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人对她这么粗暴过,她觉得有点难过。
手上的疼痛感一阵阵袭来,仿佛拉着她的不是手,而是一支钳子。
“好了,坐在这里,不要动,不要担心!”
他已经快步走到司机台上,司机正手舞足蹈地不知怎么办好!“刹车失灵了!”司机现在只有这个念头,这个情况不妙哟!“让我来看一看!”其实司机看见他过来,就有让位的意思。
这个烫手山芋丢出以后,他可以舒一口气了!不知为什么,这个人一来,他的心里突然有一股安全感,好像也不那么害怕了!车子里一共有八个乘客,现在他们都只有一个动作:牢牢地抓紧前面的靠背,自己一动也不敢动。
有几个还把头都埋在手背上,唯一可以听见的就是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跳声。
雅云有些后悔自己今天的冲动。
先是遇见流氓,这会儿又是车子刹车失灵。
虽然她对这个不是很在行,但她也知道车子刹车失灵意味着什么。
应该说全车的人都很清楚。
☆
车子现在好象比刚才干稳了一点,雅云轻呼了一口气。希望这种经历一辈子只有一次就好!雅云不禁望着坐在司机台上的他的背影。
他的背影很挺直,他的双手正稳稳地操纵着方向盘。
“请大家坐好,不要乱动!最好坐在车子前面的座位上来。”
“你们也看见车上现在的这种状况,如果想活命的话,都听我的话!”
整个车厢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所有的人都睁大眼睛听他说话。
虽然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还好这一路都比较直,所以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他用劲地一路按着车子的喇叭,这样子应该有所警示了吧!
“糟糕!前面有一个路沟!各位坐好了!”他只能采取一种做法了,反正车子现在是完全失控了!可以利用这个路沟来把车子迫停下来。
车子过路沟时会腾起来,这样速度达到一个高度后,在它跨过路沟下落时,也一定会因急度提速而急度降速。这样也许还有机会化险为夷!做好这个决定以后,他叫司机给他找了一根很结实的绳子。
他手脚麻利地把绳子绑在方向盘上,这样可以拖延一些时间。
一切做完以后,他转过身来面对大家,冷静地说了一句:“现在就听天由命吧!”
雅云看着他淡然地走向自己,心里有一股悲壮的感觉。
他走过来,用双手环着抱住雅云,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
两个人抱得紧紧的,把头埋在双方身上。
车厢里没有一点声音,这是生死交叉的时刻!雅云到现在都记得当时的情景。
她的身体几乎全被围在他的身体里,他的身体是完全外露的。
换句话来说,如果有什么危险,他一定会比她早碰到,他一定会受伤,在她之前。车子突然抬高了身体,“砰——”的一声。
车厢里的每一个人都觉得五脏六腑快被震出来一样。
接着又是“砰——”的一下,每个人不由得向前猛倾了一下,然后车子突然没有声音了!
“啊——呼!”顿了几分钟,有人回过神来,车子已经安全停了下来。
大家都抬起头来,不会是真的吧!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什么损失以后,不禁都欢呼起来。太棒了!连那两个流氓也都激动得热泪盈眶。被打昏过去以后,是他叫其他的乘客拍醒他们,给了一个生存的机会给他们!雅云也不禁笑了起来。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身体抽走了!“邝雅云,我送你回家!”他的话在耳响起时,邝雅云惊异地不知说什么好!
“你?”雅云实在不知该怎样回答他才好。
“我是你父亲的特别助理,我叫段月楼!”他扬起一道眉,表情有点高深莫测。
原来如此,雅云这才明白自己今天为什么这样好运气!“雅云!”远方忽地传来充满喜悦和宠爱的呼喊声。
前面就是邝家大院,雅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扑进父母的怀抱!自然是段月楼送她回来的!
“哦!对了!谢谢你救我一次。”跑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来笑着对他说。
“记住救命恩人的名字了吗?”
“你是段月楼!”她又回给他一个灿烂可爱的笑容。
那是程蝶衣和段月楼第一次相遇。
在她十四岁那一年的春天。
好像是一种情态的惯性,每次和段月楼见面时,程蝶衣都不是风平浪静的。以前是别人的原因,现在却是自己的原因。
“你有盯着男人看的习惯吗?”揶揄的男音,懒洋洋的调子,将程蝶衣的思绪又拉回到现在。“你到底想做什么?”她蹙眉,他难道不明白自己已经不想和台北有任何的牵连了吗?“我只是受人之托照顾人你一阵子,不需要提醒,你也知道你惹了不少麻烦吧!?”他咧开嘴,笑得像是披着羊皮的狼。“他们不会这么做的。”
卡尔不会这么做的,他了解她,一定知道自己宁愿回希腊和维尔斯家族周旋,也不愿意和过去的人事有牵连。“你可以拨通一电话,我不会阻止你的。”他笑得极为自信。
“我会查清楚的。”她冷哼一声,而后怒气冲冲的冲往屋内。
☆
摩纳哥
“卡尔!蝶衣失踪了!”
一扇门“砰”一声被踢开,随即冲进一个气急败坏的年轻男子,他停在房间的书桌前,将目光停在一个斯文英俊的金发男子身上。“我知道。”卡尔只手撑着下巴,眼睛盯着眼前像小山一样的文件,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你知道?!什么意思?”
对方瞪凸了双眼,双手粗暴地向前一伸,挡住对方正在阅读的文件,虽说卡尔身为棋士团的头头,有很多事要处理,但现在他们的伙伴不见了,他至少也要表现出一点关心的样子才是啊!“蝙蝠,上星期你和程蝶衣在希腊完成任务时做了什么?”卡尔靠回椅背,摘下眼镜,揉着眉心问。
“没有啊!我们只是从维尔斯家偷了我们需要的女孩子而已,按照你交代的不是吗?”其实每人在平时会依个人的意愿接下不同的Case,如果五个都同意受理,他们就会齐聚摩纳哥讨论对策。
“为什么炸掉他的书房?”卡尔又好气又好笑,这些人办事能力虽然一流,但是行事手段就是有些怪异!
“啊……我来不及阻止!”蝙蝠脸上涨红,看到卡尔那一脸的谑样,肯定知道他被蝶衣那个恶女吃得死死的。
“我知道她的行事比较偏激,但是你们这一次炸出问题了。”
“炸出问题了?!”蝙蝠蹙起浓眉,不由得替蝶衣感到担心,她不会被维尔斯抓去了吧!?
“你知道希腊人的民族性是什么?”卡尔的蓝眸闪出一抹深思。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安得鲁·维尔斯是希腊的龙头,自己侄子的所作为他一定一清二楚,他一定会报复的。”
“莫非蝶衣被维尔斯家族的人抓去了?那我们必须赶快救她出来。其他人呢?”蝙蝠双拳一紧,随时准备应战。
“既然身为你们的头头,我怎么会轻易让蝶衣受到危险呢?我把蝶衣交给一个可以保护她安全的人。”卡尔淡笑,跟着继续道:“主教在意大利分不开身,我已经派城堡前往希腊暗中注意维尔斯的一举一动,至于你……让我想想。”
卡尔重新戴上眼镜,视线也重新回到刚才的文件上面。
“我什么都愿意,这件事我有一半的责任,如果我看住她,就不会惹上这些麻烦了。”蝙蝠一拍胸膛。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勇于负责,再难的工作也愿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