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她抬起头,看着他。“算是补度蜜月吗?”
“你还记得蜜月这件事……”
他低笑道,现在回想起两人刚结婚时,老爱挑衅对方、互相斗嘴的情景,觉得有够幼稚。
“你不是要带我去度蜜月吗?”还是单纯因为自己前阵子心情低落,他想带她出国散心?
“我请秘书替我们规划了一趟日本温泉之旅,一边度假放松心情,一边考察当地的温泉文化,应该有助于你经营‘茉莉会馆’。”
“嗯。”她点点头,漾出一抹微笑。
向彤恍然发现,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认真地去了解他,其实他比她想像中还要温柔,心思也非常细腻。
她忽略的小细节,他全替她想周全了。
韩克仰凝视着她嘴角的笑花,心里悸动不已。
在爱情的原野上,他终究赢得胜利,再也不用去嫉妒另一个男人拥有她的笑靥,因为她也对自己绽放出最美的笑容了。
用餐结束后,她主动提议替他打领带,然后在玄关把公事包递给他,踮起脚尖亲吻他略微粗犷的下颚。
“我考虑好了,我们就生个孩子吧!”她温柔地笑了笑,将心底的决定说出口。
“嗯,一起生个孩子。”他愣了几秒后,感动地点点头。
两人眸光相触,感觉有道温柔的电流充斥在空气中。
他抬起她的下颚,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送韩克仰上班后,向彤坐在沙发上,威士忌如同往常般在她脚边磨蹭。
“你喔,超爱撒娇的~~”她抱起它,用软软的声音说道。
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照得一室温暖,一间偌大的房子、一个霸道又温柔的老公、一只可爱的小笨狗……她心中理想家庭的模样渐渐清晰。
她觉得今天的她,又比昨天更往幸福的边缘靠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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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园国际机场——
一架从纽约直飞台北的班机降落在机场上。
厉呈韫拖着行李箱,陷在浮动拥挤的人潮里,风尘仆仆地从美国回到久违的台湾,斯文的脸上有些疲累,但一想到等会儿就可以见到阔别已久的女友,眼里马上盈满晶亮的光芒。
他刻意不通知向彤自己要回国的消息,也没在信件里告知她,他不仅拿到博士学位,也在一家前景看好的科技公司取得研究专员的职位。
他想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想像她见到自己时,会有多么激动兴奋。
他跟着大排人群入境,拎着行李,走到大厅。
“克仰,我在这边等你喔……”
吵杂的音浪里,一道熟悉的声音滑过厉呈韫的耳膜,他下意识顿住脚,回过头,寻找声音的主人。
在拥挤的人潮里,一位穿着女敕黄色洋装的女人攫住他的目光。
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泻在肩上,那纤细清丽的背影与向彤十分相似。
棒着人群,他望着女孩的背影,迟疑该不该走上前叫住她。
正当他犹豫之际,女孩微微偏过脸,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向她,捧起她的脸,两人亲密地拥吻着。
机场吵嘈的音浪,仿佛全阻隔在爱情胶囊之外,他们的眼底只剩下彼此,忘情地亲吻对方。
她的侧脸被男人的大手挡住了,厉呈韫瞧不清楚她的长相,直觉认为自己只是刚好遇上一个身影与向彤相似的女孩。
他停顿了几秒,转过身,拉着行李走出机场,把眼前的这一切归于太想念向彤而产生的错觉。
她怎么可能出现在机场呢?
又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拥吻呢?
现在的她,应该正忙着处理饭店的事,且伯父刚离开不久,她那么哀伤,他应该尽快赶到她身边才对。
走出大厅后,他招了辆计程车,直奔‘茉莉会馆’——
第7章(1)
厉呈韫风尘仆仆地回到台湾,第一件事就是搭计程车直奔‘茉莉会馆’,他在大厅接待处拨了手机给向彤,但她却关机。
他走到柜台直接询问服务人员,才晓得她请了长假,目前不在台湾,饭店的事务全交由副理代为处理。
他带着满月复疑问盯着手机,明明自己上飞机前还收到向彤寄来的mail,她在信里并没有谈到休假出国的事。
她和谁出国了?难不成是和向柔去国外散心?
在美国念书的这几年,向彤飞来找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他还笑她是工作狂,干脆跟饭店结婚算了,以她负责任的态度,不可能找个职务代理人就请长假出国。
厉呈韫沉思了会儿,决定拨打向柔的电话看看有没有人接,没想到才响没几声,向柔就接起电话,两人约好在‘茉莉会馆’一楼的庭院咖啡厅见面。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一盏盏晕黄的灯泡亮了起来,他点了一杯咖啡,静静地坐在窗边等着向柔。
半个小时后,向柔拎着手提包走进咖啡厅,乍见厉呈韫的那一刻,心里微微刺痛,觉得对不起他,还有点厌恶自己。
明明知道他喜欢的人是姊姊,也曾是姊姊的男朋友,但她还是忍不住动了情。
“向柔——”厉呈韫抬起头,见她愣在门口,便出声唤道。
“厉大哥。”她漾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怯怯地走过去。
“好久不见。”厉呈韫斯文的脸上写满疲惫。
“你怎么回来了?”当她接到厉呈韫的电话时,整个人吓傻了,因为自己并没有接获他要回国的消息。
“我想给向彤一个惊喜,但好像回来得不是时候……饭店的人说她出国去了?我怎么没听她提起……”厉呈韫眼底写满疑惑。
“姊姊……她……去了日本。”她拉开椅子入座,双手不安地扭绞着,不晓得该如何开口。
“日本?”厉呈韫盯着她,不解地重复道。
望着他澄澈的眼神,向柔再也忍不住了,她垂下头说道:“对不起。”
“什么意思?”
“其实跟你用电脑互传mail的人不是姊姊,是我……”向柔自责到快哭出来了。
在父亲病逝的这段期间,她们姊妹俩一样悲伤痛苦,可是姊姊有韩克仰照顾她、呵护她、安慰她,自己却孤零零的,每次下课回到家面对空荡荡的房子,心中总是盈满对父亲的浓浓思念。
她不怪姊姊忽略她的感受,身为纪家的长女,姊姊从小就承担了许多责任和义务,甚至为了守住饭店而选择嫁给韩克仰。
她只能把满腔的伤痛与无助化成文字,一字字敲打在键盘上,传送到伺服器的另一端,卑微地假装成姊姊,向他博取一点点的温暖与安慰。
“向柔,你在说什么?什么叫跟我通信的人是你?”厉呈韫的心底浮现一连串问号。
向彤呢?她人去哪里了?
那个在信纸上写满无止尽思念与缠绵情意的向彤去哪了?
那个说好要守着甜蜜誓言,等他回来的小女人去哪了?
“其实姊姊早在今年三月就嫁给别人了……”她抬起脸,眼眶红红的,努力压抑住想哭的冲动。
“怎么可能?向柔,这个玩笑不好笑。”厉呈韫愣怔了下,僵笑道。
向彤结婚了?这太荒谬了,他拒绝相信。
“是真的。”向柔用力点点头,脸色沉重地解释道:“饭店因为扩建工程而发生财务危机,姊姊为了要守住饭店,答应嫁给姊夫……”
闻言,厉呈韫觉得自己仿佛狠狠地被斧头劈了一下,痛苦到几乎不能呼吸,他千山万水赶回来,没想到竟得到这么悲伤荒谬的答案!
他伸手模到外套里那枚闪着小扁辉的戒指,忽然觉得可笑极了。
“这间饭店比我们的感情更重要吗?”厉呈韫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环视着这座精致温馨的温泉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