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易行朗变装后,她就又深陷一次……
她实在羡慕他的得天独厚,就算穿得这样普通,却还是能显出他的高贵;而且,她发现,走在校园里,几乎每个女学生都会回头看他,对他品头论足。
只不过,那些女人的嫉妒目光像是巨浪,快把她淹死就是了。
“妳不舒服吗?”愁容满面的。
“没有。你讲得很好,只是我……唉,我看到我室友的男友了。”
“他们念这所学校?”
“嗯,我本来一直想来参观的,还跟她约好了……”
看着她娇美的小脸皱成一团,易行朗真是不舍;正当他想抱抱她、安慰她时,不速之客却靠了过来--
“芸歇,好久不见。咦!阿川,这位不就是……”
“长龙的总经理,易行朗啊!”杨荣川伸出手。“久仰久仰,我是杨荣川,也是芸歇的好友。”
啧!这厚脸皮的家伙。
他敢说,她还不敢听呢!
嘴贱、素行不良不说,还把她弄得无家可归,竟还敢在这儿大言不惭地说是她好友!
她毫不掩饰对杨荣川的反感,态度冷淡到极点。
看着杨荣川想讨好易行朗的那副嘴脸,她真要气死了!
易行朗回握--
“你是这所学校的研究生吗?”
谢于婷和杨荣川闻言,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是啊,您真有眼光!”
“那么--”易行朗顿了顿。“请问你是读哪一系所?”
“咳!”杨荣川清清喉咙,一脸正经,彷佛在宣读圣旨般:“中山学术研究所。”
“哦,想必是研究关于孙中山的学术研究,对吧?”听都没听过!就这一点来说,这人算是厉害了。
“是的是的!您不知道的可多了。我还副修政治、法律,虽然没有本科系的来得专业,但我自认无所不通。”
杨荣川愈讲愈得意,那副獐头鼠目模样更让人讨厌了……
嘿,这易行朗该对他刮目相看了吧?
杨荣川本想让易行朗对他另眼看待,并承诺他一毕业就去长龙任要职。
不等易行朗反应,杨荣川继续自夸:
“不是我自夸,我有很多老师都是政要,他们都很欣赏我,一直嚷着要我毕业后去他们那里……”
他看了看易行朗,目的是要提醒易行朗把握住他这个人才。
“我现在很为难,不晓得该去哪位立委那儿才好。”
杨荣川望着易行朗的目光像是快喷出岩浆来了,他极度期待易行朗接口说他想听的话。
但易行朗没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他搂着宋芸歇。“走吧,芸歇。”
“什么……”
看着易行朗不当一回事的模样,杨荣川先是一愣,然后是一肚子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堂堂的长龙总经理竟然会这么不识货!
谢于婷也是。但她是因为不满条件比她差的宋芸歇居然能把到这么有身价的黄金单身汉。光看宋芸歇那副幸福的模样,她就浑身不对劲,像有虫子在爬……
“小婷,那宋芸歇真是太嚣张了。易行朗都演讲完了竟还不离开,她是故意带他来炫耀的!”
“我当然知道,我一定会给她好看!”
她忿忿不平的瞪着偎在易行朗身上的宋芸歇,思索着要怎么出这一口气。
“肚子饿了吗?”
易行朗发现宋芸歇自从他演讲结束后就闷闷不乐,他猜是因为--杨荣川和谢于婷的关系。但他聪明的不提他们。
“今天我带妳去一家新开幕的欧式自助餐如何?”
“……好。”
她有气无力的,还在回想刚才见到谢于婷的那一幕……
她知道谢于婷绝对不是来跟她打招呼的,而是为了易行朗……
难道真的只有她会为了逝去的友情感到心酸?
唉,做朋友竟是这么难?
易行朗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订位。挂上电话后--
“幸好人不算多,还有位子。妳忍忍哦,马上就到了。”
她没反应,径自沉浸在与谢于婷共有的回忆中。有易行朗在场,她还会这么漫不经心,这还是第一次,可见她受的打击有多大。
谁叫她一路上都没注意,等她下车一看,差点没晕倒!
居然是她第一分工作、也是和他第一次见面的那家饭店!
她慌乱地想拉开车门,但易行朗已经锁起来了,她急得大喊:
“我、我不想吃什么自肋餐了,我们回公司吃就好啦!”
易行朗不解--
“怎么了?我记得妳很爱吃义大利面的呀。”
易行朗这一问,倒让她冷静了不少。
她看着易行朗。显然,他什么都不记得。
瞧她抖得咧……她这样岂不是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去就去,反正餐厅都倒了,还怕他不成!
她一咬牙--
“没有,你没记错;我是很爱吃……”她改推着他,“走吧,我好饿唷!”
说完,不待易行朗回话,迅速将他拖进去。
宋芸歇开心的用餐,一边大快朵颐,一边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她坐在这儿已经超过二十分钟了,竟没看见认识的人。
想来是饭店业的人员流通太快,以前的同事八成都离职了吧?
啧!害她胆战心惊的。
正当她刚放下心、准备再挑战下一回合时,耳边就传来一阵熟悉又尖锐的--
“宋、芸、歇!是妳!真是稀客啊!”
啊……这声音……
难道是……
她像恐怖片中的女主角遇到鬼时,用非常、非常缓慢的速度回过头。
“信哥……”
只见信哥抖着肥胖的身体向她大步走来。
“真是女大十八变哪,以前穿制服的时候丑得跟什么似的,现在漂亮多了。咦!这位是……”
他的话尾让宋芸歇即使面对满桌子的菜,也难以下咽。
她不停冒冷汗,思索着要如何应付信哥,可就凭她有限的智商,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冷静……冷静……
以信哥像鸟儿般的记忆力,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机率不会记得易行朗;她若是先自乱阵脚,让易行朗察觉,那岂不是太笨啦?
而易行朗虽然对这胖男人没什么印象,却不爽他跟他的芸歇好像很熟似的,连忙要宋芸歇给个说法。
她瞪着信哥,信哥瞪着易行朗,易行朗又瞪着她。
三人就这样互望了好一会儿,最后,是信哥打破这个僵局--
“啊!我想起来了,您不就是……”
啊……
她倒吸一口气!
随着信哥这一嚷,宋芸歇的呼吸都快停止了,真想用手摀住耳朵,拒绝听判刑的那一剎--
她的情绪紧绷,心脏彷佛要跳出来,她只听得到自己如雷鸣的心跳声。
这个死肥猪,哪壶不开提哪壶……
救命啊……她不要被抓去关啊……
宋芸歇双脚开始发抖,原本因吃得心满意足而红得像苹果的脸一下子变成青苹果。易行朗发觉了她的异状。
“长龙的总经理易行朗吗?我是这间餐厅的经理,您叫我信哥就好了。我在杂志上曾看到关于您的报导呢,您大驾光临,真是让本餐厅蓬荜生辉呀!”
此话一出,宋芸歇原本紧绷的身子马上变得放松,她露出理所当然的笑容,不敢擦拭额上的冷汗,心里暗笑自己的大惊小敝。
信哥再看向宋芸歇。
“妳现在在易总经理手下做事吗?”
她点点头。为避免信哥话多必失,所以她一心只想打发他。
“信哥,那位客人在叫你。”
他晃晃秃头--
“哪里?没有啊!”
“有啦,就是那边那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