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木优握紧双拳仰起脸,对著他大声咆吼,“哥哥——我两个月又八天没看到你了,为什么你看到我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我,问我在美国好不好,而是向我讨人,你……”讨厌啦,她不想像个吵糖吃的傻孩子,可是好可悲,原来赌输的人不是那个女人,而是她。
绿瞳内有两簇冰冷光芒在跳闪。整颗心全挂在昨夜发烧的小女人身上,他只想赶快找到她,已然没有多余心思抚慰闹脾气的小女孩。
“柏木,我姊姊呢?”大雅奔出教室,只看到柏木优一个人,和关智一样,劈头就是向她索人。
又来一个!她恼羞成怒地往大雅胸口用力一推。
“你们都问我,我、我怎么知道啦?”
罢要吞掉一片巧克力的洞子差点被噎到,大叫,“你不知道?”方才他明明看到她们两个一道消失的背影。
被柏木优冷不防一推,大雅差点撞上门口的木招牌。
必智捞住大雅,将他拉到身侧。“什么意思?”
柏木优瑟缩了下,低头不敢看其他人。
“小优,看著我。”妹妹不擅说谎的小动作,关智一目了然。
“老大?”洞子被关智浑身的戾气所震慑,他很少看到他如此生气。
大雅呆了呆,满眼困惑地望著关智和洞子。
他一直以为洞子教练和小优是因为他才认识的,而智哥哥唤小优的昵称,笨蛋也猜得出他们之间关系匪浅。
可是,为什么他之前并没有听到他们提起对方,他们也没跟他说,他们其实早就认识了?
柏木优紧握两拳,咬牙否认,“我哪知道大雅他姊姊人在哪嘛。”她打算坚持一个定理——撑到最后,就算是假也会变成真的。
必智手一抬,挡下洞子欲对妹妹的规劝。
“有人看见你领著她走到其他地方,你怎么说?”
“是、是谁乱说话的,我哪有,我、我刚才去门口等圣来表姊……”柏木优害怕得不敢抬起头,以致错过洞子对她挤眉弄眼的暗示。
“啪!”
清脆巴掌声迅雷不及掩耳地响起,令在场所有人措手不及,包括刚好行经他们身边的学生,个个一脸吃惊。
全部人的情绪,加起来也没有关智眼底的失望之色来得浓。
被掌掴的脸蛋倏地红了起来,像火在上头烧般灼烫,柏木优捣著脸颊,泪珠子答答答地滴到地面上。
必智愠怒喝令,这是他的最后通牒。“柏木优,你看著我再说一次。”
他甩出的力道已减至最轻了,意在教训她撒谎的行径。
哇的一声,柏木优被他冷飕飕的斥喝吓得嚎啕大哭。
“就是因为我带走大雅的姊姊,所以你才急忙把我叫回来,不是因为你想看我……只是因为我带走那个女人对不对——”
“你若要这么想,我也不否认。”并不全然是,但他已懒得解释,他只想尽快找到小绿,结束这场荒诞闹剧。
禁不住大雅无声哀求,洞子移到柏木优身旁,附到她耳边小声警告。
“小优,别闹了啦,你没看到老大很生气吗?你再不说的话,他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就算老大不说,他们的默契也猜得到他用心良苦。
老大一定是打算藉由学园祭的活泼气氛,为小绿小姊和小优介绍彼此,再伺机跟小绿小姊说明他跟小优的关系,只可惜这道热腾腾的好意还没端出,就被小优给砸了,难怪老大会气得青筋直冒。
“我是他妹妹耶!”柏木优不服气地吼洞子。
彷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般,他拍著厚肚皮大笑。
“妹妹?我的妈呀小优,你还不醒?来,我问你,我们家的老夫人你说老大尊不尊敬她?”让洞子等了半天,柏木优才迟疑地点头。他迫不急待往下说:“他连老夫人罩的人都敢打了,你认为他对你……下不下得了手呢?”
柏木优泪眼半抬,将关智交横在胸前的僵硬手臂瞧得正著。
她抽了抽鼻涕,嗫嚅招认,“呜,我说啦……”
再不说,是不是又会来一掌呢?呜……她再也不敢说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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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想尝尝亲自手刃你的血腥味——”
明日香惊愕地转向声音来源,拭汗的动作停在半空中。
她才刚坐下来休息,他就出现了,来得可真快。
狂暴的怒气朝她坐的地方狂袭而来,就算没听到他的狠话,她也感觉得到从他身上散发的肃杀之气。
距她尚几步远,他急渐收势风行之速,直到两只鞋尖抵触上她的后,一颗飘忽不安的心才归落原位。
明日香低下头。
她的两只鞋尖均被他的抵住,他的行举是刚好,还是别有寓意?
想笑,又怕造成火上添油反效果。
手撑著地站起,她抬手拭去他额颈奔流的汗水。
“你没话要说吗?”
“说什么?”他该知道的,那位柏木同学想必都跟他说了。自动摊牌,岂不自打嘴巴?不,错又不在她。
必智将她抓离地面,额头贴上她的。还好,温温的……
脚下浮空的感觉让她有些害怕,动手推了推他后,身子顺势滑下地面。
“别以为笑两下,我就会当作一切没事。”他不是滋味地哼道。
他上气不接下气急忙寻人,就怕她真的闹失踪,相较於她的气定神闲,还真是天壤之别啊。
“我也不认为尊驾是个好收买的人。”
“有这样的认知最好。”气他气呼呼地掏出手机拨给洞子,要他先带大雅回去。在一起面对大雅前,他们这对为人父母者需要先沟通一番。
结束通话顺便关机,手轻轻一抛,手机稳稳落入她搁在地上的手提袋。
“尊驾要追究什么吗?”明日香慢条斯理地摺妥方才拭汗的丝帕,放人手提袋,恬适得像是在享受日光森林浴般。
必智阴狠狠地瞪著她含笑的凤眼。“追、究、什、么?”好好的一天被她跟小优搞砸了,她居然还端著一脸无辜的表情问他要追究什么。
“想问什么就问,客气不是尊驾的基本修养之一。”她不慌不忙地接下他的怒气。
树荫挡去秋阳,耳旁软语呢喃,关智的火气顿时消减大半,只剩下几簇微火苟延残喘。
“小优的事我只字未提,你生气是应该,想暂时离开去透透气更是你个人的自由,但是请别玩弄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让她以为自己的本事变强了。”
“喔……”细眉轻挑,明日香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他瞧出她要的小伎俩了,看样子她的情况将有点不妙喔。
这个女人,罔费他为她担心……
必智的火气回升,银牙一咬,劈头又是一顿骂,“多亏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路痴的毛病,急如星火地赶来为你解围。要是没把你带回去的话,大雅绝对不饶小优,要我眼睁睁看他们姑侄俩打架,你别作梦。”
“好可惜,没看到尊驾抓狂以及大雅生气的模样。”她不很真切地忏悔。
她循著柏木优为她指示的路径绕来绕去,结果却迷路了。
在找路时,她将柏木优的话仔细想过,对於被他蒙在鼓里的难受,也就释怀许多。
本家对他的收养与栽培,以他重情重义的性子,他不敢忘,也绝对不会背离。加上她刚回到本家时对他的态度,从一开始便晦暗不明,可能因为如此才导致他只付诸於行,言不轻提。
唉,不过某人没品,尽往别人路痴的痛处上戳,话里绕著陈年往事打转。既然他执意要掀,那就掀吧。
猿臂一横,关智粗鲁地将她纳入怀。“你刚才试过几遍后才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