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澄南那家伙送这种和她气质完全不搭调的甜美小礼服当结业礼物,是不是不安好心想暗算她呀?
走在寂静无人的学院长廊上,她不满的嘀咕一路未停,只见她颇为粗鲁地拎高缀满女敕黄色甜美荷叶边的裙摆,一点也没有女孩儿家的纤秀之气,白白糟蹋了何澄南的一片好意。
“亏我还特地做了礼物想答谢他。”
现在她却严重怀疑他邀她出席舞会,又送她这种会跌出人命的小礼服,压根儿不安好心嘛!
可当她来到平日练习创作的工作室,忽然发现虚掩的门内透出灯光,本该空无一人的工作室隐隐传出人声。
“快点,趁没人注意的时候……”
“这回总算出了口气,谁要那丫头平日这么嚣张!”
女人们刻意压低的对话让她心一凛,大力推开门发出“砰”的一声,同时也吓坏了工作室里鬼鬼祟祟的人。
“你们在干什么?!”瞪着眼前不算陌生的脸孔,裴雁行喝问。
这两个女人她有印象,都是王子亲卫队的成员之一,常常三不五时逮着机会就想约何澄南吃饭喝咖啡,可都被他以她当藉口婉拒了,想来是把帐记在她头上,趁着结业典礼来找碴?
如果她们想找她单挑,她二话不说绝对奉陪,可当眼神移向她们脚边一只身躯破碎的女圭女圭,她脸色变了。
“你们做了什么!”
这两个女人,竟敢破坏她的作品!
这是她特地熬夜赶工,要送给何澄南当谢礼的女圭女圭,她们竟然……
“是、是你自己不好,我们不过想给你点教训,以后别妨碍别人。”发现事迹败露,两名女子索性壮起胆子大声回呛。
“再说,这种失败的作品还是快点丢掉的好,以免拿出去丢人现眼,若教人知道你是澄的学生,会坏了他名声的。”
“可恶!你们竟敢在暗地里使小手段!”冲上前去拾起身躯断裂的女圭女圭,裴雁行又是心疼又是气忿地瞪向她们。
“喂,你你你——你想做什么?”觑见她一脸阴沉地拎高裙摆挥动拳头,两名女人开始紧张了,脚步频频后退。
怎么回事?这丫头明明年纪比她们小,气势却硬生生强过她们一截,真教人不是滋味,却又莫名地心生畏惧。
“你们竟敢毁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我要你们好看!”抡起拳头,她大怒道。
“哇啊!你居然动手?!”
“别、别扯我头发!野丫头!”
一时间,工作室内传来女人的尖喊叫骂好不热闹,也让好不容易从晚会中逃出,前来寻找落跑舞伴的何澄南看傻了眼。
“住手,雁子!你这是在干什么?!”一把逮住以一敌双还勇占上风的裴雁行,他头疼地喝止。
“放手,不要阻止我!”在他的双臂中扭动挣扎,她不满地开口。
今天她一定要给这两个胆敢暗地里使小手段,破坏作品惹毛她的女人一点教训!
“够了雁子,你没看见艾玛的脸都被你弄伤了吗?”歉然望向一旁挂彩啜泣的女子,他对着怀中犹不安份的她斥喝。
“这也是她自找的,谁教她……”
“不论你有什么理由,动手打人就是不对,快跟艾玛和米雪儿道歉!”难得沉下的俊颜透着坚持,他浓厚鼻息间浮动着酒意一字一句地说道,让她敏感地颤了子。
“明明是她们有错在先,我才不……”她委屈地抗议却不被受理,惨遭他霸道的漠视。
“够了!你这坏脾气的鬼丫头,跟我来!”
沉默了这么多日子,对她顽劣的行径,他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天她实在太过份了,居然动手伤了人?
他非好好管管她不可!
“不要!何澄南你这个不讲理的混蛋!”
“我再混蛋,也比不过你这糟糕透顶的顽劣性子。”火恼地哼了声,他紧握着她的手心,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喂,姓何的,你究竟想干么?”怎么也甩不掉手上热烫的箝制,裴雁行开始有些不安地问。
今夜的他,感觉怪怪的,是因为喝了酒吗?
“干什么?当然是教你好好改掉这恶劣的性子,免得以后再惹出事端,我可不希望未来在社会新闻头条,看到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因一时冲动闯下大祸!”
何澄南一扫平日优雅白马王子的形象,带着火气的不满低咒回荡在深夜的学院长廊上,教被遗忘的两名女人怔愣在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看样子,今夜裴雁行真是彻彻底底的激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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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何澄南紧扣着往他的私人宿舍走去,一路上裴雁行因过长的裙摆而走得跌跌撞撞,到最后他索性拦腰抱起她,将她像沙包一般扛在肩头,也让她差点没气晕了脑袋。
什么嘛,这男人对所有女人都体贴温柔,唯独面对她时却一点都不绅士优雅,甚至还坏心眼尽出,算是哪门子的梦幻王子?
她讨厌他,最讨厌了!
“嗯哼,鬼丫头,反正我也不指望你会喜欢我。”他气闷地开口。
将她又气又恼的抱怨一字不漏听进耳朵,扛着人回到宿舍的何澄南,一把将她丢在柔软的长沙发椅上,让毫无心理准备的她摔得头昏眼花,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
“可恶,你手脚轻点不会呀?这么粗鲁做什么!”抚着摔晕了的脑袋,她红着脸骂道。
“我才想问你今晚是在做什么?平时性子倔,老爱与人发生争执也就算了,这回竟然动手打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紧扣住她纤巧的下巴,他凑近了俊颜没好气地质问。
他的神色中有着少见的阴鸷,带着酒意的气息轻洒在裴雁行脸庞,让她不自在地想别开脸,却被他更使劲地扳回。
好痛,他今晚真的不太对劲,八成是喝醉了!
睹着一口气与他大眼瞪小眼,裴雁行可不会被这小小阵仗吓着。
倒是素来冷静自持的何澄南忍不住脾气,紧揪着她再次沉声询问,“你自己说,今晚为什么出手伤人?”
“错不在我,你要问,去问那两个女人呀!”
要不是他太会招蜂引蝶,又老爱拿她这个“学生”当挡箭牌,她又怎么会被对方视作眼中钉?
最过份的是,她们居然破坏了她偷偷熬夜赶工,准备送给他的女圭女圭。
同样身为女圭女圭制作师,那两个女人应该懂得作品之于她的重要性,每一只精心制作的女圭女圭都是自己珍爱的宝贝,可她们却恶劣的触犯禁忌,暗地里使出这种手段,实在不可原谅!
“雁子,我现在是在问你话,你别推卸责任。”他冷着声开口,摆明不许她打马虎眼。
可他执意认定错在于她的态度,却让裴雁行感觉很受伤。
“推卸责任?明明是她们先动手弄坏我的女圭女圭……”抿着唇,她负气低语。
“弄坏你的女圭女圭?”因她的回答微怔了下,何澄南接着深深叹了口气。
“即使如此,你也不应该动粗啊!女圭女圭坏了可以再做,把艾玛打伤了,你要怎么赔?你年纪都不小了,也该学着收敛自己的脾气、分辨事情的轻重。”
“所以说,在你的心里艾玛比较重要,我的女圭女圭不重要?”瞪着他好看的脸庞,此刻她只觉得心痛。
亏她像个笨蛋一样,连着数日半夜不睡觉,瞒着他偷偷模模赶工制作女圭女圭。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想做出一个,像他一样漂亮的王子女圭女圭,不是过去那种风格诡异的古怪作品,而是细心运用他指导过她的每一项技术,精心制作出的成果,想说在离开法国前送给他当纪念,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