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海潮的鲜血在自己的双臂中扩散,原来粉红色的肌肤也变得苍白,江南疯狂地大喊:
“快叫救护车,来人啊……”
他抱着海潮心如刀割,他为海潮拭着嘴角的血。
“海潮你不能死啊,不能死!”
他缓缓地跪在地上,直到这一刻,他才清楚地明白他对她的爱是如何的刻骨铭心。
韶翁镣
博爱医院
急诊室的灯光让人不自觉地感到窒息,仿佛医生随时都会出来宣告死亡。
江南坐在急诊室外,抱着头,头发都被扯烂了,也迟迟不见医生出来。他不能再失去海潮了,绝对不能。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知道心中的恐惧愈来愈强烈,那种失去全世界的恐惧。
“山儿,海潮怎么样了?”
江北风急急地跑过来,接到弟弟的电话,他不禁全身一震,随及急急地赶来,虽然知道海潮深爱的是他的弟弟,他依然心急如焚,毕竟,海潮是她生命中重要的女人,毕竟他曾深爱过。
“我不知道是我不知道!都是我害了她,全怪我,是我害了她。”江南急如困兽。
江北风正欲安慰憔悴不堪的弟弟,看到医生疲惫地从手术室走出来。兄弟两人赶忙迎上去。
“医生,海潮她怎么样了?”
“已经过了危险期,应该没什么大碍了,现在只要好好疗伤就可以了。”
兄弟二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整整三天,江南在海潮的病床前守候着,等她醒来,等她来面对这个崭新的世界。而海潮依然是昏迷不醒。
江南坐在病床前,紧紧握着海潮的小手。
“海潮,我真的不是有意骗你,我只是无法忍受失去你的日子,快四年了,我没有一天忘得掉你,望着你坦白的眼眸,我又如何说得出我订婚的事呢?”
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疯狂,但我真的从来不曾如此深刻地爱过一个人,只有你。”
他的胸口一阵痛。
“你要醒过来啊,我不知道再度失去你,我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告诉我,我该怎样做才能换回你一点点幸福和快乐?告诉我……”
“三年前,你玩弄北风和江南的感情,现在,你又厚着脸皮来抢我的未婚夫。”
何倩文的指责的眼神仍清晰地浮现在海潮眼前,所有的往事,不知为什么,全都一一掠过她的心头。
她死了吗?如果死了,为什么还会觉得难过?如果她死了,为什么眼泪仍有余温。
是谁,总是紧紧握住她的手?是谁,总是以夜继日地在她耳边说“爱你”呢?到底是谁?
那盏灯光,愈来愈照得强烈,所有的影像,仿佛都随着这盏强烈的灯光,渐渐地融化。那是天堂吗?如果是,是不是去了,就可以忘掉所有的痛?如果去了,是不是就不再记得江南?
海潮勉强睁开双眼,不能确定自己身在何处。
只是看着身边的人影,逐渐地变得清晰……
“她醒了!老天,她终于醒了……”
江南兴奋地叫起来。
海潮转过头,在看到影像是江南时思绪再度混乱,她不愿意见到眼前这个人,她宁愿去死。
“海潮,是我……”
江南兴奋地抓紧她的手。
海潮只是睁着眼一动不动,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十天后,海潮准备出院。
这十天,江南寸步不离地守在海潮身边,可是海潮不讲一句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医生说她可能有暂时性的痴呆或遗失了记忆,换而言之,她有可能是个废人。
江南不在乎她是不是废人,不在乎她是否认得他,他要守在海潮的身边一生一世。
办好出院手续后,江南扶着木然的海潮走出病房。而此刻江南的一家正守候在走廊里。
江南的母亲看着瘦弱不堪的海潮,心痛不已把她拥到怀里。
“我的儿,你可受罪了,都怪我们没有关心你,才搞成这样,让你受了那么多苦。其实山儿的婚事也不是他情愿的,是我们盼孙盼得切,逼他结婚,他才和何倩文订婚的。
哎,其实他心里只有你,他说没了你娶谁都一样,所以……”
海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江北风在一边问道。
“山儿,海潮一辈子不能醒过来,你怎么办?”
江南不容置疑地无比坚定地回答。
“娶她!”
北风偷偷把准备好的定婚戒指从背后传给他。
“还不赶快行动。”
江南心领神会,接过来,把盒子打开,跪在海潮面前。
“海潮,你嫁给我吧。”
海潮不动声色,一副痴迷样。
江北风在海潮边耳语几句。
只见海潮显现惊诧的神色,然后从容地伸出手指让江南替她带上,然后乖乖地叫。“爹地、妈咪。”
这回轮到江南惊讶了。
“咦?海潮好了?”
江北风一推他。
“傻小子,海潮是不愿意理你,她是装痴。瞒得过谁,还瞒得过爹地。”
江柏年在一旁爽然大笑。
江南也已经乐疯了。
“那,那我和倩文解除婚约的事有没有告诉她?”江南要急死了。
“笨蛋,她不知道怎么会接受你的婚戒呢?你想重婚啊。”江南深情地把海潮拥到怀里。
“海潮,我爱你。”
“我也是。”海潮在他耳畔轻声低语。
此刻千朵万朵的郁金香正次递绽放,为爱情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