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时她必须化著大浓妆,刻意将自己打扮得艳光四射、妩媚动人,但事实上,她还是最喜欢此刻没有化学品侵蚀的脸。
她轻抚自己的脸庞,充满不舍与心疼。
蓦地刺耳电话铃声惊醒了花娇,她甩甩头,伸手接起旁边的电话。
“姊,是我,你睡醒了吗?”
亲人就是亲人,才刚想著他,电话就来了。
“怎么?你是不是耳朵在痒,不然怎么我正想著你,你就打电话来?”花娇笑谑。
“你真的在想我?”花建元兴奋地说著。
“是呀,是呀,小表,一大清早打电话是有什么事?”花娇愉快地说著。
“怕你睡不著,所以特地打电话跟你聊天。”花建元呵呵地笑。
“少来了,你不知道国际长途电话很贵吗?”心疼归心疼,但是他的声音能抚慰她愁绪。
“好,长话短说,姊,你听好了,下个月我就要回台湾了。”
轰——
“你……你说……你要回台湾?”握著话筒的手不由自主颤抖。
花建元似乎感觉到花娇的异样,随即哈哈大笑。“姊,你怎么了?真的吓傻了?”
花娇深深抽口气,断然厉声:“为什么要回台湾?你的学业怎么办?准备弃而不顾吗?”
花建元敛起笑声转为正经,“姊,我没有放弃,我已经完成硕士论文,而且接受硅谷一家半导体公司的聘书,将来可能在这里定居,所以我要先回台湾见你。”
花娇闻言,眼眶泛起晶莹的泪光,“原来你已经完成硕士论文……”伸手抽取一张面纸拧一拧鼻子,“既然有公司聘请你,那你就留在那里好了。”
“可是……姊,我希望你也能过来,现在只剩下我们姊弟俩,我不想再跟你分开。”
“再说吧。”花娇抆干眼角说著。
“不行,这次回去,我要帮你办理前来美国的签证,这些年全靠你辛苦工作,才能有今天的我,我不能丢下你一个独自在台湾。”花建元的声音显得急躁。
“建元,冷静一下。”。
“嗯。”声音不情愿地从鼻中喷出来。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但是你终究有成家的一天……”
“我不管,如果将来我的老婆嫌弃姊姊,我会毫不考虑休妻!”好坚硬且安抚人心的话。
花娇勉强挤出笑声,“别傻了,哪有人为了姊姊而休妻?”
“我说的可是真话。”花建元加重语气。
“好好好,我信。”
“姊,请你辞掉酒店的工作好吗?”花建元语气近乎哀求。
“我目前还不想辞掉工作。”
“为什么?当初说好,只要我完成学业,你就不做……”花建元著急诘问。
“没错,我始终记得这约定,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决定住在美国,就表示要在美国置产,这需要多少钱……”
“钱,我可以慢慢赚。”
花娇噗哧一笑,“在你赚到这笔钱之前,我们姊弟俩是不是要睡在马路边?傻瓜,我不会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但是去美国之前,我一定要赚进一笔可以让我俩安心住下的钱才行。”
“姊……”他说不过花娇,顿时语塞。
“好了,不要再说了,就这样决定吧。”花娇顽固地说著。
“可是……”
“没有可是,我好累又好困,今天就说到这里。”伺机打住话。
“姊、姊……”花建元急唤。
“不要像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别忘了,你已经是个大男人。”花娇顿了一下,“对了,我还是那一句,恭喜你,建元,要好好把握机会,就这样,拜拜。”
花娇挂断电话,眼眶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下来。
建元,总算没让她这个姊姊失望。
第二章
霓虹灯闪闪闪,花街的夜景变变变。
花街是男人的天堂,红楼更是男人流连忘返的地方,尤其红楼里有个美丽的妈妈桑——花娇。
正如其名,人比花娇,风情万种,妖娆妩媚,她手下的四大金钗——探春、迎春、惜春、怜春,更是娇媚得惹人怜爱。
而红楼酒店背后的大老板,正是西门四少——西门沁。
西门沁手握一杯黄澄澄的威士忌,站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前,监视店里的营运情形。
这片玻璃窗经过特殊处理,从外面绝对看不到办公室,但是从办公室里却可尽收窗外的动静,任何一丝风吹草动绝逃不出他的眼睛。
西门沁双眼盯着窗外,浅尝一口手中的威士忌,满意地轻轻摇晃手里的酒杯。
外面一切安然无事,即使偶尔出现客人因争夺小姐而失控的场面,但只要场内有花娇在,一切都会趋于平静,所以酒店之事他大可高枕无忧。
办公室的门蓦地从外面往里面推开,西门沁揣疑地回头,“谁?”
西门洌的身影随着声音闪了进来,“是我。”
西门洌遵守承诺过来了。
“可等到你,我无聊到快抓狂。”西门沁松缓地微笑,径自走到酒柜旁斟了一杯威士忌,踅至他面前,“这是澈刚送到,说是新引进来的威士忌,喝起来蛮顺口的,尝一尝。”
西门洌接过西门沁手中的酒,浅尝一口,咂咂嘴,“还不错。”
西门沁走回玻璃窗前,执着酒杯的手比着窗外,竭尽揶揄嘲讽,“每个人嘴里嚷着经济不景气,可是在我这似乎看不到所谓不景气。”
一点都没错,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哪看得到所谓不景气?
西门洌握着酒杯来到窗前,眼睛盯着窗外动静,又喝了一口酒,“这倒也是真的。”
西门沁莞尔一笑,瞥了眼西门洌,“你从哪儿来?”
“我刚才去了深的赌场,那里我派了几个学生守着,说是帮忙看场子,其实一点事也没有,答应你要过来,所以绕道过来瞧瞧,我驻守这里的学生还可以吧?”西门洌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隐隐的微笑。
“你比谁都清楚,我这儿虽然挂名酒店,但是绝不设包厢,完全开放式,又不像时下的PUB吵闹,所以我这里……”西门沁得意的笑了笑。
“这也倒是实话。”西门洌不得不承认。
又喝了一口威士忌,他的眼神不经意飘向窗外,飞向那条纤细身影。打从她第一次出现红楼时,他就惊为天人,这两年来,他一直默默地注意着她……
西门沁似有所觉地观察西门洌的眼神,发现他的眼神异于平常。
他来到西门洌的身边,“洌,你的神情很诡异,该不会看上我店里某位小姐吧?”
西门洌的神魂早已飘向窗外,根本没听见西门沁说的话,迷恋的眼神僵凝在一个点上。
西门沁讶异地瞥他一眼,用手肘轻撞西门洌的手臂,“喂,你在看什么?”好奇的眼神也飘向窗外,盲目的搜寻。
西门洌惊慌地收回目光,“没什么。”
“没什么?”西门沁质疑。
“是真的没什么。”西门洌逃避什么似的,躲开西门沁揣疑的眼神,转身将手中的杯子搁在桌上,“没什么事,我先回去。”
“回去?”西门沁觉得西门洌的神情颇异,连忙追上来横在他面前,“喂,你现在就要回去休息?”
西门洌不解地直视着西门沁,“有什么问题吗?”
“好歹也留下来陪陪我啊!你不知道一个人守在办公室里挺无聊的吗?”西门沁皱着眉,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西门洌见状,讶然失笑,“你有没有搞错,这是你的生意,你不顾着谁帮你顾?”
“我有说,我不顾生意吗?”西门沁说得挺理直气壮,一转眼,脸色沉了下来,“我只是想找个聊天的伴。”
瞧他把自己说得好可怜的样子,西门洌于心不忍,“行了,别再摆出那死样子,我陪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