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要闯祸到什么时候?是不是丢光苏家的颜面还不够,还得把荆家的门风败光你才甘心?”他痛心疾首,举起藤条,重重地落在她纤细的臂膀上。
茵茵垂著睑,泪水无声地滑下,任凭爸爸将藤条抽在身上,不闪也不躲。
如果,挨打可以弥补她所把的错,可以让荆雨天不讨厌她,那么不论再多打几下,她都不会喊疼的。
“爸!”看到藤条落在茵茵身上时,荆尔天心痛得几乎不能呼吸,多么希望能代她承受这些惩罚。
苏伟雄见到女婿来访,既羞愧又自责。
“这丫头平时被我们给惯坏了,没给她一点苦头尝尝,都不知道‘乖’字怎么写,整天只会胡搞瞎混,今天就让我好好地教训她一顿!”苏伟雄认为是自己管教失败,扬起手,又要给她一顿处罚。
见状,荆尔天赶紧上前握住他的藤条,制止他的动作。
“爸,茵茵是我的妻子,有问题我会和她一起沟通解决,就不劳您老人家替我们担心了。”他沈声道。
茵茵听到荆尔天的声音,顿时心慌意乱。他还愿意承认她是他的妻子吗?还愿意像以前一样宠她吗?还愿意……听她的解释吗?
“真是对不起,都是我教女无方。”苏伟雄汗颜地放下藤条。
“是啊!有什么问题就让他们夫妻俩一起解决吧!”苏妈妈附和著。
“那我先带她回去了,改天再找个时间来拜访你们。”他有礼地朝苏家二老点了点头。
苏妈妈凑近他的身边,低声说道:“茵茵说周刊写的事都是假的,她只是跟朋友去吃饭、唱歌而已,没做出什么乱来的事,你要相信她。你也知道她年纪还小,爱玩了点,请你多担待她一点……”
“我知道。”他点头。
荆尔天定过去牵起茵茵红肿的小手,拥著她单薄发颤的身子进入车厢,驶离苏家。
寂静的车厢里,只听得见她低低的啜泣声。一路上,她始终垂著头,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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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尔天把车子开回寓所后,她忐忑难安地跟在他的身后,走进屋里。
他没开口,她也不敢打破沉默。
看著他迳自走进房里,她慌得奔上前,从身后环抱住他高大的身躯,阻去他的步伐。
“对不起……”她将脸贴在他的背脊上,激动的泪水再度溢出眼眶,千言万语全都梗在喉头,只能对他说抱歉。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他低下头,看见她的手臂上布满一条条泛红浮肿的鞭痕时,心痛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蓦地,她浑身一僵,泪流得更凶了。
他说不用跟他道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也不相信她是清白的吗?
“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讨厌我好吗?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让你丢脸,也没有做出背叛你的事,你可不可以原谅我一次?以后我会乖乖的,不会闯祸,也不会再惹你生气了……”她加重力量,把他搂得更紧。
“茵茵,你放手……”看著她手肘上的红肿,他觉得十分下舍,想尽快进房间替她拿取药膏。
因为嫁给他,所以她无忧无虑的青春提早结束;因为他,她的隐私曝光;因为他,她被困在这里,什么事都不能做。
他以为财富和权势可以替她打造一座无忧无虑的城堡,没想到却成为囚禁她的笼子。
“我不要放手!你不要赶我离开……”她慌乱地摇著头,啜泣道:“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到不能失去你了,所以,请让我留在你的身边,不要赶我走,让我继续当你的老婆,好不好?好不好……”
荆尔天转过身,抬起她泪痕斑驳的小脸,怔怔地看著她委屈地、卑微地祈求他的原谅,说著渴盼留在他身边的话。他的心倏地被她的痴情给揉碎了,沈沦在她的爱里。
“傻瓜,谁说我要赶你走了?”他轻声地问,温柔地拭著她脸上的泪水。
“我爸。他说我捅出的楼子这么大,让你丢尽颜面,干脆离婚算了……”她自责地垂下脸,没有勇气迎视他灼灼的目光。
“你也这么想吗?要跟我离婚?”
“不,我一点儿都不想离开你!以后我真的会乖乖的,不会再搞怪、闯祸,也不会再缠著你说要谈恋爱了!我会安分守己地当你的老婆……”她伤心不已,只敢盯著他衬衫上的钮扣看。
“但是,我才刚刚爱上你,才想要和你谈恋爱耶,怎么办?”他微微地挑起黑眉。
“咦?”他的话,蓦地令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你、你说什么?”
他伸出双手捧起她疑惑的小脸,语气温柔地说:“我爱你,所以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不管你爸说了什么,你都是我荆尔天的老婆,他们的意见左右不了我的决定。”
“从什么时候,你也爱上我的……”她脸徘红,耳朵发烫,羞得不敢看他。
她一直以为两人之间,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没想到他也陷在同一份感情里,为彼此的情动而倾心。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第一次看到你的照片,觉得你很可爱;也许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方式太特别,让我想狠狠地打你一顿;也或许是你做的早餐太好吃,让我觉得很幸福吧……”他笑得很温柔,看著她的眼眸盈满柔情。
当他蓦然发现自己的感情时,早已经陷在爱里不可自拔,无法忍受她离开他的视线了。
“所以……你不会生我的气喽?”她眨眨噙著泪水的眸,问他。
“我从来都没有生过你的气。”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理我,一回家就住房里走?”害得她一颗心悬得高高的,怕他就此转身离去。
“我要进去房间拿药帮你搽啊!罢才你爸的藤条有没有打伤你?”他低下头,拉起她的手臂,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一条又一条红肿发紫的痕迹。
方才只顾著担心他的情绪,现在放下心来才感受到身体的疼痛。
“痛死了!你要是再晚一点来,我铁定会被打得进医院的!”她委屈地瘪著嘴,腻在他的怀里撒娇。
他拉著她走进卧房里,从医药箱里找出青草膏,和她并肩坐在床沿上,拉著她纤细的手臂,仔细地审视她的伤痕。
“你爸打了你哪里?”他看著手臂上又青又肿的伤痕,心疼极了。
“手臂、手、心,还有大腿……”
他打开药膏,细心地将药涂在她的伤口上,揉著她红肿的手心。
“你应该要早一点来的,那我就不用挨这么多下了……”虽然伤口很疼,但她的心里却涨满了幸福感。
“活该,谁叫你不早一点接我的电话,居然还把手机给关机了,是存心要让我担心死吗?”他蹙著眉,对她刻意逃避的态度颇为介意。难道他这个丈夫连解决问题的能力都没有,要她这个当人家老婆的“畏罪潜逃”吗?
“我怕你会生气,所以不敢接电话嘛……”她亲昵地揽著他的手臂。
“难道你躲起来,我就下会生气吗?”他捏捏她微翘的鼻尖,加重语气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下许你躲起来,知道吗?”
“知道。”她温驯地点点头。
“我们是夫妻,遇到困难就是要一起面对、一起解决,有什么事一定要说出来,不要再自作聪明了,好吗?”他温柔地哄劝著。
“嗯。”她点著头,怯怯地问:“那周刊上那件事怎么办?你的形象怎么办?大家会不会都以为我让你戴绿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