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秦波深立刻抱住浑身发抖的唐釉雪,“还好吗?”
唐釉雪点头,“我没事。”
“那好,咱们走。”秦波深观察燕心和方则承正一脸急切地翻着秘笈,护着唐釉雪想趁机逃跑,岂料一声尖叫伴随强烈的掌风而来,他立刻将唐釉雪拉到身后,伸手接住这掌。
他叹气,没想到燕心的眼睛这么尖,马上察觉不对劲。
“秦波深!你把我当傻子耍吗?竟敢又拿假的骗我!”燕心用力将秘笈摔在地上,愤怒地大吼。
“不这么做,你会把釉雪还给我吗?”秦波深冷笑。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有本事的话就来啊!”秦波深眯起眼,之前要不是顾虑釉雪的安全,他才懒得骗她呢!
“你、你……快把秘笈交出来!交出来——”燕心的双眼刹那转红,情绪陷入不稳。
方则承知道她又变成嗜血魔头,害怕她会伤害到自己,急着抱住她,“燕心,冷静下来!”
“滚开!”燕心的力气强劲,伸手挥开方则承。
“呕。”他飞了出去,撞上大树,立刻呕出鲜血,奄奄一息。
“波深,她变得好可怕。”唐釉雪看着方则承的惨状,害怕地发抖,“我不要你受伤、不要你受伤。”
秦波深略显震惊,没想到燕心竟会走火入魔到这程度,她的武功高强,但邪气十足,所以体内的气流不稳让她感到痛苦……
“燕心,你回头吧!再执迷不悟下去,受害的人是你。”
“闭嘴,把秘笈交出来!”燕心摇头,满脑子都是武功秘笈,听不进劝。
秦波深感到无奈,“就算我想给也做不到。”
“说什么废话?”
“秘笈早就没了。”
“怎么可能会没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早在你偷走假秘笈那天,我就把真正记载望丹派的武功秘笈烧毁了。”
这话令所有人倒抽一口气,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
“不可能,你又想骗我!”燕心摇头,“那可是你爹一生的心血,你怎忍烧毁它?”
“我曾经以为做不到,但真正做了才知道,并没有想像中困难。”他苦笑,“为了守护望丹派的武功,我失去太多了……如果秘笈消失,我是不是能够不再失去一切?我只是想平凡过一辈子,对天下第一没有任何奢想,所以秘笈对我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危险,“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你再不肯放弃,休怪我不念旧情!”
燕心仰头狂笑,笑得眼角流下眼泪,发狂似地咆哮:“秘笈消失了,那我算什么?这一生苦苦追求的梦想都被你毁了!秦波深,我恨你!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她扬起剑,凶狠地朝他而去,秦波深立刻拔剑相抗。
飒飒剑声响起,一来一往的攻守带起一股强大的无形剑气,震得周遭摇晃起来。
燕心的剑气邪魅,秦波深的剑气刚正,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劲令天地震撼,一旁的唐釉雪和方则承无法承受强大的剑气而开始头晕目眩、身子摇晃。
“我要杀了你!”燕心的双眼血红,杀气腾腾。
秦波深不语,肃静地与她对抗。终究邪不胜正,旁门左道的武功抵不过正统,他逼得她节节败退。
“不、不可以!”燕心不甘心,瞥见躲在旁边的唐釉雪,决定豁出去也要重重打击秦波深。
她乍然收起剑,趁他尚未回过神时,朝他击出一掌。
“波深,小心。”唐釉雪见状,惊慌地喊。
秦波深万没料想到燕心的举动,硬生生接下这一掌,飞倒在地。
“咳。”他嘴角溢出鲜血,胸口疼痛。
燕心已经失去理智,行事作风十分疯狂,难以预料。
“波深,你流血了。”唐釉雪奔过去,小手擦拭着他嘴边吐出的鲜血,视线被泪水模糊。
“我没事、没事。”他艰难地开口,顺了口气。
“没事?”燕心露出邪笑,再次扬掌朝他攻击。
秦波深立刻爬起来,“这次可没这么容易!”
他做好准备与她对抗,岂知她的脚步一旋,攻击的目标立刻转移。
“该死!”他低咒一声。
她想杀的是釉雪!他立刻奔上前挡住这一掌,却比不上掌风的快速……
“釉雪——”他失控地呐喊,眼睁睁见唐釉雪纤细的身子飞了出去,奔过去只来得接住。
唐釉雪的口中吐出大量的鲜血,沾满他的手和衣衫。
“波、波深……”她的胸口好疼,像是五脏六腑全移了位般痛苦。
秦波深不敢相信,大手颤抖起来,“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通通去死!”燕心疯得彻底,说完竟然一头撞上大树,了结疯狂的人生。
秦波深眨了眨眼,一点也不在乎燕心的死活,所有的心思全放在倒卧于怀中的人儿。
冷风吹来,吹落他眼眶中的泪水……他仰头悲吼,紧抱着身受重伤的唐釉雪。
第10章(1)
难闻的血腥味弥漫在画馆中,当全身是血的秦波深抱着陷入昏迷的唐釉雪回来时,清姨崩溃痛哭。
“你这臭小子!不是答应我要将她毫发无伤带回来,不是答应我了,为什么丫头会变这样?你说啊!”她疯狂地槌打他,痛心疾首。
“清姨、清姨,别这样。”翠儿连忙拉住她,哭着说:“秦公子何尝不难过呢?他已经很自责了……而且他也受着伤呢!”
清姨愣愣地看着秦波深的手臂有道见骨的剑痕,而且嘴边也有鲜血,喃喃自语:“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会变这样?”
一直没开口的秦波深扯动嘴角,“清姨,我要快点帮釉雪疗伤。”
他神情恍惚,似乎受到相当大的刺激。
“我知道了,先进房吧!”清姨冷静下来,赶紧带着他进房,她看着秦波深将釉雪放上床,着急地问:“我要怎么帮你呢?快告诉我。”
“我要用内力替她疗伤,治疗过程必须花上一个月,这一个月不能有外人打扰,一不小心我和釉雪都会走火入魔,严重还会死亡。”
清姨深吸口气,“好,我会吩咐下人不准靠近。还有呢?”
“请帮我们准备一个月的食物。”
清姨点头,“明白了。”她握住秦波深的手,瞧见他眼底最深沉的恐惧,了解他的心已残破不堪,实在不忍心责备他,“一定要救活釉雪,清姨拜托你了。”
“有我在,她不会有事的。”即便付出性命,他也要救回她。
清姨凝望躺在床上的唐釉雪一眼,先行离去准备粮食。
秦波深走回床边,大手抚模唐釉雪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原本冷静的面容刹那崩塌,伤心欲绝。
“为什么不是我受伤?如果要死,我死就好……你不可以有事,绝对要活下去。”他另一手揪着衣襟,胸口痛不堪忍,“釉雪,我求你一定要撑着。”
他深吸口气,恢复镇定。动手撕开衣袖,随意替自己受伤的手臂包扎,接着扶起釉雪,开始替她运气疗伤。
他毫不在乎自己的伤势,只挂念她——
***
接下来一个月,在清姨的吩咐下,画馆的人不敢打扰他们,让秦波深能够专心替唐釉雪治疗伤势。
这段日子,秦波深几乎无休无眠,全心全意抢救唐釉雪,看着她的气色从苍白转为红润,身子也逐渐恢复,他才稍微放心,这也才发现自己为了她,憔悴得不成人形。
“雪若知道我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恐怕会难过。”他瞧着铜镜中的自己,眼神充满担心。
他不能让釉雪伤心……他看着桌上的食物,不像以前囫囵吞枣,好好的进食,善待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