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无视于她的反对,他径自拦腰抱起她,用遥控器锁上车门,大步地走往电梯。
她比他想象中还轻盈。
“你要带我去哪里?”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反而没有勇气迎上,怯怯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前,倾听他沈稳的心跳。
“我家。”
电梯门开启之后,他揿下十楼的按钮,随着电梯一层层往上攀爬,她的心也随之上扬。他带她回自己的寓所,这代表什么呢?
难道是……他多少有点喜欢她?她可以这样解读吗?
她抬起头看着他刚毅的下巴,想问他,到底有多少女人进过他的房子?是不是台北市十二区的皇后都来过了?
但可悲的是,她想问,却找不到立场开口。
爱他,令她觉得委屈,就算她真能拥有他的爱,也不过是他十二区皇后中的一个,也只能当他的十二分之一,那太少,不能满足她。
是她太过贪心,还是他不容易满足?
她还没有宽宏大量到与其他的女人分享他的一切,愈想愈是难过,瘪着嘴,心头酸酸的,眼眶微热。
他开门抱她进屋,注意到她的异样,心头盈满罪恶感。
“怎么,伤口疼吗?”他将她放置在沙发上,低头注视着她微红的鼻头。
“嗯……有一点。”她心虚地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濡湿的洋装沾上了泥巴,脏透了。
他俯检视她的伤口,发现她膝盖的擦伤还渗着血,不禁充满歉意地低声询问:“要不要进去梳洗一下?浴室从右手边走进去,里面有干净的浴袍。”
“好。”她站起身,一拐一拐地沿着走廊走到底。少了他灼热的目光,她才敢偷偷欣赏他的房子。
宽敞明亮的单身公寓,一切以白色为基调,设计简洁大方,除了几个大型的家具和电器之外,几乎没有多余的摆饰。她穿过长廊,直接打开浴室的门,白色的圆形豪华按摩浴白映入眼帘,洗手台上还摆了几样他私人的卫浴用品。
她踏在冰冷光洁的磁砖上,将门锁好,转动水龙头的开关,一抬头看到光亮的镜面映出的脸庞时,错愕地捧脸惊呼。
“天啊!我的完美形象都毁于一旦了……”她这才发现自己一头乱发,汗渍和泥沙糊了一脸精致的妆容。她连忙用双手掬起清水,清洗脸颊上的污渍。
趁着浴白蓄水的空档,她研究着洗手台上的私人物品,忍不住拿起他的牙刷,轻轻地凑向前亲吻,然后玩着他的古龙水、刮胡刀等。
浴室里热气蒸腾,雾气氤氲,她换下脏衣服,光果着身体泡在热水里,舒服慵懒地伸展四肢,偶尔脚上的伤口传来刺痛感,但这一切都无损于她的好心情。
她正躺在他的浴白里,一点一滴地侵入他的生活,分享属于他的一切。她窃喜着将脸埋入热水里,直到门外的敲门声引起她的注意。
她连忙从水里探出头来。
“什么事?”语霏心跳如擂鼓,望向门板。
“架上摆着干净的浴袍和浴巾,看到没?”荆尔浚的声音隔着一道门板,传了进来。
“我看见了,一会儿就出去。”
她连忙从浴白里站起来,拿起干净的浴巾拭着身上的水滴。
男用浴袍套在她身上更显得宽大,她扎紧腰间的带子,打了个结,赤脚走在冰冷的地板上,来到客厅里搜寻他的身影。
荆尔浚从厨房里端出一碗汤面,一回头就看见她全身散发着沐浴后的清香味道,湿漉漉的发梢还滴着水珠,宽大的白色浴袍套在她的身上,露出了光洁白皙的颈项。
她凹陷的锁骨正如他想象中那般性感美丽,浴袍下修长白皙的长腿,深深地挑逗着他男性的。
“坐。”他清清喉咙,干咳几声,将汤面端到桌上。
“好。”她顺从地坐下,纤细的身躯陷在双人沙发里,染着血渍的膝盖伤口清晰可见。
“我去拿医药箱。”
他走到电视柜前,找出柜子下方的医药箱,然后回身蹲在她的面前主动替她处理伤口。
“会痛吗?”他小心翼翼地将药水涂在伤口上。
“没关系。”他温柔的举止再度融化了她的心,方才受的苦都不在意了。
“还有哪里受伤吗?”他轻轻地将OK绷贴好。
“没有了。”她抬起头正好和他对视,相对于他的平静自若,羞赧的红潮从她的耳根泛了开来。
“那就好。”他将药水收进医药箱里。“桌上有面,趁热快吃。”
“好。”
她拿起汤匙和筷子,大方地卷起面条送进口中,热腾腾的汤面滑进唇舌时,让她感到一阵温暖,内心既感动又欢喜。
“谢谢你为我煮的面,很好吃。”她笑得眼睛弯弯的,为这小小的幸福而感到满足。
他转身将医药箱放在矮柜里,回过头正好看到她可爱的笑容,一剎那间,眼神再也移不开了。
他有那么一点想爱她,却怕失去自由;想逃走,脚步又舍不得迈开。
因为她,他的心居然起了犹豫和挣扎。
原本一直以为她对他只有上的吸引,没想到现在还多了一分心灵上的感动……
他炯亮的眼睛看得她心慌意乱,以为是自己的吃相太丑,下意识尴尬地抚着脸。
“我的脸上有沾到东西吗?”她抽起桌上的面纸拭着嘴角的汤汁。
“没有。”他连忙收回目光,佯装若无其事。
“对了,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我希望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再把我一个人丢在山路上,就算我平常再怎么强悍、聪明,也只是一个弱女子。”
“嗯。”
她将筷子放在桌上,等着他的道歉。
“你没话对我说吗?”
“说什么?”他装傻,眼中闪过戏谑的光采。
“对不起啊!你应该对我说这三个字的。”她坚持着。
“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三个字。”
“你这个人好霸道!”她噘着红唇抗议道。
“还有呢?”他偏着头看她。
“自大。”
“这点我承认。”他点头。
“自以为是。”到目前为止,都是她可以忍受的范围。
“这点妳多少也有一些。”
“脾气差。”老是对她大吼大叫,但有时却温柔得教她迷惑。
“都是妳先惹火我,要不然我对人很温和的。”
“太花心。”想起他口中十二区的皇后,她就心头泛酸,眉头都皱起来了。
荆尔浚对她而言拥有绝对的吸引力,她甚至连防备的力量都没有,就不由自主地深深陷溺其中,明明知道他的感情观绝对会让自己受伤,却还是逃不了。
“妳自己还不是很爱管闲事……”他反唇相稽。
“那是你太不乖。”
“还对我凶巴巴的。”
“那是你对我太坏。”她娇嗔道。
他轻笑,看着她清艳的脸庞,宽大的浴袍勾勒出柔弱、性感的娇态,馨香的女性气息钻入他的胸腔,搔得他心痒痒的。
“我本来就不是好男人。”
“荆尔浚……”他灼热的眼神瞅得她心慌意乱。
他扣住她的下巴,低声询问:“知道我是坏男人,还敢靠过来,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再次攻陷他的理智,他危险地警告着。
“我──”
他俯身攫住她殷红微启的唇,暧昧地与她的唇舌纠缠着。
她连抵抗的力量都没有,唇舌就已经被他霸道地占领。
起初,荆尔浚只想惩罚她,却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低估了她的魅力,玩火者反而渐渐被这场爱情的烈焰卷烧进去。
理智告诉他,应该跟她划清界线,不该再靠近,却还是沈沦在她诱人甜美的深吻里……
热吻过后,他放开她,佯装若无其事,但心里却挣扎不已。该死,他还是这么喜欢她的味道,对她的吻太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