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徐御影咬着牙,宣泄出满心的愤怒。
席母以一种崭新的心情和激赏的目光看着徐御影,“你还否认没爱上友莉吗?”
“我现在所在乎的是她对我的感觉。”他不否认。
“她在乎你。”席母毫不思索地月兑口而出。
“妳怎么知道?”徐御影感到惊讶。
“你没瞧见,她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猛吃蛋糕吗?”席母神秘的微笑。
猛吃蛋糕其中还透有蹊跷?
“她呀,心里一旦受到压力,或是在生气,就会狂吃蛋糕泄愤,还好她是吃不胖的体质,要不然真令人担心。”
“那妳又怎么知道她现在是纡解压力,还是泄愤?”
他要弄清楚她现在狂吃蛋糕的原因,他期望她是纡解压力,而不是泄愤。
“都有。”席母莞尔微笑。
“我是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不过她没拒绝你,所以我敢说她现在正面临不知如何排解的困惑。”席母温婉地笑了笑,“只要非常小心,人就能设法避开棘刺的痛,去采撷玫瑰。”
“只要非常小心,人就能避开棘刺的痛,去采撷玫瑰……”徐御影细细咀嚼这句话。
“你能否认友莉是朵娇艳的玫瑰吗?”
说着,席母来到门边,拉开房门,突然记起什么似的回头瞅着徐御影,“我忘了告诉你,友莉的房间就在你对面。”笑了笑,她走出徐御影的房间。
徐御影若有所悟地道:“我不会越雷池一步。”
但,如果她跑来找他,就另当别论,可是这种机会太渺小。
席母缓缓步至楼下客厅,望着已经去了大半的蛋糕,她默不作声地坐到沙发上,双腿并拢,一只手横在双膝上,另一只手撑着头,以一种探究的眼神凝视着席友莉。
“看来,妳打算吃下整个蛋糕。”
席友莉不语,像个机器人似的,很规律地将蛋糕一口一口地送进嘴里。
“我有跟妳提过,减肥中心减一公斤差不多两万块吗?”席母懒洋洋地道。
“有。”手指拭去沾在嘴边的女乃油。
“啊,我忘了,两万块对妳来说太便宜,所以妳可以毫无忌惮地狂吃蛋糕。”席母双臂一摊,靠在沙发两旁。
“再不吃蛋糕,我会憋死。”
这是哪门子的鬼话。
“该不会因为楼上那小子吧?”
她终于肯暂停下来,却不舍放下蛋糕,依旧捧在手中,“妳说谁在楼上?”
“就是妳带回来的老公。”
顿时弹身离座,将手中的盘子放在桌上,她手指二楼怒吼:“妳说他在楼上?!”
“在房间里休息。”席母说得好轻松、自然。
“房间?哪个房间?妳该不会把他带到我房间吧?”她快崩溃,歇斯底里地逼问。
“放心,我带他去客房,就是妳房间对面那一间。”再不安抚她,只怕下一秒她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嗅。”剎那间,紧纠的胃得以舒缓,坐回沙发,伸出手端起搁在桌上的蛋糕,低着头继续吃着。
“友莉,妳真的很讨厌他吗?”席母小心地问。
“妳指的『他』是谁?”
打马虎眼?!
席母沉沉的讪笑,“当然是指徐御影。”
“我快被他气疯了,妳说我讨不讨厌他?”席友莉拢紧着层。
“但是我看不出来妳真的讨厌他。”想在她面前玩这种把戏?难呀!
席友莉扯动嘴唇,逸出冷笑,“妳又是从哪一点看出我不讨厌他?”
席母肩一耸,“凭感觉。”
“感觉?”她摇头讪笑,“妳的感觉不准,在度假屋里,我气得差点亲手宰了他。”
“就是因为他还活得好好的,我才说妳不讨厌他,或许妳还有点喜欢他。”席母大胆地进一步探问。
“有吗?”剎那间,她迷惘。
席母真为徐御影感到遗憾,也没料到自己生下一个感情迟钝的女儿。
“我倒看出来,他喜欢妳唷!”席母试着反方向刺探席友莉的心。
席友莉冷冷哼笑,“妳别耍我,他要是喜欢我,就不会成天跟我斗嘴。”
“斗嘴也是一种甜蜜的相处方武。”席母咧嘴直笑,“倘若妳心里没有一丝丝爱意,就凭妳的个性,妳不会答应跟他结婚。”
“我没跟他结婚!”席友莉气恼地大叫,“全是报纸乱掰。为了不让我受到伤害,只好暂时对外宣称我跟他结婚了。他也说了,等他事情处理完后,他会还我清白。”
“喔?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善心了?为了一个陌生男人,可以无怨无悔地发挥妳的同情心?”席母无法置信地嗤笑、摇头。
席友莉不愿再为此事强辩,鼻子喷着气,砰然坐回椅子上,“随妳说、随妳猜,妳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脑袋瓜是妳的又不是我的。”
“好了,我也不想多说,未来是妳的,我无权干预,只是我想提醒妳,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像那个禽兽,至少在我看来,徐御影是个很不错的男人,我有没有看走眼,相信妳比任何人都清楚。”席母霍地转身走进房间,留下席友莉一个人独自坐在客厅里。
徐御影是个很不错的男人?
这几天,若不是他陪伴在她的身边,她无法想象自己会面临怎样的灾难,吵归吵、骂归骂,他嘴上不说,她依旧感受到他温柔的呵护。
起身,神情恍惚地晃到二楼,走进房间按下灯,环视多日不见的房间。
“还是在自己的房间最舒服。”连日的疲惫消散。
舒舒服服泡了向往已久的玫瑰浴,席友莉平躺在暖暖的、软软的床上。
“好棒,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
就在她沉沉入睡不久,又猛然惊醒,坐在床上猛喘息,泪水爬满脸颊。
又来了,又来了--
为什么她无法摆月兑夜夜侵入脑子纠缠她的恐怖影像?
她紧闭双眼,奋力驱赶那骇人的画面,终究抵挡不住。
席友莉全身止不住地颤抖,拉起棉被紧紧裹住自己,骇然的悚惧依然侵蚀着她,她掀开被子跳下床,奔出房间。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一定要离开,她害怕会再重温同样的梦魇。
必上房门,注视对面房门,突然有股锐不可挡的力量在拉扯她,那不是邪恶的力量,而是安全可以护佑她的力量。
她毫不思索推开对面的房门--
徐御影剥掉衣物,爬上床准备就寝,可却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安然入睡。
听完席母的话,他才知道席友莉多年来心灵承受着深刻的创痛,他不禁为她心疼。
倏然,一阵轻风卷起,房门开了又关。
有人进来?徐御影惊醒,张大眼睛紧盯着门。
平稳的气息、轻巧的脚步,来人似乎不想惊动他,他蓄势待发地等待入侵者的行动。
在黑暗中,依稀看见他躺在床上的模糊身影,席友莉忽然有一股安心的感觉,不过太安静的房间又教她开始有点紧张。
她紧张不是担心又面临台风、停电,甚至树木砸坏屋顶,她没忘记她已经回到都市,回到自己的家。
教她紧张的是,这房间里照说应该多少有点声音,像是他的呼吸声或者是打鼾声之类--
“喂,徐御影?”她试着轻唤。
“什么事?”怎么是她?
席友莉霎时放宽心,“我家你还习惯吗?”
她在干嘛?三更半夜跑来,只为了问他住得习惯吗?!
“这里是比度假屋好太多。”
“这样喔--”顿了声,内心羞惭挣扎,“我、唔--我、唔--”席友莉暗自庆幸房里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不然他一定会取笑她像草莓一样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