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牧颐拉开被毯的一角,好奇地问道:“刚才是谁在按门铃?”
“送牛女乃的。”小泱说出早已想好的回答。
“我们好像没有订牛女乃……”简牧颐低沈的嗓音从被毯里飘出来。
“所以我叫他回去了。没事,你可以继续睡觉,不用管我。”小泱又拉了一条被子盖住他。
小泱扣完最后一颗钮扣后,跑进浴室里,开始刷牙,洗脸,又拿了简牧颐惯用的古龙水喷洒在身上,挤了点发胶涂在头上,将头发抓得又翘又有型。
“你一早在忙什么?”简牧颐拉开被毯,觑着他忙碌的身影。
“没有你的事,快点去睡觉。”小泱轻手轻脚地掩上房门,走向客厅。
予洁坐在沙发上,听见步伐声,转过身一看,好笑地看着小泱隆重的打扮。
“你穿得好可爱喔!”她起身走向前,模模他的脸,问道:“你大哥呢?”
“他还在睡觉,叫我们不要吵他。”小泱笑得眼睛眯眯的,他才不会让可恶的“恶魔党”来破坏他和予洁姊姊的约会。
“他身体不舒服吗?手上的伤口还好吗?有没有发烧?我可以进去看他一下吗?”她担忧的目光越过他,落在紧闭的房门上。
“可能不方便……他睡相很难看,会踢被子、打呼、磨牙,还有流口水。他交代我好好招呼你,不用管他。”小泱牵住她的手,讨好地说:“予洁姊姊,冰箱里有巧克力牛女乃,我请你喝。”
予洁晃晃手中的提袋,轻笑道:“我是特地来煮早餐给你们吃的,你想吃什么?”
小泱偏着头,想了一下。“火腿蛋吐司,可以吗?”
“当然可以。”予洁牵着小泱的手走往厨房,将买来的水果和食材一一放进冰箱里。
简牧颐在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伴随着烤面包的浓郁香气中苏醒过来。
他拉开被毯,走出房间,循着笑声的来源走到厨房,见到欧予洁系着围裙、拿着锅铲,俐落地煎着荷包蛋。
金色的阳光筛落叶间,穿过玻璃窗,映泻在她的发梢和肩膀上,仿佛镶了一层璀璨的光,好似天使的模样,令他冷寂的心房涌现澎湃的情潮。
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女人忙碌的身影竟然会令他感动,那再寻常不过的烤面包味道,现在闻来竟会如此美味,充满幸福的踏实感。
予洁将平底锅里的荷包蛋和培根盛盘俊,转过身,瞧见简牧颐伫立在门框旁,蓝色的睡袍微微敞开,露出精瘦结实的肌肉,她立刻慌乱地别开眼。
“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叫醒我呢?”简牧颐走向餐厅,拉开—把椅子坐下。
她转身为他倒了一杯咖啡。“小泱说你在睡觉,叫我不要吵醒你,所以就没叫你了。”
“你这家伙……”他故意揉乱小泱的头发,捏着他白女敕的脸颊,“没事干么在家里穿衬衫、戴啾啾?”
“你管我。”小泱拨开他的手,昂起小巧的下颚,高兴地炫耀说:“人家予洁姊姊说我穿这样很可爱,还说等会儿吃完早餐要带我去看电影、吃爆米花、逛玩具反斗城。”
“那我等会儿也要约我的女朋友去看电影、逛画展,绝对不会让你跟。”他笑得贼兮兮。
“去啊、去啊!我才不稀罕!”小泱冷哼一声。“我以后都不会再跟你出去了。”
“小子,你现在是要跟我划清界线吗?”
“对啊!”小泱伸出两根食指碰在一起,跩跩地说:“我要跟你切八断,要跟你断交。”
“求之不得,我才担心你来当电灯泡,破坏我和予洁的约会呢!”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予洁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心有暖意地轻笑出声。
从简牧颐宠溺的眼神和孩子气的口吻,她可以感觉到他是真心疼爱小泱,担心大人们复杂的感情世界带给小泱成长的伤害与阴霾,主动担负起小泱的扶养教育问题。
虽然他有浪荡花心的外表,却比任何一个男人都还勇敢且负责任。
她怔怔地看着他,恋慕的眼神里多了一分崇拜的意味,深深地折服在他温柔勇敢的形象之下。
小泱拉拉她的手,皱眉问道:“予洁姊姊,你真的变成哥哥的女朋友了吗?”
“嗯。”予洁收回漫游的思绪,羞怯地点点头。
“小子,你失恋了!”』简牧颐坏坏地朗声大笑。
“你不要再闹小泱,等会儿他要是哭了怎么办?”予洁俯身温柔地亲吻小泱的额角,轻声地安抚道:“小泱,姊姊还是很喜欢你,还是会带你去看电影、逛玩具反斗城。”
“这里也要亲亲。”小泱指指自己的脸颊,大胆地向她索吻。
予洁大方地在小泱的颊畔印上一记吻。
“臭小子,连我女朋友的豆腐也敢吃!”简牧颐捏着小泱的脸颊,十足就是一副恋爱中的男人猛吃飞醋的模样。
“你不要再闹小泱了,快点去刷牙准备吃早餐。”予洁打断两人的笑闹声。
“小子,看在我『女朋友』的分上放你一马。”简牧颐故意加重“女朋友”这三个字,刺激小泱。
小泱不服气地扮了一个俏皮的鬼脸。
予洁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温柔地笑开来。
学生时期青涩的恋曲里,让她尝到了被背叛的滋味,她清楚拥有一份被瓜分的爱情是如何的痛苦,所以她习惯在心里加一道锁,将感情锁住,因为害怕受伤、害怕爱错,总是小心翼翼地与每个男人拉开一道安全的防线,将爱情拒于心门之外。
情愿孤单、宁可寂寞,也不愿意让感情泛滥,在心里留下爱的伤疤。
但是简牧颐却没有被她冷激的姿态吓跑,反而一直守候在她的身后,用温柔慢慢地渗透她的心防,令她彻底地折服。
像他这么贪鲜、习惯速食爱情的男人,却愿意配合她的脚步,从当朋友互相了解,建立起稳固的感情,教她佩服不已。
小泱放下手中的三明治,小小的嘴巴圈上一层乳白色的牛女乃印,撒娇地说:“予洁姊姊,你可不可以喜欢哥哥,也一起喜欢我?”
她被他的童言童语逗笑。“当然可以,我会一直喜欢小泱。”
饼了一会儿,简牧颐换上棉质衬衫和卡其色休闲裤,从浴室探出身,朝她喊道:“予洁,你可以进来帮我换一下药吗?”
她站起身,走进浴室里,看到他从柜子里取出药水和纱布放在洗手台上。
“麻烦你了。”
“伤口还会很痛吗?”她小心翼翼地拆下绷带,撕开纱布,看见他古铜色的手臂上缝着一条链形的疤,自责心疼的情绪又在心头泛滥开来。
“不算太痛,只是生活上有一点点不方便。”简牧颐颅着她,见到她莹亮的眼睛漫着一层薄薄的水光,彷佛是怜惜他所承受的一切。
“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开口说出来,不用跟我客气。”她专注地拿起生理食盐水清洗伤口,接着又取出药膏涂抹在上面。
“我绝对不会跟你客气的,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啊!”一抹得意的笑容跃上他性感的薄唇。
她抿唇不语,俏脸蓦地泛出两朵羞怯的红晕。
简牧颐凝睇着她细致的容颜,在那双凝水的眼眸里,看见幽幽的情愫从她的眼底流泻而出,化作温柔的举措,娴熟地为他缠上绷带,包扎伤口。
“你到底在看什么啦!”她娇嗔地喊道,羞窘地别开眼。
“我是艺术家,凝视美女是我的工作。”他戏谑地逗弄她。
“少贫嘴了,我才不会被你的甜言蜜语给骗了。”她作势拍了一下他的臂膀以示惩罚。
“可以再帮我一个忙吗?”他低声地问道,将刮胡霜和刮胡刀递给他,乘机勒索她的同情。“我的手受伤了,有点不方便,怕刮伤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