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当场肆无忌惮地打量起雷恩,一副刁蛮评论的神情。
他长得确实满称头的,连穿著普通的休闲服,都能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大男人味道。沉稳不浮的气度,不似一般时下的法国男人,小曼可以断定他的体内,绝没有法国人那股特有的优闲慵懒,有的也仅仅是严肃拘谨,就连说话都惜字如金,没道理啊!难道他也懂中国人的谚语--沉默是金。
上帝真不公平,他根本就是一个女性杀手,人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所有的优点全给他一个人占用了,其他的男人与他一比较,就毫无吸引力可言。
尤其是他那沙哑低沉的法国腔,乍听之下,有如亲密的情人,在你耳边的喃喃嗓音,听的人保证会全身酥麻瘫软。咦!?……小曼不知原来她特别钟爱这种嗓音,会不会是互补作用?因为小曼的声音属于清脆稚气的那一种。
他唯一的致命缺点,除了个性奇酷无比外,又爱乱强吻女人,这可恶的男人简直是暴殄天物,真是可惜了上帝百年来的旷世杰作。
啧啧!活该让小曼给讨厌到了极点,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趁机吃她的豆腐,看她有如一块上等牛肉,巴不得将她一口咬下去,小曼最痛恨这种色性大发的男人,最好能离他一百公尺远,不……不,起码要距离五百公尺远,才不至于沾惹到腥味。
“你忘了我这一道伤怎么来的?”平常雷恩与人说话的语气,总是不痛不痒,气定神闲,因为他总认为没有任何事能引起他的注意,但是对于小曼他却有不寻常的在意,看到她脸上的嫌恶,摧毁他所有的自信,浑身感到不快。
“伤!?”小曼偏著头,不解地瞪著他指的颈项。
好可爱喔,略带一种介于女孩与女人之间的娇憨,微愠的双眸,亮晃晃地像要渗出水来,微风顺抚过柔软轻飘的发丝,这种天然纯净的美感,在法国优雅出色的女人身上,还不曾出现过,麦斯著迷地暗想。
二个大男人,竟会看得浑然忘我,口水直往肚里吞。
半晌,小曼终于想起来了,原来……
“你!?”不会吧!这下糗大了。
小曼在割伤雷恩后,曾向张岚询问过他是何人。
张岚只约略提了他的姓名,但从她简短几个字中,小曼却察觉到张岚温柔含情的眼光,猜测张岚对他颇具好感。
想那么久,一定已经没什么印象了,难掩心中一股升起的失望,雷恩对自己的魅力开始有点动摇,随后才挥开这种可笑的想法,振了振精神,重新面对她。
“叫我雷恩,这是我的朋友,麦斯。”
小曼只好硬著头皮接受这项不争的事实,有点尴尬地伸出手,“两位好,呃……你们可以叫我小曼。”
“尹小曼!?”
谁在叫她?
张岚灰头土脸,香汗淋漓,沿著河边跋涉而来,枉费她千辛万苦才找到小曼,人家这会儿左拥右抱,早有英雄救美了。
哇塞!远远的就看到头顶冒烟的张岚直往这里冲,颇能识时务的小曼想,她最好不要正面接下张岚的台风眼,才能免除她们二人的一场肉搏战。
“啊!我头晕,我要昏倒了。”哪有人会在晕倒前,告诉别人她要昏倒了,一副欲盖弥彰的作为。
首先反应过来的人,当然是雷恩,因为他就在小曼的身边,听得最清楚,也看得够明白,一伸手又接下小曼笔直倒下的身体。
“在我面前,你也敢装死。”张岚老早领教过小曼的所有招数,伸手想揪出躲在雷恩怀里避难的小曼。
哎唷!瞧人家可护得紧呢。
张岚根本没机会碰到小曼的衣领,就被雷恩的大手给拦截下来,一副小曼是他的所有物似的保护著,眼光扫射任何一个想打小曼主意的人。张岚首当其冲地接到这抹锐利的寒意,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好歹张岚也认识雷恩二年多,知道他沉稳内敛的个性,从不曾见识过他的这一面,吓得上前逮小曼的动作,在半路冻结下来。
这样一来一往的较劲,弄得整个气氛颇僵,唯独引发这场僵持的人,甚至没意识到这种情况,纳闷张岚这么久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嗨!张岚,”小曼睁开眼看看四周,瞧见张岚就站在不远处瞪她,却不见她杀气冲冲,反倒一脸气难平的委屈;再看向麦斯的脸,莫名其妙地皱成一团;轮到最近的雷恩,眼神冷峻严酷,三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你们还好吧?”小曼马上能感觉出他们有些不对劲。
“当然。”麦斯首先打破周围的这股强烈冷意。
虽然麦斯非常肯定地回答了小曼的问题,但是她无法忽略张岚受伤委屈的眼神,她想挣月兑雷恩的钳缚,上前询问张岚。
“拜托,请你放开我。”小曼急著想安慰张岚,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受不了有人伤害张岚。
雷恩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如此僵,但是当张岚一脸怒意威胁到小曼时,他只能依凭直觉反应,完全忘了张岚的感受,看到她瑟缩的眼神后,雷恩才知道他已伤了张岚,猝地换上冷硬的保护色。
“抱歉!”连道歉都能简短到这种程度,真不愧是雷恩的作风。
“没关系,其实我也有错。”张岚语气有点不稳。
“既然没事了,今晚何不赏个脸,一起到我家用餐。”麦斯看这种尴尬的情形,猛打圆场。
第四章
噢!她的全身骨头都快散成碎片,小曼迫不及待地下机舒展筋骨。
从巴黎到法国南部的旅程好辛苦喔!又是坐车又是搭小飞机的,整整花上大半天的时间,才到达雷恩的牧场,早知道说什么她都应该抵死不从。
哪来的雪啊!她又被骗了,甫下小飞机,一眼望去四周极目所及皆是绿油油的牧草,远远的山坡上,有一撮一撮的小黑点外--直到近看,小曼才知被她看成小黑点的东西,原来是一群一群大公牛--连半个人影都没瞧见,对从小在城市长大的小曼而言,可谓是十足的荒郊野岭、穷乡僻野。
“进去了。”雷恩卸下最后一个行李箱,朝小曼招招手。
整天面对著一个哑巴,迟早会把小曼给闷死,她甚至替雷恩计算过,他一天里说的话,最多不超过十句话,每句话,又绝不会超过十个单字,能省则省、能简则简,长得挺不赖的五官,老是硬生生、冷冰冰的,永远也别想猜透他。
小曼自认满有人缘的,长得也挺可爱的,可他总是视而不见,像对待烦人的小表一样。望著雷恩轻松扛著行李的背影,小曼认命地追紧跟上,因为他已大步地走进屋中,完全忽略她的存在。
“法国男人都像他这样吗?一点都不体贴淑女,还敢号称是全世界最有风度、最绅士的男人,看来谣传也错的太离谱了吧!”小曼对这种谬论嗤之以鼻。
摆在屋前的一对摇椅,吸住小曼欲踏入屋内的脚步,古董耶!虽然手工粗糙了些,也旧了点,倒不失为一件好东西,她好想坐坐它,摇起来一定很舒适,想来完成摇椅的主人的手艺,就跟她登峰造极的厨艺一样棒。
澳变立刻进屋的主意,旋身躺上摇椅轻晃,想像自己是这牧场的主人,辛苦工作回来后,趁著晚风坐在屋前赞叹自己的庞大资产,不禁心中佩服起自己的努力成就。这么一大片的牧场、牲口,管理起来非常不容易,难怪里面的那个法国男人会自傲、霸道得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