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白净雪才慢半拍地察觉,眼前的男人哪是什么小蓖员?看总管面对他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他他他──
他正是这户富豪人家的主子之一!
“可恶,居然这样恶整我!”
这个装扮诡异又小心眼、爱记仇的伪神父,不但害她面试迟到、错失良机,还坏心戏耍她,这样对吗?怎么可以这样?
自己究竟是倒了什么楣,才会遇上这颗无敌大煞星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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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冤家路窄”,果真不是讲假的。
白净雪怎么也没想到,才不过一周的时间,她竟然会在这场热闹奢华的池畔露天Party上再次看见那个男人,和那张看似温柔无害、实则一肚子邪恶坏水的狐狸笑颜。
包令人气恼的是,此刻两人的身份──他是应邀出席享乐的贵客,而她却是一枚兼职打工、供人使唤的小小服务生,明显矮人一截。
白净雪双眸蕴火地瞪着伫立在人群中,照旧穿着一身湛黑神父袍,醒目招摇到极点的男人。
瞧他唇角轻扬、笑意如花,悠然自得地穿梭在人群间,不时向迎面而来的宾客点头致意,偶尔停下来聊个几句,似是十分习惯这类场合,她实在很想转身落跑,装做没看到这颗煞星,只可惜事与愿违。
“服务生、服务生,你还愣在那儿做什么?快把香槟送过来!”一名有些醉意的宾客不耐地朝她招手高唤,引来旁人的目光。
当然,也包括了黑禁的。
“真巧,又见面了。”他出声浅笑。
一抬眼就瞧见某只偷偷模模打算落跑的小老鼠,他掩藏在镜片后的眸光一闪,抿着笑意向她走来。
“我还以为你是个护士,怎么?医院待遇不佳,所以假日跑来打工吗?”
踱步到白净雪身旁,从托盘中端起一杯金澄澄的香槟就口啜饮,他打量着她一身俏丽的服务生制服。
蓬蓬短裙下那双修长白女敕的腿儿颇有迷倒男性的本钱,对照俏颜上那抹按捺不住的懊恼神情,让黑禁的俊容笑得开怀。
“托你的福,我好不容易得到的面试机会就那样泡汤了,再不找份兼差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坐吃山空?哪像你日子过得这般惬意,还有空来参加Party玩乐。”勉强扯了扯嘴角,她一肚子怨气地咕哝。
这个可恶的男人,居然还敢调侃她!
要不是他从中破坏,她怎么会错失上回那个大好工作机会?
不过想想要是自己真得到了那份工作,就有可能得天天见到这颗煞星……唔,一想到就背脊发凉。
也许当初没录取也算好事一件,这样换个角度思考,白净雪立刻释怀许多,反倒庆幸起来了。
“玩乐?只有外行人才会把这类社交场合当做是享受;对一名积极开发业务的精神科医师来说,拓展人脉、多多认识这些外表光鲜、内心却孤独忧郁的富家子弟,也是敝人工作的一部份。”
摊摊手,他一副神爱世人、慈悲为怀的模样,说出口的话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教唯一的听众很无言。
“你这个人心机真重,未免太功利了!”像看怪物似地瞪着他,她没好气地低啐。
“谢谢你的夸奖。”高举着酒杯,他不以为忤地笑了。
“……”我完全没有夸奖你的意思!
垮下了强撑起的笑颜,白净雪已无力纠正对方。
她开始严重怀疑这个男人的脑部构造和平常人不同,才会活得这般从容自恃、目中无人。
“话说回来,你──”
瞥了眼她明明很生气,却又碍于身份不得不强忍的懊恼神情,黑禁唇角微掀,正想说话时却教人给打断,教他眉心几不可见地一蹙。
“净雪,是你吗?真的是你!”一旁传来几名年轻女子的惊呼,那声音莫名地让人感到刺耳。
“刚刚巧珍跟我说有看见你,我还在想怎么可能,没想到真的是你!”
“净雪,你怎么……呃,穿成这副模样?你是在这里当服务生吗?”
几名年龄相仿、打扮时髦的女生突然涌至她身旁。
只见她们表面亲切地围绕着她,像是许久不见的好友,可频频打量的目光却泄露了隐藏的心思。
将这一切全看进眼底,黑禁微挑起眉,端着香槟在一旁纳凉兼看戏。
“呃、我今天是来打工的。”朝几名女生微微一笑,白净雪有些尴尬地开口。
她今天是霉运当头、凶星高照吗?怎么接二连三撞见不想见的人?
瞥了眼在一旁佯装路人甲的黑禁,她有些不自在地僵着笑颜,朝许久不见的同事们点头寒暄。
“打工?你还没找到工作吗?你离职都已经一个多月了耶!”
“来这种地方当服务生,会不会太大材小用啊?好歹你也是我们同期成绩最好的一个,护理长每回训人都要大家多向你看齐,现在却……”前同事连巧珍讪笑地开口,几名女生闻言纷纷抿唇露出暧昧的神情。
“谢谢大家的关心。不说我了,倒是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淡淡地转开话题,她不想再多谈这事。
“哎呀,你不提我都忘了说,是简医师和他朋友邀我们下班一起来玩的。你和简医师也很久没见了吧?正好趁这个机会大家叙叙旧。”
“呃,等等,我不……”白净雪急着想要阻止。
叙旧?她还有工作在身,哪有空陪这群前同事玩乐,不被服务领班骂到臭头扣时薪才怪!
可急着想月兑身的她,却被连巧珍给一把拉住手臂。
“别不好意思了,打从你离职之后,简医师老爱把Miss白、Miss白挂在嘴边,听得大家耳朵都快长茧了。”
连巧珍一使眼色,身旁女同事立刻机伶地接话,“就是说啊,今天难得有机会在这儿巧遇,顺道让简医师看看你穿的这身辣妹装。我们每天穿那种古板的护士制服简直丑死了,多希望哪天能换这样漂亮的制服试试。”这话口气既嘲又酸,除非是聋子才会听不出来。
“嘿,这还不简单?等失业时来打工就有机会穿了。”
“呸呸呸,你少触我霉头,谁会那么衰……”
几名女生你一言我一语地笑成一团,丝毫不顾白净雪脸色尴尬地杵在原地。
在旁冷眼看着这一幕,黑禁镜片后的犀利瞳眸中燃起簇簇火苗,有些不满地直盯着白净雪和那群说话夹讽带刺的女生。
这丫头未免也太好欺负了吧?
随随便便一个小角色都能骑到她头上,这样他玩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只见他修长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击叩着腰间系成垂坠饰品的乌亮长鞭,不耐的情绪像是无法忍受自己看上眼的玩具被别人觊觎耍弄。
就在此时,又一名碍眼的家伙闯入视线之中。
“Miss白,你怎么在这儿?你这身打扮……”被两名女生一左一右拖着手臂走来的简至铭乍见到她,神情有些意外。
“好久不见,简医师,正如你看到的,我是这里的服务生。”端起手中的托盘,她无奈地笑道。
对于这几名期待看她出糗的同梯护士,尤其是为首的连巧珍,她实在拙于应付,也不想招惹纷争。
只是没想到她都已经离开工作岗位了,擅于耍弄心机、使小手段的这些女生仍旧乐此不疲,总爱以戏弄她为乐。
难道她们都玩不腻吗?
明白酿成这一连串女人间心机角力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下班后大方邀小护士们结伴玩乐的简至铭所造成的,白净雪不禁在心底悄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