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绽晴并不是不挫败的,她只是觉得自己可以再给他一点时间,她不想破坏现状,她放纵自己沉溺在这样卑微的、小小的幸福里。
于是她为自己与韩澈煮咖啡,在每一个她觉得心灰意冷的时刻。
以往,她总在韩澈与父亲吵架时,偷偷地在茶水间为他煮咖啡,希望能让他打起精神。
而现在,她更常在自己对这段关系感到疲惫时,躲进茶水间的小空间里,为他和她煮咖啡……提醒自己,她爱他的初衷,不是为了要他的真心与承诺,只为了能待在他身边,为他的寂寞与逞强偷渡一点幸福。
为什么爱情会如此困难呢?
梁绽晴不禁低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从哀伤氛围里抽离,让自己换上最冷静平淡的表情,信步往韩澈办公室里走去。
叩叩!
梁绽晴轻叩了两下门扇,薄薄的门板后面并没有传来要她进去的声音,她愣了愣,眼前的门扇便被打开,韩澈的高大身影映入她眼帘。
“进来。”韩澈眯了眯长眸,侧过身子为她让出一条走道。
“好。”梁绽晴简单应了声,是她的错觉吗?她为什么觉得韩澈脸上有股风雨欲来的压迫感?他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吗?
他一直站在门后等她吗?
第5章(2)
梁绽晴呆呆地往前走了几步,想转头看清他的神色,还没回过身,猛然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一股力道压在墙边,被覆盖上热烫的唇,被压进一个浓烈的怀抱里。
她听见办公室门锁在背后锁上的声音。
韩澈开始动手扯她的洋装……她脑袋发昏……这太疯狂了,外面还有那么多走动的人,她就站在门边,或许有人会听见她发出的声音,而韩澈甚至没有将办公室的百叶窗拉上……
“澈?”梁绽晴努力地想把身上热情得过头的反常男人推开,但她的小鸡力量对韩澈完全起不了作用,他啃咬着她的脖子。
“澈……会有人听见……”她又推了推身上那个仍热烈地吻她的男人,克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她又听见门板后有走动的细碎脚步声了。
“让他们听见。”韩澈的声音低哑地从她胸前传来。
“什么?”梁绽晴一呆,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我说,就让他们听见,让他们搞清楚你是谁的!”韩澈几乎是在咆哮,他的音量不大,却完全不是他平常惯有的冷冽语调。
梁绽晴又是一阵错愕。
而韩澈的身体猛然僵住,像是被自己吓了一跳,他看着梁绽晴被他吻得红艳的唇与凌乱半褪的洋装,所有的理智霎时之间全部回笼……他居然想在上班时间,外头人来人往的办公室里,让女人发出外头听得见的申吟?
“对不起。”他拉开自己与梁绽晴之间的距离,动手整理好她的衣服,然后挫败地回自己偌大办公桌前的座位坐下,揉了揉眉心,试图让自己再冷静一些。
他究竟在想什么?不过是一杯出现在傅纪宸桌上的咖啡,和几个不经意看见的,傅纪宸对梁绽晴亲昵的触碰举止,就足以让他完全失控,失去平日引以为傲的冷然与修养?
他的眉头越蹙越紧,揉了揉太阳穴,头很痛。
粱绽晴看着韩澈的懊恼,不禁仔细思索着他方才一连串的行为与反常……他走进事务所,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他停下脚步、他不理她的招呼、他叫她进来、他说“就让他们听见,让他们搞清楚你是谁的”……
电光石火之间,梁绽晴突然懂了。
她知道韩澈走进事务所时,看见的是什么了,那个制造出他一切混乱与失去理智行为的罪魁祸首——
放在傅纪宸办公桌上的,用透明高脚杯装着的,只有她会煮的爱尔兰咖啡。
她突然觉得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欢欣,于是她走近那个还闭目揉着眉心,看起来很烦恼的男人,笑得好甜。
“我本来想煮好偷偷放进你办公室里,让你一回来就可以看见,结果纪宸刚好去茶水间泡茶,我不好意思拒绝,就被他劫走了,晚一点,我再煮一杯给你。”梁绽晴软甜的女圭女圭音里尽是哄着情人的温柔。
韩澈眸色一暗,刚回复的理智又少了几分……梁绽晴唤他纪宸?不是傅建筑师,而是纪宸?
他不喜欢梁绽晴对傅纪宸的称呼,不喜欢她的咖啡被摆在傅纪宸桌上,更讨厌她不拒绝傅纪宸明目张胆对她展现出的那些亲昵举止。整个事务所的人都知道傅纪宸在追她,她不知道吗?她为什么不拒绝傅纪宸?她为什么不拨开傅纪宸揉她发心的手?
他已经忍受傅纪宸对梁绽晴若有似无的碰触好一阵子,他对这件事情的不满累积到了顶点,终于在看见傅纪宸桌上那杯咖啡时炸开!那是属于他的!梁绽晴的一切都只能是他的!没有别人,也不能有别人!没有人能妄想分享她!
这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从胸口急涌而上的,不可错认的占有欲,让韩澈从头到脚,都起了一阵寒意。
占有欲?他什么时候对女人有过这种不该有的,无聊至极的情绪?他一直以来都在痛恨着母亲对父亲的占有欲,他不是明明就看见了爱情有多残忍暴虐与不可理喻吗?
那想飞奔而去情人身边的父亲,与明明知道对方不爱却无法放手的母亲,他们自以为是的爱情只成就了一段貌合神离的婚姻与他破败的童年,他为什么让自己处在一个让他感到如此不安全的情绪里,他是怎么回事?
“你在吃醋?”心情大好的梁绽晴,走到窗边掩上了百叶窗,然后很逾矩地绕过办公桌走到韩澈身旁,趁他还在沉思,来不及反应时,跨坐在他大腿上,亲吻他的脸庞。
“我没有。”韩澈别过脸,他觉得他应该让她从身上离开,但他却连一点想这么做的动力都没有。
梁绽晴很开心地笑了,韩澈会为她吃醋,心中便已然有她,也许她可以相信自己在他心中与众不同,他不是只当她是一个能共赴云雨的玩伴。
梁绽晴的手指轻抚过韩澈微扬细长的眼,抚过方正的下巴,停在他性感隆起的喉结,这是她最喜欢亲吻他的部位之一。
韩澈的喉头不禁咽了一咽。
“你这么喜欢我,何不公开我们的关系?真正地套牢我?”
梁绽晴拉松他的领带,解开他的衬衫钮扣,将手抚上他炽热如锻铁般的胸膛,细细地吻起他的喉结。
韩澈本就还没完全平息的又猛烈延烧上来,他不想管是不是有足够的前戏,不想管什么防护措施,他只想急急攻陷她,安抚自己对她暴躁且热烈的占有欲,宣告他的主权,宣告她只能是他的所有。
他将她的裙子上拉至腰际,解开自己的裤扣,甚至连褪下两人贴身衣物的时间都没有。
梁绽晴只能是他的!
于是他在她身上凶狠的进犯,然后,在两人都达到欢愉的极致顶端之后,梁绽晴难得放肆地靠在他胸前,细细喘息,软软低喃——
“澈……我想一辈子都为你煮咖啡、为你画图……我想,也许我们能结婚,能有一、两个小孩……我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家……”
梁绽晴一点也不意外韩澈又开始对她冷淡。
他总是如此,每次靠近了一些,让她高兴了几分,又总要退后几步,让她失望个几天。
梁绽晴虽然有点受伤,但她也的确越来越习以为常,她只能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韩澈以外的事物上,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