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易行朗在收到她的留言后,就立即赶回台北,因为他想见宋芸歇的父母。
一方面,是他好奇,能生出像宋芸歇这样古灵精怪又教人怜爱的女儿的,会是怎样的父母?另一方面……
以他的年纪,是该成家了。
“痛死人了!老爸的掌劲真不是盖的,难怪以前那些放牛班的小坏蛋会被他治得服服贴贴。”
“妳爸是冲动了点,可是谁叫放消息的是妳最好的朋友?这也不能全怪他。若换作别人敢在我们跟前乱嚼舌根,不要说妳爸,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宋芸歇坐在客房的床上,看着行李大包小包、有备而来的母亲。
“我的天!请问您们要住多久啊?”
凌月如无视女儿的无礼,微笑道:
“住到我女儿不耐烦为止喽!呵呵!”
“妈……”
“好啦好啦!一开始,其实是妳爸他担心妳,因为于婷跟我们说……”
她看到女儿垮下来的脸,便转移话题:
“但是呢,现在我们只是想随处观光,看看罢了,不会打扰人家太久的啦!”
“最好是。”
“对了,妈很好奇,妳跟他……是什么关系啊?”
她翻翻白眼。
“很好的朋友。”和每天来几回床上运动的情人呗。
“少来!我看他看妳的眼神哦,就是不一样啦!”
仅零点零零一秒,她俏脸就变得嫣红--
“厚,没有那--回事啦!”
凌月如一脸不信。
“光从外表看,他长得算是上品。看到妳爸七窍生烟的模样,还不怕死的维护妳,有点妳爸当年的英雄气势。”
爸?妈是不是老花太严重了……
“妈,我先跟妳声明哦,他是我公司的上上上司,妳和爸可别对人家乱说,拿我的光明未来开玩笑!”
“是,我们顶多问他什么时候要娶妳而己。呵呵!”
“妈,够了!”
同一时间,宋大力走到厨房想倒杯水喝,没想到竟遇上在准备点心的易行朗。
宋大力想跟他示好,却又拉不下脸来,只得端着水僵在那儿。
幸好易行朗善体人意,一开口就先道歉:
“是我太疏忽了,应该在芸歇来我家时,就要她先跟您知会一声,免得您担心。”
人家都已经放段了,曾为人师表的宋大力又岂会再为难他。
“是芸歇太粗心了,跟你没有关系。你在弄什么?”好香哪……
只见易行朗迅速的起锅、盛盘。
“几样下酒的小菜,弄得不是很好,还请您不要介意。”
嗜酒的宋大力一听到有酒喝、有小菜配:心情更好了!
“你有什么酒?”
易行朗微笑带着宋大力进入一问储藏室,当他灯一打开,只见宋大力惊喜的上前--
“这……这不是金门产五年的上等高粱吗?”他提起一个大瓮,喜孜孜的看了又看,然后很快地又被旁边的小瓶子给吸引--
“哦,正港的茅台!这边这个是云南二窝头……”
他一一把玩后,更开心的指着一堆私酿的水果酒大叫:
“这些是几扒?”
“五十到六十。”
“哦……”宋大力一脸已经把它们全喝下肚般笑得好不开怀。他问易行朗:“我想先喝荔枝酒,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
宋芸歇和凌月如被宋大力爽朗的笑声给好奇吸引到客厅,当她们看到易行朗和宋大力把酒言欢的模样,甚至开始称兄道弟时……
不禁赞叹:男人这种生物真是奇妙。
有宋大力和凌月如这两颗如太阳般耀眼的超大电灯泡在场,宋芸歇和易行朗想亲热都难。
而且宋家二老像是彼此约好了似的--
当一个进入房间,另一个就会留在外面,或是从房间出来;等到宋芸歇去睡了,他们才放心的进房间。
若是半夜易行朗想去偷袭宋芸歇,又或者宋芸歇想偷偷去找易行朗,在两人尚未爬上对方的床之前,就极容易被频尿的凌月如逮着。
凌月如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上完厕所后就会顺道去女儿房间看看,帮她盖盖被子什么的。
度过几次心惊胆跳的危机之后,两人决定暂时放弃享受鱼水之欢。
宋芸歇虽然相当不情愿,但当她看到易行朗那副凝重的神色时,也不得不妥协。
她哪会知道,易行朗这个大火炉其实要比她难受千倍万倍;对他来说,每天看得到,却又吃不到……
这不是要让胃口被她养习的他活活“饿”死吗?
他屏气凝神……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得一步一步来。
宋大力夫妇就这样待了一个多月。
某个周末,易行朗主动邀请雷子雍、季容樱、俞以宽、宋芸歇和她的父母一同去宜兰踏青。
扣掉宋芸歇不谈,并非这些长龙的台柱都闲闲无事,而是易行朗早在两个礼拜前就先告知要出游的事,好让大伙将时间挪出来。
他们开九人座的小巴,从台北一路玩到宜兰。
为了爱爬山的宋大力和凌月如,许久没运动的台北人都舍命陪君子,一同气喘吁吁的走草岭古道。
第一名,不用说,当然是宋大力;第二名的,自然是凌月如了;雷子雍和季容樱则在俞以宽之后到达。
至于易行朗……
他绝对称得上是本次最歹命的人。因为被他伺候得宛如太后的宋芸歇根本就追不上大家,所以他在和宋大力一起到达之后,又折回去陪宋芸歇,等于是走了两趟。
就在大家休息得差不多的时候,宋芸歇在易行朗的鼓励下,终于看到草岭古道上的--
“呼……呼……呼……呼……这、这就是虎字碑啊……”
啧!一块石埤也值得这么多人千里跋涉吗?真是把她给累惨了!
石阶像是永远没尽头似的,她以龟速前进,边走边嘀嘀咕咕……
“仙迹岩”之后,过了像几亿光年才看到“雄镇蛮烟”。
站在那巨大的石埤前,她觉得自己好渺小,她静静的听着芒草随风起舞的美妙音乐……来台北好些年了,几乎要忘记这登山的乐趣……
她看着山岚弥漫的山头,彷若置身在云雾缥缈的人间仙境里,几乎快忘了先前因体力耗尽的不满。
望着苍劲有力、虎虎生风的“虎”字草书,她默念名闻遐迩的虎字碑介绍文。
“唔,原来这碑还真大有来头。”
正在替她擦汗的易行朗回她:
“是啊,不然妳以为我为什么要大家千辛万苦来这儿?”
“小歇,妳还好吧?”
“以宽,谢谢你,我只是觉得大家都走好哎唷……快!”
易行朗这个醋坛子,竟趁机偷捏她!
若不是看在他一路嘘寒问暖的份上,哼……
待大伙拜过了福德祠的土地公和土地婆,也见识到浩瀚的海洋和龟山岛,于是准备下山--
“女儿啊,该起程了吧?”
凌月如念在母女之情,好心的问她;宋大力则早就拍拍走人了。这、这她老爸未免也太不给她面子了!
八成是为了要争一口气,宋芸歇一反来时的乌龟速度,脚程快得像是后头有人在追杀她似,竟第二个抵达!
但也因她一再的抗议,易行朗后来遂将行程改为较文明且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