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牧颐,你听不懂我拒绝你的理由吗?我不想跟你相亲、不想跟你当朋友,我拒绝你的友谊。”她答得斩钉截铁,完全不留给他一点机会。
“你甚至对我不了解,怎么可以凭上述三项理由就否定我?说不定我们认识久了,长时间相处后,你就会发现我的优点。”
她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男人不懂什么叫死心吗?她多的是拒绝他的理由!
“把你的优点留给其他女人慢慢发掘吧,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傲然地轻哼出声,继续挑剔他的缺点,凉凉地批评道:“……还有,我拒绝你的第四点,是因为讨厌你那条既花稍又没品味的领带。”
他挑了挑黑浓的眉毛,颇有示威的意味,二话不说地解开脖子上的领带,放在桌上,一副和她杠上的姿态。
“第五,你身上那件亚曼尼西装很碍眼,根本是资本主义、M型社会的象征。”她凉凉地挖苦他。
他面不改色地月兑下黑色西装外套,突兀的行径为他招惹来好奇的目光,在场的宾客和服务生纷纷低头,窃窃私语。
她极尽挑剔之能事,从审美品味嫌弃到社会经济观点,重挫简牧颐的自信,完全不给他辩解的空间,只想快快摆月兑他,回家构想叶志钧董事长委托她的生日企划案。
突然,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中断了两人的对峙,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向她微笑致歉,低声地说:“我接一下手机……嗯……我正在忙……没有……我没有在把妹……晚餐吃麦当当好不好……我等一下就回去了……”
予洁听到他宠溺的口吻,颇为不舒坦,打从心里厌恶他表里不一的花心行径。明明家里已经有了女人,还在外面相亲把妹,简直恶劣到了极点!
“简先生,你留下来慢慢讲电话吧,我们之间的相亲到此结束,后会无期。”她拎起公事包,撇下简牧颐,无视众人投以好奇的目光,优雅地踩着高跟鞋离开餐厅,结束这场荒谬的相亲宴。
“欧予洁……”简牧颐握着手机叫唤出声,却唤不住她急欲离去的步伐,他挫败地支着额头,朝话筒严肃地警告道:“……简其泱,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在忙吗?等会儿就回去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卢’呢?”
话筒的另一端,小泱拿着铅笔搔着头,软软地抱怨道:‘你的一下都嘛很久,快点回来帮我写家庭联络簿啦……有一栏要家长签名耶……’
简牧颐挂上电话后,套上西装外套,将领带折卷进口袋里,敏感地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射在他的身上,他狼狈地招来服务生结帐,匆匆离开餐厅。
结束相亲后,简牧颐在家里懊恼了一星期,猜不透为什么欧予洁讨厌他,一副急着和他撇清关系的模样,还将他一个人留在餐厅里饱受众人对他的指指点点,令他自尊受挫,面子有些挂不住,甚至自我怀疑是否他的型男魅力锐减,抑或他这种型的男人在相亲市场上是跌停板,不受欢迎,否则欧予洁为什么拒他于千里之外,甚至视他为传染病毒,只差没有歼灭他?
简牧颐脸上浮现了一抹非探究到答案不可的执着表情。
他从丁壁翼那里取得她任职公司的资料,于是拟了一个案子,开车抵达“花漾派对企划中心”,并且指名要欧予洁担任企划人员。
欧予洁穿着一身俐落的套装,轻盈的身影走进会客室,一对上简牧颐的俊脸时,眉心不禁微微地蹙了起来。
“嗨,我们又见面了!”简牧颐神色闲适地坐在沙发上,向她打招呼。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双手环胸,语气冰冷地质问。
“来这里当然是谈企划案啊!”他挑了挑眉,晃晃手中的卷夹。
予洁坐在他的对面,翻阅着他递来的卷宗,想看看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简牧颐别有深意地微笑。为了能光明正大地接近她,他苦思了很久,终于想到这个慈善义卖的募款活动,既可以做公益提升公司形象,同时又能制造两人相处的机会。
“因为受到经济不景气的影响,失业人口攀升,导致许多贫困家庭的儿童缴不起营养午餐费用,所以我们‘云樵艺术拍卖公司’决定举办一场慈善义卖的活动……”简牧颐大略地解释来意。
“请问您希望包含哪些活动内容?”予洁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刻意忽略他脸上示好的笑容。
“我个人初步的构想是包括开幕酒会、接着看是举行面具舞会或者是其他型态的宴会,在宴会结束后是音乐演奏会,接着是‘云樵’的艺术品拍卖,我将率先捐出十件字画和骨董来响应这次的募款活动……”
予洁摊开记事本,翔实地抄录下他的意见。“那我们明白了,这几天我会把案子统整一下,评估活动费用和成本,届时承办的企划专员会与您联络。不晓得简先生还有其他的补充事项吗?”
“我希望这个案子能由欧小姐全程企划、统筹执行。”
予洁靓丽的俏脸登时沉了下来,这男人摆明是“假公事之名,行把妹之实”,藉机想接近她罢了。
他意味深长地盯着她,性感的唇角浮现一抹坏坏的邪笑,低喃地说:“如果欧小姐不愿意接受这个企划案,那我可能要委托其他的公关公司代为执行。”
“简先生,我们公司还有更资深、更专业的企划人员——”
“我不信任他们,我只相信你的能力。”他打断她的话。
予洁双手盘胸,对他无赖的行径几乎失去耐心。“这该不会是你处心积虑想要接近我的花招吧?”
“是。”他邃亮的眼眸直视着她美丽的面容,大方地承认。
“你究竟想做什么?”她懊恼地蹙起眉头。
“当你的朋友。”他一脸真诚地说。
她嘲讽地轻哼,调侃道:“凭阁下的条件和魅力,还怕交不到朋友吗?”
“但是在那些朋友里,没有一个叫欧予洁。”
“目的呢?”她疑惑地挑了挑优美的眉线。
“陪你吃饭、聊天、看电影、逛美术馆,或者你心情不好时,说说冷笑话逗你开心。”
“我的心情不用你费心。”她冷冷地拒绝。
自从遇见欧予洁之后,他的身体就像闯进了一头兽,不断地撞击、骚动着他的心,主宰着他的思想,令他常常想起她,莫名地在意起她对他的看法。
他想探究她讨厌他的原因,想接近她、讨好她,告诉她其实他还有许多优点,如果她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的话。
“相信我,我想和你当朋友的动机绝对单纯。”他按住胸口再三保证。
“可惜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她的嘴唇绷成严肃的线条,不悦地直视着他。
表才相信他的动机单纯!明明家里已经有了一个爱吃“麦当当”的女朋友,还想在外面拈花惹草,真是既花心又可恶!
简牧颐凝睇着她晶亮的眼眸,不懂她的怒气所为何来?他的脸有这么讨人厌吗?还是她怕会爱上他,所以故意摆出疏离的态度?
他猛地欺近她,近到两人的鼻尖几乎轻触在一起,鼻息暧昧地交缠着,令她的心失控地怦跳着,脚步不安地往后退,勉强与他拉开一点距离。
“简牧颐,你想干么?”她警觉地抡起拳头,要是他敢乱来,她铁定会赏给他一记右?拳。
他看着她靓丽的脸庞,从那小巧泛红的耳廓瞧见她的慌乱与羞怯。
“你究竟想做什么?”她整个人已经退到陷进沙发里,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