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东西?”陆远媛看见后,吓得差点没吐出血来。“我们的广告呢?”
“陆姐,这就是我们的作品呀。”就连刚入公司的小雅也知道事态严重,一个好好的广告页竟出这种大纰漏。
陆远媛气急败坏。“你胡说八道什么?”
做广告多年,她知道广告对产品销售好坏有绝大部分的影响力,好广告可以带动买气,刺激消费者购买的,而这页的广告稿,根本就是在嘲讽客户的产品,简直是开了一个毫无底限的大玩笑。
“这是客户刚刚发出的严正声明稿,说要控告『日亚广告』……陆姐,你说怎么办才好?”一份厚厚的声明稿,在在显示出对方为此十分震怒,小雅也急了。
她的工作第一次发生这么重大的危机,陆远媛困难地咽下一口气。“别担心,有事我会扛。”
两掌撑在桌面上,陆远媛清楚感受到自己浑身颤栗,但即便如此,固执骄傲的她,仍然不愿在外人面前泄露一丝一毫的弱势。
打起精神,她强迫自己做出最快的决定,弥补看来已无法挽救的局面。“我立即打电话过去和客户道歉,你帮我查查究竟是哪个环节出错,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可放过。”
“是。”小雅连忙应声。
“另外,我下午有个会要开,暂时先改日期。我先和对方的主管谈谈,立刻登门道歉,尽可能将大事化小。”拿起话筒,陆远媛抽出一张名片,按下一串号码。“小雅,你还杵在那边发愣?我们没有时间了!”
小雅经陆远媛这么一喊,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我马上办!”一下子冲出办公室。
直到办公室内只剩下自己,陆远媛挂上电话后,一举捶往桌面。
“可恶!”遭人恶整的面膜广告,里头的鬼脸好似在嘲笑自己的下场,已经是一片昏暗,毫无退路可言。
她不傻,她晓得这个错误将引发一连串无可预料的麻烦,尤其是关系到企业的形象,不是自己鞠几个躬、说几声抱歉、赔几毛钱,就能平息的。
她已做足了心理准备,自己可能会丢饭碗,甚至是……赔上“日亚广告”的声誉,以及自己往后的生路。
突地,一阵晕眩教陆远媛有些腿软,差点站不稳,恶心感油然而生。她刹那间有种走入绝境的感受。
可是,她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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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办公室的门,陆远媛整理完情绪后,就急着到客户公司登门道歉。
当然,先前那通电话不免被对方骂得狗血淋头,自己已做好最坏打算,也愿意负责到底。虽然亲耳听到对方决定往后法庭上见,但她仍然抱持着十二万分的诚意解决。
她打算先和客户当面沟通清楚,后续该做的动作也会一并向古玎竞报告,眼下十万火急的事,就是先安抚对方的情绪。
哪知,她才一转身准备走到电梯口,却见到冉初易离开顶头上司的办公室,笔直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她低吟一声,想要视而不见,死命按着电梯钮。“天杀的,还不来?”现在的她已无力跟他斗法,只想和这男人保持距离。
可惜天不从人愿,那扇该死的电梯门,竟然在冉初易站定在她面前时才缓缓打开。
“要去开会?”一身笔挺西装的冉初易,和当初在摄影棚随性的模样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他身后那束黑发依旧乖顺服贴,更增添他潇洒落拓的气息。
“嗯。”进了电梯,她按下“1”的位置后,就退到电梯最角落。
他随后关上电梯门,站在她身旁,两人并肩,直盯着电梯从二十五楼慢慢往下降落。
“你还好吧?”冉初易指的是中午她因自己而跌的那一跤。
说也真奇怪,彼此见面也不过才几次,他却有种好熟悉的感觉,仿佛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如今因为缘分的牵引,再度让两人重逢。
“我的情况应该比你好太多。”陆远媛并不想旧事重提。
“对我说话何必如此带刺?未来咱们都是同事。”他扬扬眉,听得出心情颇为愉快。
陆远媛冷嗤一声。或许她今晚就得准备收拾东西,滚回家吃自己了。
“你看起来精神有些差,难不成是方才那一跤,造成你哪里重创?”其实,冉初易也没料到自己竟会出此狠招。
总之遇上她后,他一切都不对劲了起来,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面对这种种改变,他不但不排斥,反倒整个人都振奋起来。
冉初易已经迫不及待,在工作上与她擦撞出炫目的火花。
“没事,我跟那种娇滴滴的温室花朵不同。”她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再多话了。
冉初易抓住她在半空中挥舞的手,看见细腕上竟多了原先没有的瘀青,让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一把拉高她的袖口。
丙不其然,那一跤果真摔得她满身伤。“噢,该死!”他低咒一声,浓眉拧得死紧。“还说没事?”
陆远媛欲抽回手,无奈却遭他紧抓住。“不过是几块瘀青,有必要到大惊小敝的地步吗?”这种小伤,试问哪个人从小到大没有过?
“你满手臂瘀痕!这还叫没什么?”尤其她皮肤白皙透亮,更显得那些伤势怵目惊心。
冉初易看似粗鲁,动作却意外的轻柔,迅速地拉开她另一只手臂的衣袖。“我的天!你怎么会摔成这副鬼模样?”他虽然有恶作剧的念头,可从没想要造成她满身伤。
“冉先生,我累了,请别再讨论我身上的伤势,这全是我体质特异。”用力抽回手,陆远媛显得很冷漠。
“我很抱歉。”板起面孔,冉初易严肃地向她道歉。
“无所谓了。”她倚在电梯一角,冷冽的镜面忠实反映出她的疲惫。“我们就这样,保持距离,好吗?”
听她这么说,他脸色一沉,转眼间又恢复到原先冷淡的表情。
很快地,电梯到达一楼,陆远媛迈开脚步准备踏出,一股天旋地转的晕眩无预警地朝她袭来,她措手不及,就要直往地面跌去。
冉初易及时反应过来,见她身子略摇晃,马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谨慎地护在胸前,免于她再度摔伤的命运。
“陆远媛,你还好吧?”
倚在他宽大的胸膛里,陆远媛更显得苍白虚弱。“我没事……真的……”她甩甩头,欲抛开满脑的晕眩感,试图凭藉他的扶持,重新站直身躯。
“你不舒服要说,别老是勉强自己,为了那不值几两的面子把身体搞坏,是最划不来的事!”他疾言厉色,看不惯她死硬的臭脾气。
“拜托你别管我,行吗?”她缓缓退离他的怀抱,再也不愿接受他的关心。
“陆远媛,你这愚蠢固执的女人!”瞧她连路都走不稳了,嘴巴却仍硬得不得了。
“既然看不惯,那就走吧!我没要你留下。”说她固执,他还不是比谁都坚持要靠近她?
冉初易抿起薄唇,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暴怒,他从没对哪个女人又爱又恨过,而她——就是那唯一的一个!
见他不再亦步亦趋,陆远媛转过身,拖着疲倦无力的脚步走向大门,却在半途不争气的蹲去。这回,可不止袭卷而来的晕眩感,还包括了令人作呕不已的恶心感。
“陆远媛!”冉初易大步奔向她身边,俊容夹杂着为她而起的担忧。
这阵子天天加班,案子接踵而来,再加上公司面临严重的危机,陆远媛深知自己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见到她死白的面容,冉初易拧紧眉。“你需要好好休息,别再逞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