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呃?驾驶座的身影让他惊吓得弹开两步,并不是他的经纪人向直海,而是一个女人!
“韩玥?”他定睛看了看,月兑口而出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名。
韩玥是他多年好友的妹妹,他还没出道前曾经在他们家寄住饼一阵子。
这么似曾相识的五官……不对……也不是……
夏子涛呆了片刻,眯起长眸,仔仔细细、从头到脚,十分没礼貌地把身旁女人打量了一遍——
栗色长发,纤长浓密的眼睫,粉红轻浅的唇色,几乎是要与好友的妹妹一模一样……很像,但不是,她看起来也许比韩玥大上几岁……
“嗳……”糗了!他刚刚好像没有确认车牌号码就坐进来了。
上官念潮皱着眉头,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瞅着身旁这个莫名其妙坐进她租来的车的漂亮男人。
他眯起的双眼深邃迷蒙,瞳孔是很深的巧克力色,鼻子不像西方人那么高耸,倒也还算挺拔有型。
他的五官不像她以往看过的东方男人那么死板,刻意抓乱的头发因汗水,服贴着几绺发丝在耳边,更衬托了他的完美脸型与好看的浅褐肤色。
他绝对是截至目前为止,她看过最赏心悦目的东方男人。
可是,他坐上她的车到底要干么?
上官念潮和夏子涛四目相对,两人都充满疑惑。
看吧!什么预告幸福,根本就衰透了!
“对不起,我以为……嗳,没事!再见!”夏子涛拿起太阳眼镜,匆匆忙忙就想闪,正要打开车门,手臂却猛然被一只滑腻小手捉住。
咦?他纳闷,看看手臂上柔滑触感的来源,不知道她拉住自己要做什么?
她一手拉着他,一手在包包里东翻西找。
嗳?该不会是这种时候还要签名吧?是有没有这么衰?夏子涛正想诅咒上帝,就看见她从包包里翻出一本记事簿。
靠!真的是要签名,他忍不住用额头轻撞车窗。
上官念潮翻到其中一页,指了指上面的地址。“你知道这里要怎么去吗?”
原来不是要签名?!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夏子涛凑近,讶异地揉了揉眼确认自己没看错,细长黑眸里闪过无比惊诧——
那是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地址!
“你去这里做什么?”虽然觉得唐突,他还是问了。
“这是我母亲的房子。”上官念潮答得温柔,似乎丝毫没觉得他不礼貌。
夏子涛轻扬起眉,她的国语好像不太标准?而且,她好像没发现他是艺人?
“你是华侨?”他合理的怀疑。
“嗯,我第一次来台湾。”上官念潮笑。她的笑容就和她的人一样轻浅温柔,让人感觉舒服。
“这地方对初次来台湾的人恐怕不太好找……你有GPS吗?”夏子涛环视车内四周,没看见卫星导航的踪影,只看见她膝上放了本地图。
对了,他刚刚闯进来时,她好像就是低着头在翻什么。
只是……地图?他疑惑地问:“你看得懂中文吗?”
“很吃力,但还行。”上官念潮尴尬地笑了出来。
夏子涛看着她的羞赧,觉得自己问错问题,她要是看得懂,就不会认真到连有人闯进车里都后知后觉。
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自找麻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
“什么?”上官念潮侧头,疑惑地眨了眨眼,一时竟弄不清楚他的意思。
唉,夏子涛决定送佛送到西,拿起手机按下一组再熟悉不过的号码,在经纪人还没向他解释完为什么车子发不动的时候,就叫他不要来了。
“你下来。”夏子涛挂上电话,指指她那侧的车门。“我开车载你去。”他指指自己,显然不太相信一个看中文很吃力的归国华侨的开车技术。
她会被到处乱窜的摩托车吓死,他想。
“啊?”上官念潮微张着唇,看起来呆呆的不敢相信。
她正陷在地图迷障里,就有个男人自投罗网上车来解救她。
本来,她想瞒着父亲为她请的助理,也是她昔日同窗好友元芮莲,偷偷前往母亲的房子一探究竟,所以才请元芮莲不要来接机,坚持自己可以独自开车前往饭店,结果她才坐上租来的车,就开始后悔起自己没有搭计程车了。
她被地图弄得眼花撩乱头昏眼花,真不该这么逞强的……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下车问人,夏子涛就冲进来了。
“谢谢你。”上官念潮松了一口气,表情像看到救星。
夏子涛觉得好笑,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环境,她对陌生人的戒心真是低得过分。
“不用跟我道谢,我家住在这隔壁。”他伸出食指戳了戳念潮手中地址,拉开笑容,明明是英挺的俊眉朗目,笑起来竟像个阳光大男孩。
“我叫夏子涛。”他说。
上官念潮一怔,他的笑容好看得令人恍神。
“上官念潮。”她温煦微笑,回应他的自我介绍,打开车门和他交换座位,把驾驶座让给他。
罢离开高速公路,上官念潮就发现,台湾的路面颠簸到一个她无法想像的程度。而平面道路上为数众多,随意钻窜的摩托车也让她瞠目结舌。
她看着身旁男人四平八稳,临危不乱地操控方向盘,有种对他至高无上的钦佩和谢天谢地的解月兑感。
夏子涛眼角余光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忍不住觉得有趣。
“怎样?被摩托车吓傻了?”他笑着问。
“嗯。”上官念潮点头。“我好惊讶……他们骑车的技术真是出神入化……”
“哈哈!”夏子涛朗笑,用“出神入化”来形容真不知道是褒是贬?她中文看不太懂,成语倒还挺会用的嘛!“过阵子你就会习惯了。”
“老天爷,我希望不要。”她手捂住额头唉叫求饶。
夏子涛笑得更过分了。“你怎么不叫你妈来接你?省得你自己开车迷路又被吓得半死。”方才她提到目的地是母亲的房子,他很自然作了这种联想。
“她过世了。”上官念潮答得坦然。
“对不起。”夏子涛看她一眼,眸色一暗,觉得自己多话。
“不、不,没关系的。”上官念潮急忙摇头,她完全不介意的。
“前阵子,整理妈妈遗物的时候,才发现她名下有这间房子。刚好这阵子要来台湾工作,就想说顺便绕过来看看。”她向他温柔一笑。“还好在机场遇见你,不然我不知道要自己找多久呢!”
夏子涛怪异地瞅她一眼,再度觉得她对陌生人的防备很低。是他在尔虞我诈的演艺圈待久了,才觉得她好亲近得过分吗?
话说回来,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是艺人?跟她聊天竟然这么舒服轻松,他很久没有这么自然地与人交谈了。
“这间房子好像没有住人?”
“没有住人?”上官念潮偏了偏头,她也不清楚哪!不过,跟母亲的情人住在那里比起来,她倒宁可这房子没有住人。
“我有时做音乐做到很晚,前后上下左右邻居都来抗议过,就是这间没有。”夏子涛朗笑,他怀疑这间房没人住很久了。
做音乐啊……上官念潮跟着笑,看向他上车时抛向后座的吉他,忽然发现那束她不认识的橘红色花朵,花梗粗长,花朵像鸟首般昂扬顾盼,抢眼绚烂得几乎令她心惊。
“这是什么花?”她忍不住问。
“天堂鸟。你不认识啊?”夏子涛的表情像看到鬼,这应该是很普遍的花材吧?“枉费你刚才说你住在巴黎,竟然连天堂鸟都不晓得!”搞什么?巴黎不是被称作花都吗?他调侃她。
“唔……”上官念潮困窘地吐舌轻笑。“我真的不认识。”她又回头望了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