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非常好,这点您可以放心。”向彤握住案亲的手,肯定地说。
“只要你过得好……就好了……”纪磊困倦地合上眼皮。
向彤站起身,细心地替父亲拉好被毯,将床头的灯调暗后,在晕黄的灯光中静静看着父亲。
像忆起什么似的,她低下头,凝视着圈住无名指的灿亮钻戒,忍不住回想起结婚那一晚,他对她说的话——
无名指是通往心脏的地方,有一天我不只会套住你的手指,也会得到你的心……
她努力抗拒成为韩克仰妻子的事实,但却无法否认他对她的“好”已经超出物质与金钱了。
他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有耐心,依然天天接送她上下班,两人偶尔还是会戏谑斗嘴,只是少了点火药味,多了几分暧昧。
尤其是上周末她任性地在酒吧喝醉,他照顾了她一整晚,既没有发火责备她的失态,也没有冷嘲热讽,甚至还泡了解酒茶,用强硬的语气命令她喝掉它,完全不过问她为什么喝醉酒。
她真切地明白,她和厉呈韫已经不可能了,两人终究像两条难得交会的直线,随着时间的流逝愈离愈远,再也没有交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忘掉厉呈韫,把那段青涩的爱情深深埋在记忆里,况且,她心里似乎有了另一个男人的身影。
想起韩克仰,她心底漾起一股悸动——
他还是维持一贯的霸道,却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温柔,让她更为心动……
就算她再倔强也无法否认,他找到通往她心底的道路,令她陷溺在这段倒数计时的婚姻关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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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温暖的阳光溜进窗帘的缝隙,映照在隆起的被窝上。
向彤枕着柔软的枕头,搂着被毯,露出一截细白的脚丫,看起来睡得很沉。
此时,脚底传来一阵细细刺刺的搔痒感,令她轻皱起眉,下意识地缩起脚,整个人蜷进棉被里,突地棉被被扯开,麻痒的感觉再度爬上她的小腿肚。
“韩克仰……”她掀起被毯,娇斥道,企图制止他恶作剧的行径。
她睁开眼,望着空荡荡的卧室,没看到韩克仰的身影,倒看到一只毛茸茸的黄色小动物,正努力钻进被窝里。
“啊——”她望着那双圆圆的黑眼睛,吓得尖叫了声,整个人往后仰,硬生生撞上床头柜。
她吃痛地皱起小脸,抚着发疼的后脑勺,眼角差点淌出泪水。
韩克仰听见她的叫声,推门而入,恰好撞见这一幕,他大步走到床沿,体贴地说:“撞到哪里了?”
“走开啦!”她有着浓浓的起床气。
“我看看撞到哪里了?”韩克仰扳开她的手,拨开细发,细心地检查着。
“很痛啊!”她皱着脸抗议。
“谁叫你这么笨。”他稍稍按低她的头,枕在自己大腿上,伸手揉着她的后脑勺。
也只有在她刚起床还睡眼惺忪时,才会卸下所有的武装,像个无辜的孩子般毫无防备地贴近自己。
明知道她心底还恋着另一个男人,但他就是不想放手。
他压抑着发妒的心,佯装若无其事,不去追问她过去的情事,不想知道她是否和另一个男人许下甜蜜誓约。
他强迫自己想着她的好,想着自己是她第一个男人,拥有她的一切。
或许她的过去他没来得及参与,但他努力在生活中创造属于两人的美好回忆,他想要她对他笑、对他撒娇,想要她信任他、全心依赖他,而不是有所防备,在心里拉出一道安全防线。
他想拥抱的不只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向彤枕在他腿上,鼻端传来熟悉好闻的男性味道,伴随着他轻柔的手劲,稍稍舒缓了头部的疼痛,感觉有种暧昧的氛围围绕着两人。
她意识到他们的举止太过亲密了,不同于在汹涌时赤果拥抱的激情,而是多了种细腻的宠爱,那体恤带着安抚的举止会教她的心变得软弱不安,更加沉溺在他的温柔里,无法自拔。
“我的头已经不痛了……”
她凛起俏脸,敛去眼底的依恋,漠然地与他拉开一段距离,然后指着床上一脸无辜、正在跟棉被玩躲猫猫的“罪魁祸首”。
“为什么会有一只狗在这里?”
向彤瞪着小黄狗,它看起来呆呆的,有点像黄金猎犬,圆圆的眼睛,微微下垂的眼角,其实挺可爱的。
“上星期魏格非捡到一窝小狈,刚才他送来一只,叫‘我们’收养它。”韩克仰故意加重语气强调“我们”两个字。
“我又没有要养小狈。”她扯过被小黄狗咬住的棉被,气呼呼地爬下床。
“呜……”小黄狗睁着一双又黑又圆的眼睛,无辜地望着两人。
“如果我们不收养它,它就会变成流浪狗。”韩克仰招来小黄狗,抱起它,走到她身边,继续说道:“而且它又不脏,魏格非送来之前已经带去兽医那儿打过预防针,也洗过澡了。”
“要养你自己养,我才不要养什么小狈。”她别开俏脸,冷冷地说。
自己的心依恋起他的温柔已经够糟了,她不想再多加一只宠物来搅乱两人的关系。
包何况,两人的婚约是有期限的,如果到时候她或他想结束这段关系,那小狈该归谁养呢?
“它住在我们家,当然是我们一起养它啊!”韩克仰抱起小狈,迳自对它说:“来,小狈狗,去找妈咪,叫她帮你取一个名字。”
爱一个人到极致时,就会想跟她拥有一个家,所谓的“家”并不是指住在同个房子里,而是除了在法律上的婚姻关系外,还有亲匿的情感连结。
他知道多数的女人对小孩和可爱的宠物向来没有抵抗力,所以便狡猾地想用这只无辜的小狈融化她的心,连系起彼此的感情。
第5章(2)
小黄狗仿佛听得懂人话似的,轻轻蹭到向彤脚边撒娇。
“我不会帮它取名字。”她拒绝跟小狈有更近一步的接触,就是不想给自己任何心软的机会。
“那怎么办呢?我们的狗该不会要一直叫小狈狗吧……”韩克仰苦恼地说:“这样带它出去喊小狈狗,应该会有一大群狗冲过来吧!”
“你不会自己帮你的狗取名字吗?”她倔倔地说,一听到他说“我们”的狗,就觉得他们好像是一对真正的夫妻那般亲匿。
“可惜我没有帮狗取名字的经验。”韩克仰一副无辜又无赖的表情。
“我……”她顿了下,望着小黄狗那副无辜的模样,忽然想起小时候她也捡过一只流浪狗回家,还帮它取名叫橘子。
她那时将它养在家里后院,每天下课时,都把便当里的鸡腿和肉丸子留给它。
然后它天天到公车站牌下,不管刮风下雨都要陪她回家,橘子曾是自己最忠实的朋友,也是他们家的一分子。
不过,幸福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某天早上,一辆卡车为了闪避橘子,失控撞上了母亲,甜蜜的家庭就此破碎,父亲把橘子送走,从此她就不再养狗了。
韩克仰看着她沉思的小脸,发现她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低声问道:“怎么了?”
“总之,我不会帮‘你’的小狈取名字,要养你自己养。”她坚决重申,逼自己不要瞄向小黄狗。
“是‘我们’的小狈。”韩克仰霸道地将小狈塞到她脚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不是我们,是你的……”
向彤对着消失在门后的韩克仰大喊了一、两句后,发现小黄狗又到她的脚边磨蹭,开始舌忝她的脚趾。
“唉哟,我的脚又不是狗骨头,干么一直舌忝我啦!”她一脸懊恼,完全拿它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