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撇嘴一脸迷茫,“那到底是多少?”
勒栖云四处张望着,打哈哈的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啦,这种事妳应该去问我娘!”
“你娘在哪里?”原天霜忆起在勒府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其它人。
“妳想见她呀?下辈子吧!”他皱着眉头,脸上看不出一丝悲伤。“我的家人全都不在了。”
原天霜却明白,这并不表示他不难过,也许他是将悲伤沉淀了,化成另一种动力去奠祭他们。她想化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便故意取笑他。“让我猜猜你的年龄是……十二岁?”
勒栖云气得跳了起来,“当然不止了!”
看着他激动的模样,原天霜可乐了,准备继续打击他。“十四?”
勒栖云怪叫道:“我看起来那么年幼的吗?”
她心里暗暗好笑,怎么会不像?于是她又故意道:“总之不会超过十八!”
他低下头含糊其辞地说:“还是不正确。”
声音突然变得那么小,一定有问题!原天霜又继续猜道:“十九?”
勒栖云突然站起身来,“我们还要不要赶路呀?”
原天霜立刻明白,“原来你才十八岁呀,那比我还小一岁呢。”
勒栖云涨红了脸,“我已经十八岁零五个月了,比妳小不了多少!”
“小一天也是小,走吧!”原天霜轻笑一声后起身,“你的包袱别忘了拿!”
勒栖云双手抱胸,嘴巴翘上半天高。“妳不是说妳比我大吗?那妳应该替我拿行李。”说完,他也不等原天霜同意,就哼着歌走出客栈。
原天霜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然后连忙从桌上拿起两个人的行李,快步追上他。
“你是男孩子,这些活是你应该做的!”
勒栖云不会骑马,又不肯坐马车,所以他们只能用步行赶路,而要她一路上拿着两个人的行李,那不是要活活累死她吗?
勒栖云丝毫不肯妥协,“我是匆石山庄请来的客人,妳当然应该替我拿了!”
原天霜皱起了眉头,“我们坐马车好不好?”
“不好!”勒栖云一口否决,“我的坐得好疼,除非妳给我揉揉!”
踹他一脚还比较有可能!原天霜压抑满腔的怒气,柔声道:“我在座位上给你多加几层垫子好不好?”
“不好!”他眼观四方,“车上看不到这么漂亮的风景。”
“这风景有什么漂亮的,都很普通呀!”她不以为然。
勒栖云为她感到遗憾,“娘子,妳有没有看过日升日落的壮观?有没有欣赏过每种花的不同风姿?有没有看到飞流直下的瀑布?有没有研究过色彩斑斓的蝴蝶?有没有站在山顶直抒胸臆……”
原天霜打断他的话,“那些有什么好玩的?路上随便都可以看到。”
“但是妳有没有用心去感受过?”勒栖云不待她回答,又接着说:“不用说,一定没有吧!不过不要紧,以后有我陪妳。”
“日出日落、花草树木、蝴蝶瀑布……如果只是想看这些的话,把窗户打开不就有了?”原天霜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空间太小,看得不舒服。我这样是接触大自然,对身体健康有好处!”说着,勒栖云还用力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
原天霜看着他一会儿走到东边采朵花,一会儿又后退几步逗小鸟,不禁气馁地道:“按照你这样走法,一辈子也走不到我家!”
“那我陪娘子走到老好不好?”他似真似假地笑道。
她托了托不停往下掉的包袱,一张脸拉得老长。“要是把我累死了,你不就得孤单一个人了吗?”
“不怕!有我这个神医在,妳死不了的!”
他说得倒轻松,却把原天霜气得不轻,她干脆闭上嘴不再说话。
一路上,勒栖云没有停止过玩闹,原天霜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精力。
“哇!这花好漂亮!”勒栖云看到一种黄色的小花,便高兴地采了起来。那黄色的花由六片椭圆形的花瓣组成,周边是淡淡的粉白,花的中间是长短不一的浅色花蕊,绿色的圆锥形花托将整朵花紧紧束起。这种野花看似平凡,却清丽淡雅,惹人怜爱,令人禁不住眼前一亮。
“真的很漂亮呢!”连原天霜都赞不绝口。平时只知道匆忙赶路,哪有机会欣赏路边的美景呢?这次和勒栖云在一起,虽然很辛苦、很累,却体会到许多从前不曾发现的感觉。
“鲜花配美人,妳说好不好?”他忽然把一大束鲜花递到她面前。
“谢谢!”原天霜欣喜不已,伸手正要去接那束花。
他却忽然又缩回手,低头看着花,悲哀地摇头。“只可惜这里没有美人,委屈了这些花。”
她气恼不已。明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早知道就不应该理他!
当晚,他们在一间客栈住下,原天霜一进房间,便轻轻槌着酸痛不已的双腿。她的眼前浮现勒栖云那令人又气又恨的俊脸,不由得暗叹一口气,这种苦日子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
砰!门忽然被用力踢开。
一定是勒栖云!原天霜恼怒地道:“进来前请先敲门,这是基本的礼貌!”
勒栖云无视她的怒气,“妳没看到我正忙着吗?”
她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正端着一盆热水,水上还浮着几朵黄花。那黄花正是白天他采来的,鲜艳的黄花漂浮在热气蒸腾的热水中,煞是漂亮。
她奇怪地问:“你在做什么?”
勒栖云把盆子放在她面前,一本正经地说:“这黄花可大有来头。古时候有个樵夫上山砍柴,结果下山时迷了路,他走了好久才回到家;结果他脚上起了许多水泡,又酸又痛,所以就用热水泡脚,他的娘子看到他在路上顺手采来的花很漂亮,于是就放在盆中。结果第二天,他发现脚一点也不痛了,妳说神奇不神奇!”
她疑惑地看着那盆水,“真的有这么神奇?不会又是你胡编乱造的吧?”
他大声喊冤:“妳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的人格嘛!”
她咕哝道:“我最不相信的就是你的人格了!”
“我以神医的名义发誓,妳总该相信了吧?”勒栖云煞有介事地催促着,“快点!不然水就要凉了!”
原天霜看了看那盆水,又想起白天勒栖云骗她的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对付勒栖云,她是宁愿信其无也不可信其有!
“真是不懂得享受!”他干脆坐了下来,悠哉游哉地泡起脚来,口中还不时发出销魂的声音:“哇……真舒服呀!”
当原天霜第二天看到勒栖云活蹦乱跳的模样,心里就开始暗暗后悔了,难道那小黄花果真那么灵验?她停下脚步,揉了揉又酸又痛的脚踝。
“怎么了?妳后悔啦?”勒栖云立刻凑到她面前,“后悔也没用啦!现在已经采不到那种黄花了!”
但原天霜眼尖得很,马上从路边摘下一朵黄花扔给他看。“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个是什么?”
他定睛一看,果真是昨天那种黄花。但他眼珠子一转,心里又打别的主意。
“这个妳不懂啦,昨天那些是雌花,才会有效果。今天这些是雄花,不但没有任何效果,用了还会让皮肤长红疹呢!”他沾沾自喜,越说越夸张,这种谎话骗骗她应该没有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