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安至雍大学毕业后,到纽约去念研究所,也仍然会一星期打一次电话给她,聊聊校园的生活琐事,或者坏坏地在三更半夜时叫她起床上厕所,从未曾像现在这样,对她不理不睬的。
他冷漠疏离的态度令她心慌、不安,好像他随时都会转身离开。
“……你知道吗?他甚至自己洗衣服、拿遥控器、倒水……”语涵的视线落在他紧掩的房门上。
‘那不是很好吗?你眼中的大魔王终于养成独立自主的性格,不再把你当成廉价台佣使唤,你应该高兴才对。’张书颖打了个哈欠。
上了一天的班,她现在疲倦得只想快快上床睡觉,对于他们小俩口幼稚园式的冷战,一点兴趣都没有。
“要是在平常,我一定觉得很好,但是现在他在生病……”她担忧地皱起眉头,整颗心都悬在安至雍的身上。
每天,她都为他牵肠挂肚,想着他吃饭没?有没有定期服药?办公室的空调会不会太冷?
房里又传来一阵沙哑的咳嗽声,她的心再度被涌起的罪恶感淹没。
其实,被他吻一下又没关系,当时她何必那么气愤呢?
三十分钟过去了,话筒另一端的张书颖实在受不了她的叨叨絮絮,揉着胀痛的太阳穴。
为什么她上班时要帮安至雍处理一堆繁杂的事务,下了班还要忍受他老婆的疲劳轰炸呢?
从他们两人决定结婚开始,身为好友的她就成了两人的夹心饼干,时时要出来调解纠纷,充当爱情顾问。
“语涵,不过是感冒罢了,死不了人的。你要是这么担心他的话,就直接去敲他的房门,关心他就好了。你在这里跟我说再多,他的感冒也不会好。’张书颖没好气地说。
她受够了当两人冷战中的传话筒。
“我怕他又不理我嘛……而且他好像还很生气我让他感冒的事……”她为难地咬着下唇,没勇气跨出那一步。
‘安太太,如果你不想跨出那一步,先去向他道歉的话,那么以后都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有问题自己去报名“婚姻咨询室”,让专业的婚姻顾问给予你中肯的建议!很抱歉,我爱莫能助,现在我只想挂电话去睡觉,再见!’张书颖帅气地收线。
“书颖——”语涵急急地唤她。
愣愣地望着断讯的电话,听见他房里又传来咳嗽声,担忧的情绪再度袭上语涵心头。挣扎了一会儿后,她站起身,走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颗新鲜的水梨,削皮去核,加入冰糖熬煮,准备让他服用,治疗咳嗽。
安至雍躺卧在床上,感觉喉咙又传来一阵搔痒,他起身咳了几声。
躺下后,他觑见房间被推开一道小缝,一颗小脑袋怯怯地朝房里张望着。
他佯装没看到她鬼祟的动作,卷起棉被,背对她。
其实,他不是故意要对她冷漠的,而是不晓得该用什么心情面对她。
起初,他有点气恼她的行为,想惩罚她,所以才和她冷战一下下。
但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太受她的影响,太在乎她了。
他没有真切地爱过人,以往和其他女人交往时都是凭着感觉走,两人感觉对了就在一起,淡了就分手,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强烈地想去占有一个人。
一切的失衡,都是从喜宴上那个缠绵火热的吻开始的。
现在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很不一样,她的一举一动都强烈地主宰着他的思绪、支配他的行为。
他对她的渴望愈来愈强烈,只要她稍稍一个眼神,就足以令他失控。
所以,他佯装冷漠,忽视她的存在,想拉出一道安全防线,不料却反而把两人的关系弄僵了,害得他现在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唉……
温语涵端着熬煮好的冰糖水梨,悄声走进他的房里,睇着棉被下鼓起的身躯。
她坐在床沿,食指隔着被毯轻戳他的手臂,柔声道:“你的感冒好一点没?我熬了冰糖水梨,对治疗咳嗽很有用,要不要起来吃一点?”
安至雍一听到是甜食,厌恶地蹙起眉心,他向来对甜食没什么兴趣。
他的沉默令她十分自责,更加放低了身段。
“你不要这样嘛……人家又不是故意把你锁在外面一整夜的,我是不小心睡着了嘛……”她无助地咬着殷红的下唇,期盼他能给予回应。
安至雍翻过身,觑着她神情脆弱的侧脸。
“你不要不理我嘛,我向你道歉总可以了吧?”她莹亮的大眼蕴起委屈的泪光。
“道歉要是有用的话,那要警察干么?”他挑起一道眉。
“那你想怎么样嘛?我都诚心诚意向你说对不起了……要不然,惩罚我照顾你到痊愈,好不好?”以前他欺负她时,她可没有像他这么小心眼,记恨这么久。
安至雍就着晕黄的灯光,凝睇她美丽的侧脸,那红馥的小嘴委屈地噘起,甜美性感得教他心旌摇曳,想吻她的又强烈涌现。
阕闾的眸子更加墨黑,他嗓音低哑地说:“只要让我把感冒传染给你,我就原谅你。”
她浓密的眼睫轻轻眨动,掮动了他内心的情火,令他胸腔发热,仿佛有一股炽热在他的蓝色静脉里狂妄地窜流着,灼烧他的体肤。
“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有诚意,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可以走了,我想要休息。”见她默然不语,他故意拉起棉被说道。
“你不要这样啦……”她为难地咬着下唇,说:“那……你要怎么样把病菌传染给我?”
“热吻三分钟。只要你没有感冒,我就不再跟你计较这件事。”他阗黑的眼睛定定地锁在她微噘的小嘴上。
语涵抬眸瞅着他,那天他就是因为想要她的吻才会生病的,既然如此,她就满足他的想望吧!
“只能吻三分钟喔!”她再三强调。
“嗯。”他黝黑的瞳眸闪烁着光芒,一只大手抬起她小巧的下颚。
面对他灼灼的目光,语涵突然变得好紧张,心跳得飞快,仿彿要迸出胸口似的。
安至雍捧起她的小脸,指尖轻抚过她的眉梢、脸颊,最后落在殷红微噘的小嘴上。
他的目光令她心慌意乱,驯顺地闭上眼睛,感觉到他湿润灼热的鼻息喷拂在她的脸上,他缓缓地靠近她,以一个甜柔到了极处的吻封住她的唇。
语涵怯怯地张开唇,让他火热的舌探入唇内,他淡而好闻的男性气息混着苦苦的药味,充斥在她的嘴巴和鼻腔,炽热又温暖的感觉,令她晕眩又兴詹,双户无肋地攀住他的颈项,笨拙地回应着他热情的吻。
她柔女敕的触感令他深深地着迷其中,双唇满足了连日来对她的渴望,却满足不了下月复间流窜不住的热息。
仗着身材上的优势,他结实的壮躯顺势压覆在她柔软的娇躯上,将她囚困在臂膀内。
她慌乱失控的心跳紧紧熨贴在他健实的胸膛下,不安地推拒着他的手臂,喘着息,细声道:“三分钟到了……这样够了吧?”
他居高临下地凝睇着被吻得红肿的芳唇,说:“当然还不够。”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赖……”她娇嗔道,不安地蠕动四肢,却反而跟他的身躯更加亲密地贴触着。
他性感的薄唇漾起一抹笑,指尖轻抚着她殷红的唇,暧昧地说:“我是说,吻这里三分钟、吻这里也三分钟……”
说着,他俯身吻住她小巧的耳垂,探索起她的敏感带,感觉到她的身躯窜起一阵颤悸。
“安至雍,你犯规……”她闪躲着他的吻,感觉到他下颚的胡髭刺痒着她敏感的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