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恙,冰月小姐。”
“不准叫这个贱女人小姐!她不配,我现在命令你杀了她!”白银霜有了靠山,又恢复她跋扈的嘴脸。
“尤贵,为什么你会听她的?”
“尤贵全听命于主上的安排。”
“原来你真的回去找他了,白银霜是你的新任务对不对?就像你的上一趟任务就是保护我一样,这次你也会同过去两年一样,以自己的生命保护她?”白冰月觉得自己快哭了,因为鼻头的酸楚是那么明显。
但她流泪不是因为输了,而是那种遭遗弃背叛的感觉。
“尤贵只是奉命行事。”
“好一个奉命行事!”这个回马枪打得白冰月凄惨的笑开。
她才刚有种被背叛的感觉,马上就得到这四字真诀。
白云天是她见过最残忍的人,他永远都是那个最懂得利用他人弱点来攻击的可怕敌人。
只要一被他捉住那个弱点,就只有认输的份。
“前不久我才用同样的四个字理直气壮的回答雷厉海,想不到这么快就轮到另一个人用这四个字来报答我。不过至少让我明白我永远不可能成为白氏一族成员的原因,因为我不够狠。”
“怕是你血统不够纯正惹的祸吧!杂种就是杂种!”白银霜躲在尤贵背后,尖酸刻薄地说。
“尤贵,你先告诉我,当你见到我身边的奴仆被调走后,又过回没有人服侍的日子时,你是不是也很得意?有没有笑我咎由自取?”
尤贵面无表情的看著脸上满是泪水和苦笑的白冰月,无法反驳她所说的每句话,他确实有过那些情绪,但……只是一刹那。
“你不杀我吗?”
“快杀了她!”若不是怕白冰月还有能力跳起来杀她的话,白银霜早就自己下手了。
尤贵动了下手中的刀,还下不了决定要不要动手前,已经有人替他做出决定。
“谁敢杀她?我第一个要他的人头!”
“圣主!”
一干侍女全虚月兑的跪到地上。
第8章(2)
雷厉海扫视凌乱的现场一遍后,目光落在脸色苍白的白冰月身上。“谁伤了你?”
“是我。”尤贵无畏于他的气势。
“是冰月突然像疯了一样先对我动手的!这儿所有的奴才都可以作证,圣主!”
尤贵和白银霜的回答雷厉海都不当一回事,他只是专注的瞅著白冰月,只等待她的答案。
摆明了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他给足她决定对错的权力,但他这么做其实也是有用心,要不然,依白冰月在宫内的身分地位,竟敢公然对圣后动手,其后果只有凄惨两个字可以形容。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白冰月终于开口。
舍去前因后果的话确实没错,况且,那些过往的恩仇全都不干雷厉海的事,对他无足轻重,多说又有何用?
“何只是真的!她还说要杀我,圣主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白银霜装出娇怯可怜的模样博取同情。
“这也是真的吗?”雷厉海的脸色又更阴鸷,见白冰月想也不想地就要开口,他又说话,声音更冰寒得让人胆怯:“敢杀圣后是大逆不道之事,连我都保不了你,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这次白冰月无畏的抬头直视他,木然的双眸让雷厉海心惊。
“没错,全是真的。”
“白冰月!”该死的!这笨蛋就不能看情况再耍脾气吗?
“我要杀她,只要我有这个能力,我发誓一定要杀光白氏一族的人!”
“圣主你听到了吧!她好可怕……”
“闭嘴!”雷厉海大声吼著,凌厉的双眼瞪著视死如归的白冰月。
“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逼你?”
“圣主!”太不公平了!白银霜恨得双眼冒火。
“没有人逼我,你何不赐我死?”
“你……”
“看吧!她这么不驯又危险,绝对留不得。”
无计可施之下,雷厉海只好咬牙做出取舍。
“我不会赐你死。”
他的话一落,所有的人皆露出不敢苟同的表情。
“你刚才说,只要你有能力就一定要杀光白氏一族的人,是不是?”
“没错。”白冰月不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但她既已不怕死,就不会刻意提防他。
“好,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何想杀光白氏一族的人,但你今天在金鹿宫的表现是众人所见,加上你亲口认罪,我就罚你永远杀不了任何一个白氏一族的人。”
“你……”白冰月疑惑的瞪著他,不相信他能保护得了每个白氏一族的人。
“我要的结果会令你更痛不欲生。”
雷厉海蹲到她面前,附在她耳边让她清楚听见。“这是你自找的,如果你肯放低姿态不再逞强,我一定挺你到底,我要的只是你一句话,为你自己求我,但你放弃太多机会了。”
他突然把手放在白冰月的天灵盖上,让她明白他所说的痛不欲生的决定是什么。
“你不会是要……”废了她的武功!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是她一再辜负他的心意,怨不得人。
“你若这么做,我会恨死你!”
这处罚的确比死还痛苦,所以她绝不会原谅。
“没了武功你至少会懂得谦卑。”她也将处于绝对的弱势。
“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女人,你不如杀了我!”
“杀一个不怕死的人?免了!”
雷厉海将强猛的内劲从手心运往白冰月身上各个大穴,绝情的斩断她所有的希望。
“我会恨你……一辈子!”
靶觉到体内的气海逐渐溃散,空荡荡的,白冰月含泪也要吐出她心中最强烈的字眼。
“我恨你!”
“你想,我有没有可能真的做错了?可是当时的情况,你不在现场谤本不能体会,她的命是捡到的……”
雷厉海把自己关在练功房内,谁都不准进入。
“你死了吗?还是我没给你饭吃?开一下口会掉牙吗?”
又一阵静默后——
“她说会恨我一辈子,她用那双含著泪的眼说恨我时,我突然有种想开怀大笑的感觉,你是不是要问被一个人恨有那么痛快吗?那要看对象是谁,我发现让她恨还比让她不把我当一回事好过一点。”
雷厉海背著手,继续对著房内一处阴影喃喃自语。
对不明白的人来说,练功房内应该只有他一人才对,但对于每天受命要准时送饭进来的人来说,这里面早住了一个奇怪的人。
那人算是被圣主关在练功房的,但怪的是,自某日开始,圣主必拨一段时间到里面痛打那人一顿;说痛打是夸张了点,但刚开始时确是如此,然后渐渐的那人多少也能开始反击了,最近两人更是对打得很尽兴。
这个人之所以奇怪,是因为他从没开口说过话。
“你其实是爱她的。”
啊!才刚说他从不开口说话而已,现在竟然破天荒开了口,还一开口就是会吓死人的话。
“你输了。”雷厉海没理会对方惊天动地的结论,淡淡的扯著嘴角宣告自己的胜利。
“输了又如何?我又不是没输给你过。”自从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就打输他了,还输得很惨。
这次输的是一个赌。
某日,雷厉海跟这个人打了个赌,如果他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不吐一个字,就算赢,雷厉海会无条件放他走;反之,若输的话,就得听命于雷厉海。
“愿赌服输,你下令吧!”
“你刚才说什么?”
“你的第一道命令真好打发,愿赌服输……”
“我是问你刚才开口的第一句话!”
那人直直的看著雷厉海,发现他眼底的不敢置信。“你明明听得很清楚。”
“你说我爱她?怎么可能!她曾经背叛我,要置我于死地,我没杀她泄恨是为了要慢慢驯服她,让她活得没有尊严,让她活在痛苦中总比让她死了一了百了的好,怎么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