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怎么说?没事吧?”难怪她听起来沮丧万分,还好她没事。
“需要住院几天,不过幸运的是身体状况良好,谢谢你的关心。”
“你还好吧?”他知道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和母亲相依为命,发生这种事,想必她一定心情低落。
“别担心,只要妥善的照顾,要恢复一定没问题。”
“我晓得,你别替我操心。”她的话音闷哑,好像有话对他讲,却说不出口。
“闳嫣,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的事吗?”从她的口气听来,似乎另有更困扰她的事。
“谷阳,过几天我才会回台北,你准我假,可以吗?”
“没问题。”
“谢谢你。”她叹口气,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这么想念他的声音。
“我好想你,真的。”嗯……虽然也不过才两天没见面。
“谷阳,我想跟你报告一件事,你应该有权利知道。”
“说吧!我洗耳恭听。”他舍不得那么快结束通讯,毕竟他花了一个多小时才与她联络上。“说慢点,让我好好听你的声音。”
“好,我讲慢些,你要听清楚。”
“没问题。”他不自觉地放松脸部表情,就连嘴角也勾起漂亮的弧度。
“我——今天中午,有一场相亲……”
“什么?!”他忍不住惊叫,后脑好似遭人重击,有些晕眩。
闳嫣以为他没听清楚,又缓慢的重复说道:“我、要、去、相、亲。”
他怔了半晌,突然回过神来,鬼吼一声——
“该死的,你怎么不早讲?!”这种紧急要事,她怎能说得如此慢三拍?现在已经十点三十五分了!
比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西装外套和车钥匙准备去找她,却不小心打翻桌上的咖啡,弄湿重要的文件。
“糟糕!”天要亡他吗?紧要关头,他竟然做出这种蠢事。
“谷阳?”他好像……忙得很?
“闳嫣,你千万不能去相亲,你已经有我了,不可以那么贪心!”
他顾不得那份遭咖啡浸染的文件有多重要,再重要也比不上闳嫣要去相亲还要大条!
“是我母亲安排的。”
“她人不是在医院?”他奔出办公室,冲到电梯口,死命狂按着电梯钮。
“对,可是这不代表她不能做其他事。”
“病人就是要专心养病!”他捶了一下电梯门。还没到?他快心脏病发了!
“她和我一样,做事懂得把握时间。”闳嫣叹息,她就算不想去也得去。
一得知她订婚戒指退还给前未婚夫,母亲立刻也在医院敲定今天中午的行程,除了腿断之外,办事效率实在好得很不像话。
她的办事效率该不会是遗传母亲吧?
“你没告诉伯母我的事?”
“我来不及说,相信我,是真的……”
当——
见殷殷期盼的电梯终于打开,谷阳在挂断电话前撂下狠话——
“给我八十分钟,咱们在你老家见!你要敢去相亲,看我怎么对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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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从台北飘到台中,说真的,他从没有发现原来台湾这么大!
地图上画的,都是骗人的!台北跟台中一点也不近!
抹去额间的冷汗,谷阳再度按下门铃,俊逸飞扬的面容,此刻神态冷硬。他向人事部调阅了闳嫣老家的地址,在最短时间内抵达她家。
十二点零五分!
透天的独栋小别墅无人应门,谷阳恨死自己晚来一步。他瞪着手里买的玫瑰,觉得自己刚刚根本是神经有问题!
为了这束花,花店老板慢吞吞的仔细修枝、包花……结果浪费了他十分钟。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会等见到人后再买花呢?
好啦!好啦!这下可精彩了,要是她相完亲后,发现对方比自己优秀一百倍、帅气一千倍、又无法抗拒母亲大人的命令时……
届时这束花就能发挥作用——拿来祝她幸福了!
“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
冷不防地,一只手按上谷阳的肩,他以为是闳嫣,喜出望外的转过头去。
见到来人,谷阳脸都垮下来。闳嫣没那么高、那么黑,声音也没那么粗,重点是他跟闳嫣一点也不像,他是男的!
“我来找人。”谷阳落寞的回答,将一大束的玫瑰花捧在怀里。
“找女人?”瞧那数量庞大得有些可笑的玫瑰花,黝黑粗犷的脸庞露出笑容。
“请问闳嫣是否住在这里呢?”
“是的,请问哪里找?”
“我是她老板……喔,不!我是她正在交往的对象。”谷阳忙着更正,一时改不了口,真是糟糕。
“敝姓谷。”他手忙脚乱的想从口袋掏出名片,但是这束玫瑰实在太碍事,模了半天,他连个影都没模着。
“我替你拿着。”男子看不过去了,只好出手相助。
“谢谢。”谷阳总算将名片拿出来,慎重其事的递给对方,又拿回自己那束该死的花。“我找闳嫣,很急。”
男子瞧了眼名片,轻轻颔首。“这是闳嫣上班的公司,没错。”他抬起头来露齿一笑,自我介绍。“我叫赵孟俯,是闳嫣的表哥。”
赵孟俯?!
那个元朝著名的文学家、书法家和画家,以山水画领导元代画坛的文人?
不会吧?这位赵先生长得虎背熊腰,一点也没有半点文人的书卷气息……
见他迟疑的模样,赵孟俯了悟似的笑道:“对!就是那个赵孟俯!”
比阳扯扯嘴角,这笑点很难达到任何娱乐效果。“请问赵先生,闳嫣呢?我找她很急,真的很急。”
再晚一点,这束玫瑰就会被愚蠢的自己拿来祝她幸福,赵先生可不可以高抬贵手,不要再废话了?
“噢,她相亲去了,我才刚载她去而已。”
“在哪里相亲?附近餐厅、饭店?”谷阳在心底哀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方便告诉我吗?”
“我有什么义务要告诉你?”赵孟俯双手抱胸,高大魁梧的体格,外加威风凛凛的神态,看来有几分狠劲。
“她没跟我们说过你的事,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来乱的局外人?”闳嫣这表妹,赵孟俯可是疼得很。
“她说来不及讲,就被押去相亲,难道不是?”
“的确……她也是今天才知道有亲要相。”赵孟俯抚着方正的下颚。“话虽如此,我还是无法相信你。”凡事谨慎些才保险。
比阳头疼极了,他无法证明自己不是来捣乱的过客。
“单凭你片面之词,就要我说出相亲地点,未免太过便宜。我怎么知道你究竟安什么心?”依过往经验来看,这八成又是个见表妹难得单身,想趁火打劫的家伙吧?在闳嫣的求学路上,他随手一捞,都能打死好几打这种不长眼的苍蝇。
“你想怎样?”谷阳按着眉心,真想将这束玫瑰塞进他说个没完的嘴里。火一大,他干脆扯起对方衣领威胁,耐性告罄。
“要打架?这么粗鲁?”赵孟俯扬高眉,露出蓄势待发的眼神。
“大家都是受过教育的,应该有更文明的方式才是。但是你别逼人太甚,亏你还是闳嫣的表哥,怎能耽误表妹的幸福?”
见他臂肌奋起的健壮线条,谷阳迟疑半刻……打架一向不是他的强项,他一点都不想用这招解决……但是手都架在人家胸口上,现在放弃好像也太孬种。
“谷先生,这你有所不知,我可是见过闳嫣本来要订婚的男朋友!如今他们分手,你却在短时间内杀出来,谁知道是不是个程咬金?”表妹的个性他太了解,她不是那种怕寂寞就马上找新对象的女人,谷阳先生的出现令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