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前,看到绿洲矗立在沙漠中,筱绿觉得再不停下马来,她可能全身的骨头都会散掉,说它是座绿洲,倒不如形容为一块贫脊的草地,游牧民族搭的帐篷差点淹没这块绿洲,一堆牲口集中在绿洲的左侧,默伊带筱绿进入一座帐篷,告诉她先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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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绿再醒来时,已经是隔天的清早,不觉已睡了一整夜,篷外传来阵阵的香味,筱绿不禁想起,昨晚错过了晚餐,现在肚子正饿著,整整身上的黑袍,准备先弄点东西填饱肚子再说。
“早,你煮的是什么东西,好香。”筱绿靠近传出食物香味的女人旁。
“……”女人们比手画脚,嘴里吐出一串筱绿听不懂的音调。
“你们听不懂英文啊!”筱绿想这下要饿到默伊醒来了,希望他有早睡早起的习惯。
女人们盛了一盘熟腾腾的东西,端到筱绿面前,指指盘子,再比一比吃东西的动作,筱绿接下盘子慢慢将它吃完,朝女人们举著大拇指。
“早,范小姐。”
“早,默伊先生。”
“一起来吃早餐。”
“谢谢,刚刚那些女人让我吃过了。”
“嗯,你还吃的惯我们的东西吗?”
“还好,马拴在哪里?我想过去看看。”
“就在左边,你先过去,我吃过早餐会过去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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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马还不错!你能卖给我几匹?”
“大概二十匹左右。”
“价钱呢?”
好不容易双方终于谈好价钱,握手成交,筱绿决定明天就请默伊送马回开罗,她想早一点解决这批货,而且到开罗后,还有一些繁琐的手续文件,将货运送回台湾的海运轮船事宜等等。
“范小姐,很抱歉,我没有办法亲自替你送货,明天我得跑一趟另一个绿洲,这样好了,我先请人送你回开罗,一星期后,我再亲自送货去。”
“也只好这样安排了。”因为明天又要返回开罗,筱绿早早就睡了。隔天早晨……
“范小姐,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一切顺利。”
“开罗见喽!默伊。”
“再见。”
道别默伊的绿洲后,筱绿随著二名将要送她回开罗的男子--阿德、小黑,骑马出绿洲,风沙大得让三人都把脸埋在布袍下,只露出微眯的双眼来辨识方向,没多久,阿德慌乱地下马,同时小黑朝她挥挥手,叫她跟著阿德,躲到马下趴著,筱绿只来得及下马,就看到风很快卷起四周的沙,形成一圈龙卷风,一瞬间就将她卷入其中,筱绿耳边还听到阿德急切地喊著她的名字,很快一阵昏眩将她卷入黑暗中。
第二章
行走在沙漠中,有一支队伍很特别,他们不是马贩,但所有的马却是最好的,他们也不是观光客,但队伍的人却有各色人种,很奇怪这样一支队伍,已经走过这片沙漠一大圈了,为的是什么呢?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吧!
二年的时间,走遍沙漠中的每一块地方,也挖掘出许多的矿产,但是却未曾找到黑油,穆克抬高下巴仰望炽热的太阳,难道是我估计错误,在利比亚沙漠、阿拉伯沙漠中已经没有新的油田存在?前方探路的属下向穆克报告,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发现一名女子倒在那里,询问穆克如何处理她。
“多伦,你去看看她是生、是死?”穆克让多伦去瞧瞧,整支队伍还是继续前进。
身旁的多伦,其实是穆克家族的保镖,在埃及虽说尊卑阶级的封建阶层已经慢慢改善,但是一些大家族里,还存在以前的那种生活,所以穆克出国就学时,多伦也跟在一旁。多伦知道,穆克是想让他多学点东西,好月兑离在埃及的生活,但是穆克不了解,多伦从被带进哈德鲁家族时,就决定要跟著他的小主人一辈子,即使那时多伦才十岁,而穆克只有九岁,那都改变不了穆克在多伦心目中的地位。随著年纪的增长,多伦对穆克更是崇拜不已,穆克永远认为人人生而平等,不把他们当下等人看待,却时常为了维护他们的利益,与整个家族极力争取,让多伦觉得如果能跟著穆克,才是他一生中最有意义的人生。
多伦知道穆克现在情绪不好,二年不算短的时间里,这一大群专家的生活虽然是由政府支持,但是一直找不到黑金,穆克觉得更对不起族人的托付,给自己莫大的无形压力,多伦希望穆克能稍微松开皱结的眉,一切由天安排,虽然多伦知道穆克不会听天由命,不过总希望他能快乐一点,多伦很气自己完全使不上力,只能站在一旁干著急。
“穆克主人,她还有气息,不过身体很虚弱的样子。”多伦回来向穆克报告那名女子的情形,随即掀开她覆在脸上的面纱,移至穆克眼前。
“让黑先生看看有没有生命危险?”穆克心底一震,转开头面不改色地吩咐多伦。
“是。”多伦不禁细看怀中的人儿,心里感叹,如此美丽的她,希望不致香消玉硕。多伦策马至黑先生处,著急地敦促黑先生。黑先生瞧一瞧她后,只说:“严重月兑水,必须先让她补充水分。”黑先生拿过水囊往她嘴里灌,“等回去后,她醒来再让她多吃点东西和水,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真的吗?她脸色很苍白,抱起来又太轻软,我以为她快要死了。”多伦不相信她只是月兑水而已,“她身上没有受其他的伤吗?”
“应该没有,得等她醒来才能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外伤。”黑先生接过她。
“黑先生,谢谢你,我过去跟穆克主人报告了,她就交给你照顾。”多伦有点舍不得地离开她,那名女子给多伦熟悉的感觉,就像……就像……冷默的穆克,同样孤寂的人,多伦跟著穆克已有二十一年,穆克虽然有很多朋友与家人,但多伦知道,除了黑先生以外,穆克可说是很孤独的,黑先生刚加入他们时,多伦虽吃味但却很高兴,因为穆克看起来比以前要快乐,直到现在,多伦还没看过与穆克一样,全身散发同样强烈孤独的人。
“没问题。”黑先生若有所思地注视著怀里的人儿。
再度策马回去岗位时,多伦看到同队有人以欣羡的眼神看著黑先生,多伦知道看过她的人,莫不惊讶她的面如凝脂,正以爱慕的眼光追随她,虽是如此,大家还是照样驱马向前。
“穆克主人,她没事了,黑先生说只是月兑水,要等到她醒来才知道身上有没有其他的伤,假使没有其他的伤,休息几天就没事。是不是要将她带回去呢?”多伦尊重穆克的决定,因为她还未醒,而且他们离目的地很近了,现在也不太可能为了她而折返,看来这次的工作会比往常有趣了。
“嗯!她在哪里?”穆克看到多伦的怀里并没有她的踪迹。
“她还没醒,所以我请黑先生暂时先照顾她一下。”
穆克突然将马扭转向后,驱马往黑先生的方向去,这种情形使多伦及队伍慢慢停了下来,多伦惊讶的合不拢嘴。明明已经将她安顿好,为什么穆克主人……。其实,穆克也不知道他会冲动得想将那名女子拥在怀里,只是他这会儿再也忍不住了,当多伦掀开她的外袍时,穆克觉得就像有人在他的心划下一刀,将穆克自制已久的感情宣泄出来,虽然刚刚克制住,但此刻只想揽她在怀里,真实地感受她的存在。
黑先生看到整支队伍的变化,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毫无掩饰地让他知道,穆克此种简直破天荒的壮举,把大家吓坏了,不过,黑先生倒认为穆克终于有人性的行为了,这名女子突破穆克的面具,让穆克撕裂多年所隐藏的性情,而当事人穆克似乎还想做最后的抗拒,黑先生暗暗奸笑,想要好好捉弄穆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