的双唇,让她的身体、心灵都在他充满安全感的羽翼下,完全击溃了方才窥视着不安灵魂的恐惧。
***
酒杯飞撞向洁白的墙壁,瞬间泼洒下鲜明的酒渍,清脆的破裂声回荡在偌大的办公室。
室内站着一大排的人都噤声,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生怕下一个被掷出的就是自己。
“混蛋、混蛋!一群成不了大事的笨蛋。什么都做不好,只会给我惹麻烦!”德尔失去理性般,通红着脸大声斥骂。
真是气死他了!本以为来到这还在开发中的国家,交易会进行得更顺利,没想到却接二连三的到处碰壁。
眼看医院方面就要有所进展,没想到在交易时竟被巡逻的护士撞见。如果这样也就罢了,更倒霉的是,那些愚蠢手下竟让他一向最不放在眼里的警察逮捕到案。想到这儿他就更气!
这时,一个念头自他的脑海快速闪过,蓦地,他邪恶的笑容又再次浮现脸上。
“终止!终止医院那儿所有『撒旦的赞叹』的供应。”
“老大,不好吧,这样的后果会不堪设想的。”看过终止服用“撒旦的赞叹”者恐怖的下场,乔治不安的向前想劝阻。
“你懂什么!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得罪我的后果。我要这城市、这国家得到血的报应。哈、哈、哈!”
德尔为自己想出的伟大复仇计划感到满意,想到这个令他不悦至极的国家在不久的将来将会臣服于他的脚下,他不禁一扫刚才的愤恨……
等等!
如果那些被警方扣押的部下出卖他,供出他的藏身之地怎么办?
那他在亚洲的行踪不就会被发现,并在这讨厌的国家被以贩毒这种低下、完全不符他身分地位的罪名逮捕,岂不有损他的颜面!
德尔愈想愈不对劲,方才好转的心情一瞬间又坏到了谷底。“业火留下,其余的人通通给我滚出去。”
等所有的人都出去后,德尔望向业火。
“业火!”
倚靠在窗边的业火只是抬眼冷冷的看着他,不语。
德尔坐回他的皮椅,点燃了手中的雪茄,深深吸了一口,他倾身倚向后,吐出胸中的怒气。此时,激动的情绪才再度逐渐平缓。
阵阵的白烟笼罩在他前方,并缓慢上升……
“帮我去杀了被警方拘捕的那三个垃圾!”德尔悠然地说道。
“不。”
被如此干脆的拒绝还是头一遭,德尔讶异得差点岔了气。“咳、咳!为什么?”语气中夹杂了清晰的恼怒。
“不为什么。我是来保护你这条命的,可不是随便供你差遣的廉价杀手。”业火不屑地看了德尔一眼,一双冷得令人不觉打寒颤的绿眸不带任何一丝的感情。“若要,一百万美金成交,现汇瑞士银行。”
德尔为之气结的瞪向眼前无视于他怒火的业火,一只手在太阳穴上揉了又揉。良久,另一只手才伸向前,按下桌上的通话钮。“秘书,现汇业火瑞士银行一百万美金。”
不一会儿,秘书回报已完成交代的工作。
业火的嘴角轻一勾动,无声地走出办公室,留下烦躁地猛抽着雪茄的德尔。
***
“传闻总部那儿要停止供应医院这边的毒品耶,老大还说要血洗医院。”不安的声音猥琐地自黑暗的储藏间一角传出。
“我听以前的前辈说,这玩意最好就别沾上一丁点。因为注射一次便会马上上瘾,而且听说只要一终止注射,不仅所有毒瘾的症状会出现,严重的还会出现嗜血冲动,一看到血就会失去所有的理智,变成完全的暴力狂,看到什么都砍、都破坏,反正很恐怖就是了。”
听到这样的话,不禁让人一想到都觉得毛骨悚然。
“喂、喂!我们是不是可以撤退了?”突然出现略夹杂着颤抖的声音。
“可是上面下来的命令是要我们静观其变,随时回报状况。”
“唉,这是什么烂差事啊!”
“只好避开已注射者远一点,防患未然罗!”
“也只好如此了,大家都警觉一点,可别成了无谓的牺牲品。”
在无奈的叹息间,大伙儿草草地结束这次的短暂召集,便回去各自的岗位。
第5章(1)
“修罗!”一大清早,席瑜如心事重重地轻敲了修罗的房门,但依旧无人应门。
每次修罗下班后,总会陪她到上床时间,然后目送她走进房内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但她并没有因此马上入睡,尤其自从修罗走进她的生活开始,她都非常珍惜与修罗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所以很多公事及带回来的公文,她都挪到睡前才处理。
而有些关于修罗拍摄事宜上突发的状况,她总希望先询问他的意见或告知他。
然而让她永远无法理解的是,不论她敲多久的门,修罗总是让她等到第二天早上一同出门前才肯与她商讨。
昨晚她得知宋文后天要远赴欧洲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国际性摄影大赛,因此白氏香水的广告可能改期在今天紧急开拍。
当晚她刚批下公文便匆匆跑去找修罗,当然又是吃了个闭门羹。
知道修罗每天早上大约八点有下楼拿早报的习惯,席瑜如今天一早八点不到便等候在门外想找他问个明白。
“修罗!”如今她已在门外站了快五分钟,还是不见他来开门。
席瑜如轻转动门把,发现门并不像以往上了锁,于是她大胆的开门走了进去。
一走进房间,只见修罗的被子已整齐地摺叠好放置一旁了。
这是她第一次进他房间,她讶然发现他的房间内部收拾得颇有条理,与她印象中男人脏乱不堪的房间景象有所出入,再加上房内简单又不失大方的摆设,令身在其中的人有种自然而然想放松心情的感觉。虽是如此,但她依旧不见修罗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