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舒服。”花娇嫣然一笑,娇容有丝羞涩,“我是怕你着凉,所以才叫醒你。”
“着凉?”
大手模模自己的胸膛,面颊霎时一片彤红,慌忙跳起来,伸手抓起搁置一旁的衣眼匆匆套上,不经意瞄了一下时间,喃喃:“才五点。”抬头面带微笑注视那张惺忪妩媚的娇容,“时间还早,送妳回去,妳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他还挺会自作主张。
“你现在要送我回去?”她揶揄地挑动一下蛾眉。
“妳还不想回家吗?”
纵使感到讶异,心里却有丝丝欣喜。
“还不想回家。”她倒是坦白。
他沉沉地笑了笑,“那妳想去哪里?”
花娇双腿盘坐,手托着美丽下巴,诡异的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游走,微歪的小脑袋凝视着他,轻甩着头,朱唇绽放一朵娇美的笑容,“哪都不想去。”
笑容太可疑……他顿了一下,愕视那纯挚无邪的稚态,“妳该不会还想看我练功吧?”
“有何不可?”故意说道。
她只是想在他身边多留一会儿,哪怕只有几分钟也好,因为他是个令人看不腻的男人。
“我不想练。”回答挺干脆。
“唉”。
花娇失望地叹口气,随即露出可人的笑靥,“既然你不想练,我也不能勉强你。”敏捷地从榻榻米上跳起来,双手俏皮地拍拍,“昨晚迷迷糊糊的,一定错失些许精采片段,现在清醒了,只想补足昨天的遗漏,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当我没说。”
西门洌怔怔且质疑地斜睨着她,“妳当真想看我练功?”
看他此刻脸上半信半疑的表情,她知道他会遂其所愿。
“嗯。”她用力点头。
“那……我再练一遍。”神色尴尬又无力拒绝。
花娇不亦乐乎席地而坐,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看着他,“开始吧!”
他拿她没辙,温温地笑。
穿上的衣服又褪了下来,走回练习场上,深深吸口气,双手扶正沙袋,然后一拳挥出,沙袋应着攻击力道开始晃动摇摆,西门洌屏气凝神专注于荡回的沙袋,一拳又一拳地出击,动作迅速敏捷如同闪电。
不可否认,专注认真的男人最帅。花娇微笑欣赏那轻巧移动的脚步。
不一会儿汗水浸湿了头发,他甩着头,汗水像泼洒的水珠四处飘落。
“你为什么要对我百依百顺?”
蓦地冲口而出的一句话,令西门洌登时傻愣一秒,荡回的沙袋不留情地撞上身体,他抚胸闷哼一声。
花娇惊慌地从榻榻米上弹起来,跑向他,“你怎么样?很痛吗?”
西门洌一手扶住沉重的沙袋,一手抚着胸,摇头。
“对不起,刚才那句话是我无心月兑口而出,请你不要放在心上。”花娇歉疚地半敛眼睑。
花娇十分尴尬,也许是她会错意,此时她恨不得赶紧从他眼前逃开……
她才转身,倏忽一只大手攫住她的手臂,遏阻她。
“我喜欢妳。”
轰!
他喜欢她!?
脑子被这句突如其来的告白震得呆住。
怎么可能?花街三少会喜欢上一个烟花女郎……
“洌少爷,你别耍我,你怎么可能会喜欢……”
“我是真的喜欢妳!”不等她说完,强悍地截断她的疑惑。
花娇不能置信地直视伫立眼前一脸诚恳的男人,那双黑亮的眸子闪烁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光芒。
天啊,她快晕了!
“花娇,我是真心的,我喜欢妳。”
这是什么意思?
重申一遍,她就能深信不移吗?
花娇拨开手臂上的大手,玩味地嗤笑,“洌少爷,你是位正人君子,你怎能开我的玩笑?”
“我是认真,不是开玩笑。”西门洌执着地加重语气。
花娇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中没醒,拍拍自己的脸,会痛!
既然是醒着,就别作白日梦。
“洌少爷,我俩身分、背景简直是天差地别,请你不要再拿我开玩笑。”
“我从来没想过这些,我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
他的固执比茅坑的石头还臭、还硬,真不知道是该乐还是该恼。
花娇伸出食指在他面前像钟摆左右摆动,为了掩饰内心的紊乱,而刻意挤出俏皮的娇笑,“玩笑只能到此为止,再说下去就过分喽!”
坦然对她表明心意,她居然说他过分?
西门洌气愤地伸手握住眼前摇晃的手指,“我不是开玩笑!”
倔强中带着一丝愤怒的声音朝她咆哮,花娇感到一股冷意从脚底直窜脑门,全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剎那间她宛如受惊的兔子,试图从猎人的手中挣月兑逃命。
花娇抽回手指,“够了!这种游戏不是我这种人玩得起,而且我也不想玩。”
转身欲逃离之际,高大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来到她面前,俨如一座坚定稳固的大山,挡住她的去路。
“妳不想玩,也玩不起,我更不想玩,更玩不起!”
他这番言论,逼得花娇几乎无法喘息,不得不重新面对他。她发现那双乌亮清澈的眸子里,正跳动一团诚挚热烈的火焰。
她非常清楚,一个不小心碰上那团火焰,她便永远无法忘怀……
花娇突然的默不作声,令他乙发隘。
西门洌握住花娇的柔荑,溢满深情的眸子凝视着她,但愿一片真情能打动那颗坚硬的心。他压低嗓子,尽可能的放柔音调:“我不会表达对妳的感情,我只希望妳能了解,我对妳的一片真心意。”
暖暖的情意在眸底潺潺流动,缓缓地熨烫着她的心……
花娇傻傻地望着他,“可是……”
瞬间纷乱的脑子闪进一道理智,她的脸色丕变,从温暖的大手中抽回手,“不行,不管你说什么,我花娇只想说,我根本配不上你!”
西门洌忿忿地用力抿一抿嘴,强硬的眸光直射着她,“妳要我说几遍才听得懂?我、喜、欢、妳!”咬着牙怒吼。
他的倔强早有所闻,只是没想到他的脾气是这么硬。
花娇直勾勾地瞪着他看,好一会儿,掩嘴哂笑,抚媚的眼角一瞥——
“别生气,我们不要再在这话题上打转好吗?”
尽避那双晶亮眸中的嘲弄扎痛了他,但他强迫自己不去在意,继续为自己的爱辩白,“有一天妳会明白。”
这是威胁,还是承诺……
花娇惊愕地睁大双眼,先前的害怕、紊乱又回来了。
西门家算得上大富大贵之家,不必等人家掂她的分量,她也知道自己有几两重。
她不想再争辩,别开头望着阳光触角探进的窗户,“天已经亮,我该回家了。
西门洌直直地凝视刻意躲避的花娇,眼中有着不舍与失落,“我送妳回去。”
“谢谢。”花娇冒险地看他一眼,惊异地发现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怅然若失。
西门洌回头抓起衣服往身上一套,“走吧。”
不需等他开口,花娇早已迫不及待站在门边等候他。
她眷恋地环顾这里的一切,不是不喜欢这里、不喜欢他,只是……她了解自己的身分,也只能默默的、深深的将这里和他收藏在内心深处,永远牢牢深印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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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洌驾着车,在花娇的带领下,远离繁乱的街道,驶过了高级地段的住宅区。
一路上两人静默不语,沉闷的空气在车内凝聚。
“我家就在前面。”终于有人打破僵凝的空气。
专心驾车的西门洌问:“前面!?”
前方根本找不到一间足以匹配花娇的住宅……
“前面那间有着红色木门的就是我家。”
西门洌无法接受也无法置信地拧起双眉。
怎么可能?
那是一间怀旧的日式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