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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灵剑(十)江南会 第20页

作者:小林子

玄华帝要他,必定为的是叶月明。

叶月明是武林的统领,有了他的效命才是真正收复人心。

然而……然而他晓得,大哥心里想着的是前朝,那么,如果他在玄华帝手上,大哥该怎么办……他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我降。”过了一会儿,唐忆情却是如此说着。“可我要见他们平安离去。”

“成!”那敌将豪迈地说着。

“唐公子……”几个庄里人双目含泪。

“快走吧,我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唐忆情只是喃喃说着。“见到了大哥,为我说声抱歉就是。”

庄里人,几个从玄华帝大牢逃出的人,背着谢卫国缓缓离开了。

那敌将信守诺言,然而等到了他们远去之后,唐忆情却只是高声笑了起来。

“糟!傍我拿下他!要活的!”那敌将连声喝叱,上万大军就是蜂拥而上。

然而,几道剑光闪过,唐忆情手上的宝剑却已然斩杀六人。

鲜血喷在他的脸上,他的身上,唐忆情却是面无惧色。

只有此时此刻,看着那几十人因自己得救,才令他有活着的感觉。

下一个,要救的人就是大哥了……也许,唐忆情不晓得,此时他的眼神、他的表情,就与当日让沈云开如痴如醉的“柳青青”一模一样。

自从晓得了师姐的毒无药可解,只潜伏着、等着某日发病而死的时候,唐忆情就在想着,该怎么救沈云开。

沈云开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他不像他,是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只要有他在,像自己这种不幸的人就会少上很多很多。

可是沈云开却意外地让他的情网缚住了,他始终挣月兑不了。

那么,当自己走了后,就会带走他的心。

也许不是全部,但是,也会是血淋淋的一块。

那日他就是见到了把自己关在房里痛哭失声的沈云开后,才毅然决然地走了。

他不要在感情最深的时候死别,宁愿生离,让沈云开从那时起就逐渐疏远他、忘记他。

可他两人始终做不到,短暂的离别造成了更深更浓的感情。

他不要他伤心,更不要他为了他成为千古的罪人。

既然总有一天要走,就要走得有意义。

一剑挥出,又是击退了三人,然而,就着沈云开送给他的随身佩剑,唐忆情双眼一闭,将它刺入了自己胸口。

——第十部·完——

番外——声声慢

荒野上,马车徐徐走着,震动着伤口,也震醒了冷雁智!冷雁智翻身而起,不晓得自己此时究竟在何方,可那伤口的剧疼却让他惨呼一声,重新疼得跪落在地。

极度的痛楚让他额上渗着涔涔冷汗,他胸口的伤又再渗血了。

身上的低烧让他的唇干裂不堪。

没等到马车停下,冷雁智就已然靠着车厢,再度昏睡了过去。

离当日大战,已经是第三天。

他一直在想,救自己的人究竟是谁?可眼睛睁不开,脑中也始终浑沌一片。

断断续续的思绪走了又停,停了又走,始终无法贯成一片。

清凉的水流入口中,冷雁智渴求般地不住吞咽着。

那人将他抱入怀中,用茶盏喂他喝水。

冷雁智身上的烧始终没退,然而那人的体温却让他好是舒服。

“好些了吗?”那人只是低声说着。

闻言,冷雁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人是他最希望见到,也晓得最难见到的人。

赵飞英……救他的人竟然是赵飞英……温热的泪水从他本已干涸的眼眶里不断涌出,那日他刺他一剑,竟是为了救他……冷雁智想说些什么,却还是继续昏睡了过去。

因为,在他的怀里,是他唯一能够安心的地方。

“玄英是谁?整日听你喃喃说着。”

这日,喂冷雁智喝药,见他睁开了眼睛,赵飞英就是低声说着。

“是你朋友吗?还是爱人?你想见他吗?还是想告诉他什么事?”一时之间不懂得赵飞英的话,冷雁智只是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双唇微微颤着,仿佛想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吧?”赵飞英伏身听着。

江南城北二十里的农村,红色屋顶跟白色的窗。

玄英就在里头吗?赵飞英走下了马车,敲了敲门,而当门被打开的时候,一个俊秀的小男孩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小男孩怔怔地望着他,而赵飞英只是失声笑着。

是啊,就是他啊,玄英,当日那个小孩子。

“你怎么晓得这里?”小男孩满怀着希望问着。“是冷哥哥告诉你的吗?”

“……没错,不过我不晓得他的意思,所以就带他过来了。”赵飞英说着。

“冷哥哥一个人去江南城,担心危险就让我在这里等他。”小男孩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兴奋的颤抖。

“我终于等到他了,我已经等了一个月!”这样的小孩子,竟然自己生活了一个月?赵飞英看着他,只觉得那小男孩叫人心痛。

“他就在马车上,过去看他吧。不过小声些,别扰了他的静养。”赵飞英只是温和地笑着。

也因此,这旅程总共有了三个人。

赵飞英驾车,而小男孩就在车厢里照顾冷雁智。

等到夜深,赵飞英才会回到车厢里,靠着角落睡着。

曾经,玄英问过他欲往何处。

然而,以着天下之大,如今他既然带走了冷雁智,也就没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

也因此,赵飞英将马车驾往了山明水秀之地。

偶尔地,停留着两天三天,偶尔地,只是经过。

赵飞英很少说话,至多只是下车看看山水。

经过市镇时,会买上几本书。

夜里就着月光,静静看着。

也陪冷雁智看着。

虽说此时他的伤已然大好,然而太久没有活动的筋骨,让他一动就头晕得厉害。

也因此,赵飞英没有赶车的时候,就陪他看书。

有时候是在夜里,有时候是在湖光山色之旁。

有时这静谧的时光,会有蝉声鸟鸣为伴。

赵飞英除了书,并不会多说些什么。

冷雁智因为胸口的伤,一说话就犯疼,也少说话。

可就算两人安安静静地在一起时,玄英也是踢着双脚,饶有兴味地看着两人。

那把斩杀过千人的胭脂刀,此时只挂在了车厢旁,也许是因为这安逸的时光,那森森的寒气在温煦的阳光下显得柔和了不少。

等到炎热的夏天过去,就已然是秋天。

赵飞英买来了毛氅,给了玄英一件后,也替冷雁智披上了一件。

冷雁智的伤已经全好了,甚至也可以下车走动了。

只是,也许是因为这时光太过安逸,他已经养成了很少说话的习惯。

然而,此时赵飞英却是如此说着。

“既然伤好了,如果你要走,就走吧,不用顾虑于我。”

也许是因为昨夜见到自己拭刀吧?冷雁智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可笑。

如果他会为了一把刀而离开他,当日就不会甘冒大忌引胡军入关,更不会只身杀下江南寻他。

难道……当日在江南会之战,他听得还不清楚吗?看着依旧温柔对待自己的赵飞英,冷雁智突然好想吻他。

而这念头还只在脑海中闪过,身体竟然就已经付诸了行动。

于是,就在玄英还在整理自己毛氅的时候,冷雁智就已经吻上了赵飞英。

轻柔的吻,拂过了他的双唇,轻轻扫过了他的嘴角,冷雁智的双手搂上了他的颈子,只是不住留连着他的唇。

目睹着这一幕,玄英惊呆了。

而赵飞英似乎也是吓得呆了。

“……胡闹。”等到冷雁智吻够了,赵飞英才微微皱起了眉,低声说着。

“我晓得你不会怪我,不会恨我,亦不会讨厌于我。”得逞过后冷雁智却只是笑得得意、笑得开心。“早晓得如此,我又何必苦苦等上这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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