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那我们怎么办!”跟着进来的众人连忙喊着。
“……你们就由我来安顿吧。”一个坐在主位旁的老妇人缓缓说着,似乎带了些无奈。
“谢帮主!谢卫国!你轻点好吗!我的手要被拉断了!”一路莫名其妙地被拖着走,古良气地大骂。
没有理会古良,一连穿过了几个院落,谢卫国把古良拉进了一个最里层的院子。
“长老!帮主!”几个守在门口的乞儿连忙喊着。
“我有机密要事跟长老商量,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一面说着,谢卫国脚下没有停。
“是!”
“谢卫国!你再不放手我翻脸了!”
“长老!帮主!”几个守在院子里的乞儿也连忙喊着。
“都出去,帮着守住门口,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院子。”
“是!”
“谢卫国!”
把古良拉进了一间屋,谢卫国才松开手。古良还在揉着自己手腕的时候,谢卫国已经开始乒乒砰砰地闩着门和窗子。
“喂……”古良冷着脸,看着谢卫国一连串的动作,可不晓得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岂料,过了不久,谢卫国便是转过了头,深情款款地看向了古良。
“喂……”几滴冷汗。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来!”古良一个闪避不及,就已经让谢卫国扑了上。
“谢卫国,你……”古良睁大了眼睛,却是想推又推不掉。
不久,柔软的唇瓣贴了上来,于是古良便没了话语……
“等……等一下!”理智一闪而过,古良连忙把紧紧拥着自己的谢卫国一把推开。
离开了一寸的距离,两人面对面,脸色潮红地相对着。
“要紧事先说。”古良认真地说着。
“先来再说。”谢卫国走近了一步,古良连忙也退了一步。
“你不说的话,我先说我的。为什么要插手我的事情?”
“……什么事情?”谢卫国歪着小脸,无辜地问着。
“三千两!”
“什么三千两的,这不重要啦!”谢卫国根本没有在听,又扑上了古良的身躯。
“不重要?”推开了谢卫国,古良沉下了脸。“我要养活一万多个人,你却跟我说这不重要!?三千两够填饱他们三天的肚子了!你慷慨解囊、我日夜奔波,我存银子、你花银子前门进、后门出,你!”
“古良……”无惧于古良的怒火,谢卫国却只是紧紧拥着他,用着讨好加上“委屈”的表情说着。“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敢了。”
“你已经说过几百次了!”
“古良……”
“……我这次一定要剥了你的皮……”
“……噗……那你是要先剥我的皮,还是要先剥我的衣服……”
“……我想我这辈子是完了……”
“别这样说嘛……”
“你知道你这样是在玩命?”
“两个月之内回来庄里,一天都不能迟。”
“我们没在你身边的这两个月内,诸多禁忌,也莫要忘了……尤其,务必清心寡欲……我想,你懂得不是?”
迸良缓缓睁开了眼,而枕在他胸膛上的谢卫国,依旧熟睡着。
散乱的及肩黑发覆上了自己的脸。
谢卫国睡得很熟……很熟……
拂开了谢卫国的发,古良轻轻在他额上印了一吻。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
当谢卫国的呼吸声渐渐紊乱起来之后,古晾知道他快要醒了。
天已经大亮,透着窗缝射进的日光,照在古良的侧脸上。
迸良轻轻抚着谢卫国的发。
“……醒得这么早……”谢卫国喃喃说着。
“不早了,是你睡得太迟了。”古良轻轻说着。
“……什么时辰了……”眼睛似乎还不想睁开。
“……时辰了。”古良继续轻轻抚着。
“……我有好多好多事要跟你说……”
“我在听。”
“我错了……”
“知道错就好,下次不要再犯了。”温柔的声音。
“我早该陪着赵师兄回去的……古良……我早该……”
“……我早该想到,你还是死性不改!”
“痛……”被一把推下了古良的胸膛,谢卫国抱怨着枕边人的粗鲁。
迸良跨下了床,开始穿上衣服、束着发。
“说吧,什么天大的事要把我叫回来。”古良坐上了椅子。那严肃的面容,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先帮我穿衣服?”谢卫国笑得有点淘气。
“先不用穿,等一下方便我剥皮。”
谢卫国怨怼的眼神,古良没有理会。
“少搞花样,你身上有几根毛我可是一清二楚。”
“哼……想必是数得太清楚,没了兴趣,所以才找了别人。”谢卫国叉着腰。
“……你说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营区里藏了个人,还是个眉清目秀的男人!”
“……你到底是想吃醋还是想谈正事?”
“……哼。”谢卫国在床上也坐直了身子。包着棉被,瞪着眼前的男人,谢卫国才继续说了。
“我刚刚说到,我做错了一件事。”
“……继续说……”
“所以?”
“所以,我前几天收到了一封信。”谢卫国指了指床下散乱的衣裳,古良弯下腰翻了一会儿,才拿出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冷公子。福州,一人前来。您晓得何处。”古良喃喃念着。
“这有什么好烦恼的。”古良把信又丢回了桌上。
“我弄丢了师兄的遗体!现在他要我拿冷师兄去换!”谢卫国气愤地喊着。
“一具尸体有什么好争的,丢了就丢了,难不成拿来供在大厅不成。”古良冷冷说着。
“生于地、葬于地,我不想让赵师兄曝尸荒野!”
“荒野又怎的。百年之后还不都是一堆腐土。”
“这……古良我是在跟你说正经事!”
“我难道说的就不是正经话?”古良的声音依旧有些冰冷。
“你不晓得的,见不着赵师兄的遗体,冷师兄他……”谢卫国面露痛苦之色。“我答应过他,让他陪着赵师兄一起回庄的,可是……”
可是,先前早已南下的十来个人,加上一具棺木,却仿佛从世间消失了。眼见约定的日子已过,重病初愈的冷雁智,再也不肯进食。
“这事不难办。”古良说着。“第一,照信里说的,让你的冷师兄去福州。”
“不行……如果冷师兄又出了差错,我万死不辞其咎……”
“……第二,把这封信烧了,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不行,见不到赵师兄的遗体,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不行,见不到赵师兄的遗体,冷师兄粒米不进。”
“……第三,拖得一日是一日,继续瞒着他,暗中派人去找。”
“……我已经拖了快十日。”谢卫国按着额头。“不能再拖了,冷师兄只剩一把骨头!”
“……第四,你取代赵飞英。”
“……你这是什么意思?”谢卫国抬起了头。
“就是我说的意思。”古良淡淡说着,接着起了身。
“靖州城里我得打点一些事情,三天之后我就得南下处理其他的城。”
……古良……”谢卫国似乎有些慌了。
“不是我不帮你……”古良看了谢卫国一眼。“只是,我真的没时间问了。”
临走前,刚推开了门,身后的谢卫国便微微激动地说着。
“没时间……陪我几天又花得了你多少时间?你有时间跑去西域,一待就是半年,却连几天的时间的也不肯给我?”
“……如果你想,我很乐意让你陪我一起南下……”古良转回了头。“只是,你模着自己的心想一想,你的心思,根本都在你的两位师兄身上。”
“……古良……”
“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别对我吼,我很不习惯。”古良转过身体,缓缓走了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