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霜的话才说到一半,她便听到自身后传来的一阵呼唤的声音——师父已经回到翠环山了。
“翎霜、湘涵你们在哪儿呢?”萧逸寒的声音由前山传到了绝凡池的地带,清朗而响亮的,听起来好似萧逸寒就处在离她们只有数步之遥的地方般。
“糟了!糟了!”湘涵一听到师父的声音,便开始手忙脚乱了,“怎么办,我的功课尚未完成,一旦师父问起来的话,我该如何回答他老人家呢?这下我完了啦!”
“瞧你这副德行……”翎霜不禁轻敲着湘涵的头说:“谁叫你只顾着贪玩,将师父交代你的功课全抛在一旁呢?现在可好了吧,看师父等一下怎么处罚你呢!”
“霜姊,你怎么这么狠心呢?”湘涵急得快哭出来了——其实她并没有这么怕萧逸寒,只是她明白翎霜的心极软,只要自己哭着向她哀求,请求她开口向师父讨饶,翎霜一定不会见她被师父责罚的。利用他人的弱点来帮自己月兑难这点——湘涵可是极有把握的。
“别再要我向师父为你求情。”翎霜也不笨,一眼便看穿了湘涵的意图,这小表灵精,如果她愿意将这种精力放在念书习艺上面,说不定早就艺成返乡了,偏偏湘涵自朝至夕脑中只有一个字——玩。也真是佩服她了,在翠环山这种偏远的山区地带她竟可以玩得乐不思蜀,连家也不想回了。“你应该好好的读书、学习,毕竟只要你学成了,便可以回家和父母团聚了啊!像你这般过一日混一朝的,你打算永远留在翠环山吗?”
“霜姊,怎么连你也逼我念书呢?”湘涵嘟着小嘴、粉脸涨红的模样,令人觉得又气又怜。“你不是一向是最了解我的吗?怎么今儿个——”
“其实我虽然了解你天真的性情,叫你一时定下心来念书虽非容易,但也不能一直如此的啊!玩归玩,书还是得念的,不然我如何向师父交代呢?”翎霜冷静的说道,她不能有一丝的话柄留在湘涵手中,否则的话,湘涵会缠着她没完没了。“好了,废话不多说了,回去见师父吧!记住,千万不能告诉师父我们来看雪莲池的事情哦!”
“为什么呢?”湘涵不解的仰头问:“师父会骂我们吗?那以后我们是否都不能来这里了?”
“是的!”翎霜毫不犹疑的说道:“毕竟师父本来就禁止我们来到这座池子,现在你因不知情而误闯,罪尚可饶;但下次便是明知故犯。惹师父发怒的话,我们可就完蛋了。好了,现在我们也该回去了,师父四处找不到我们说不定会担心呢!”
“才不会呢!”湘涵转头便走,“在翠环山地带,我们还可能会有什么危险吗?”
“或许是吧!”翎霜若有所思的说道。
湘涵拉着翎霜要离开绝凡池的时候,不禁又回头望向这开满了雪莲花的水池,莫名的又引起心中的悸动,为何呢?难道自己真的这么喜欢这雪莲池吗?不!湘涵心中有个极肯定的想法,“我和这水池之间一定有关连……”
当湘涵和翎霜俩相偕来到“隐逸轩”的时候,一入门便看到了萧逸寒的身旁多了一名男孩。这名男孩显然年纪并不大,可是却隐约中带着一份成熟的气息;脸颊白白净净的,身上的锦衣、装饰可以看出他应是富贵人家的子弟;想当然耳这位便是天家的少爷——天水寒!
“翎霜、湘涵,这位是天水寒,是长安城天府的少爷。自今天开始,他便居住在翠环山学艺,你们身为前辈的须好好照料他。”萧逸寒简短的介绍水寒的身分。
“是的,师父!”翎霜还是那般柔和的声调,听起来总令人觉得十分舒爽;但是呢——这一边的湘涵态度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她唯恐天下不乱似的,绕着这名白净的少年。
“你是天府的人啊!咦?所谓天府不就是已归天的神仙住的地方吗?”湘涵煞有其事的说:“怎不见你有什么过人之处或是法力呢?而且瞧你这般白净的模样,我看分明就是一名镇日无所事事只知游荡的游民而已嘛!”
水寒听见这名年纪尚轻的女娃儿竟然出口便说自己是游民,便感到十分不高兴,在不认输的心境驱使下,他也不甘示弱的回应对方:“是吗?我看姑娘你尚属哺乳阶段吧!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来到这深山野岭的,又和陌生男子搭讪,这种行为才真是浪女呢!”说到后面,水寒特意的加重了音调,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名女孩很讨厌。
“你……你大胆!”湘涵简直快气炸了,他竟然对她这堂堂的琉璃郡主说出这种无礼的话,更甚者,他竟批评自己是——浪女!这太过分了,难道他不知道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全皇城所有的官宦没有不听她的,而他竟敢……真是可恶!她正想反唇相讥的时候,萧逸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忙摆出师父的架子,阻止这二名小孩再如此的胡乱下去了。
“好了!你们两个才第一次见面便吵个没完,以后日子怎么过呢?”萧逸寒摇头说道,一旁的翎霜则是已经忍受不住的笑弯了腰。
“湘涵,水寒的年纪比你稍长,以后你要多尊重他些以免坏了礼数!而水寒你亦应好好照顾师妹才是啊!”
“等等,师父!”湘涵听到师妹二字急忙打断他的话,“他比我还晚入门,怎么排行比我还高呢?应该我是师姊、他是师弟才是吧!”
水寒静静的听着萧逸寒说的话,他一向不太爱说话,方才会与湘涵斗嘴也是一时兴起罢了,不过对于师父口中的师妹,他亦觉得怪别扭的;他才不要照顾这小蛮女呢!
“我方才也已经说过了,水寒的年纪比你来得大;而我排行弟子的方式是依照年龄来划分的,理所当然你便是水寒的小师妹了。”萧逸寒笑着解释道:“现在呢!我有话要和翎霜谈谈,湘涵,你带着水寒师兄到处走走,认识一下环境,过三个时辰之后再回来。”
这下可好,湘涵纵使再有更多的不满也不敢表示出来了,师父的命令她能不尊从吗?别看萧逸寒平时的时候脾气好得像什么似的,一旦惹他发火——想到这儿湘涵可不敢再往下想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带领偷笑着的水寒离开隐逸轩。
“师父,您找我有事吗?”翎霜见湘涵和水寒两人离远之后,方才轻声的询问萧逸寒。自刚进入隐逸轩开始,她便直觉到今日的萧逸寒不同于平时的师父,好似心事重重的,难道是和她有关吗?
“嗯……”萧逸寒点点头之后才缓缓的说道:“翎霜,你来到这翠环山有几年了呢?”
“回师父,徒儿蒙您的救助,来到山上已有十年寒暑了。”翎霜一边回答,一边狐疑着,师父今日为何这般的神秘,还问她待在翠环山多久了呢?难道是师父要赶她下山了?还是——当初欧阳山庄的血案,师父已经查出什么来了呢?
“十年了,整整十年来的煎熬……”萧逸寒望着这名清丽月兑俗的紫翎君,心中涌上了不舍与怜惜,在十年前元宵夜时毁了欧阳山庄的人已经被他查出来了,唐应杰现在就在欧阳山庄的旧址享受着他以无耻手段夺来的财富、名利,十年来没有人对欧阳山庄的血案提出平反;而当初杀害李嫂的始作俑者剑心——则因为唐应杰多疑的个性,认为日后剑心将会功高震主,便心一狠将这名为自己打天下的忠仆给废了全身武功,永远逐出欧阳山庄;而被废了武功的剑心对于这打打杀杀的江湖情仇已感到甚是厌倦,便洗心革面,退隐澜沧山去作个快乐的逍遥客了;萧逸寒得到这些消息之后一直很犹豫,不知该不该将自己得知的消息告知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