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月一直觉得她很美,有一种长在尊贵之家的气质和美态,是血统纯正的公主。
就像她尊贵的母亲一样。
“看来你在雷厉海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往后霜儿嫁过去有你照应著,我也放心多了。”
这个女人曾经那么厌恶她的母亲,此刻竟放得段温婉的和她寒暄?白冰月暗地里苦笑著。
饼去的她,也只配为这位高高在上的白鄂国国母提鞋而已,今天的面子给得真大。
“只可惜你母亲福薄,没能跟著你享享清福,这次回来到她坟前上香了没?那地方是你自个儿为她选的,就连我们都找不到,没办法帮你照顾,想必已经杂草丛生了吧!”
“没关系,娘会知道主母的心意。”
一把年纪的白鄂国国母岂会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但也只是冷冷的笑著,心底更肯定这丫头野得没教养。
什么娘生的什么种!
“这次我就当嫁了两个女儿,连你的那份妆奁一起准备了,当然,主仆之分还是要守的,大的那份是银霜的,小的那份……”
“我不需要。”她从不希罕这些身外物。
包何况在知道这些人的用意之后,她更是不屑污了自己的手。
“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到了黑岳国后,如果你和霜儿能有点感情的话自是以姐妹相称,但我太清楚那丫头的性子,必定不肯屈就于你,你得多担待点,继续把她当主子侍奉著才好;不管怎么说,霜儿总是正主儿,是黑岳国的圣后,你就算再怎么得宠也要谨守分际,别污了你死去母亲的名节,有节有守才会让人尊重……”
“月儿知道该怎么做。”白冰月再也受不了待在这里受人冷嘲热讽,倏地起身准备告退。
“记得我说过的话。”
“月儿知道该怎么做。”她还是那句话,那就是什么都别做。
她已经不再是白氏一族的走狗,根本没有必要听命行事,现在的她,每多留在白鄂国一天就多后悔一天。
傻瓜!雷厉海果然有先见之明,他取笑得真好。
啊……突然好想见他,那个坏心眼又讨人厌的人。
白冰月从白鄂国国母所在的宫殿出来,转了个弯刻意选一条少有人经过的小路走,这是过去在这里生活的习惯,她一向不喜欢引人注意。
记忆中,前面路旁有棵柳树,柳絮会随著风起飘飘荡荡的好不惬意,每次经过她就一定要停下来让细长的柳叶轻拂过身上。
“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放过这条路。”
她没想到柳树下的位置已经被人占走。
“师兄。”
“我喜欢听你叫我师兄。”白云天拿著一根柳枝放在嘴边咬著,“这条路太偏僻不好走。”
“是偏僻,但安静。”
“随你高兴,要是我就喜欢走另一条路,每走几步路就会撞见迎面而来的美婢对我频放秋波,这才是真正美好的人生。”
“那就随师兄高兴了。”
“你这样叫我怎么高兴得起来?”白云天看向她手上的手铐,轻轻蹙起眉。“过来让我看看。”
白冰月往前两步,小手被他厚实的大掌执起,然后,另一只粗壮的手从中将她拦截。
是雷厉海!
他无声无息的出现已经够让人匪夷所思了,现在他又瞪著那双厉眼彷若把白云天当杀父仇人看。
“她是我的女人。”他是不想活了吗?
“她也是我师妹。”
“师兄妹也可以很暧昧的,你要不要换一个称谓来叫?”
雷厉海的挑衅让白冰月暗自倒抽了口冷气,她知道他在暗示什么,这让她有点期待。
但白云天的回答却让她千疮百孔的心死绝。
“很难再有其他的。”
“那就离她远一点,依你和她淡到不能再淡的关系,你刚才的举动无疑是自找死路,我随时都能杀你。”
“是我的疏忽,还望黑岳王大人不计小人过。”白云天笑得委屈,但那神态又似调侃,让人模不出真假。
“不过下次请把她拴紧一点,既然手铐都准备好了,就应该多费点心把她绑在树下或是门前不是更放心?”
“白云天!”雷厉海眼中透著杀气。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笔意说给冰月听,要她伤透心的!
雷厉海根本没想到白冰月的屈辱,有一大半都是他给的。
“我可以走了吗?”白冰月打断他们,实在是因为她的眼眶已经湿润,快掩饰不住自己的糗态。
“你回去等我。”
“师妹慢走。”
待她走远后,两人又像没事人一样离得老远。
“你把她惹哭了。”
“是你吧!”
“能捉到她算你有本事,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咬死她,怎么,舍不得?”
“我是舍不得这么轻易让她死,至少她的身体还能取悦我。”
“你高兴就好,我实在无法欣赏你这种玩法,把人当畜生一样拴著让你很兴奋吗?”
“怎么,舍不得?”轮到他问了。
“舍不得也得舍得,人命都是很脆弱的,稍一不慎就会遗憾终生。”他懒懒的摇著柳枝。
“什么意思?”雷厉海突然有了警觉。
“这丫头也真是的,都说了这条路不好走,怎么就是不听?前一阵子宫里刚出现过一批刺客,刁得很,到现在都还没捉到,所以我才过来警告她要小心别……”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雷厉海像只展翅的大鹏跃出他的视线外。
“别撞见刺客。”白云天终于说完了。
前后路已经被几名突然窜出的黑衣蒙面人围住,白冰月冷冷地扫过他们一眼,依他们眼里的杀气看来,应该是针对她而来的。
皇宫内苑里哪来的杀手?
只怕是那些想为白银霜铲除障碍的白氏一族叫唆来的吧!
一把大刀毫不留情的朝她砍来,白冰月下意识的扯紧手上的锁链,拿它挡开攻击。
“这东西真好用。”质地坚韧又不重,搞不好可以成为新一代的利器。
又来了一把大刀往她脖子挥来,白冰月锁链使得有点得心应手,竟能缠住大刀把对方扯出丈外。
“该死!别跟她客气,全部一起上!”
刺客不敢多耽搁怕好事被人撞见,群起攻击,管他大欺小、众凌寡,杀了人才能交差。
就在乱刀即将砍至前,一抹人影飞快的窜到白冰月面前将她从险境中救出来。
“尤贵?阿贵!”
白冰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躲得不见人影的坏家伙,终于肯好心的露面了。
“就是我,早叫你别太想我。”
尤贵嘻皮笑脸的抱著她乱窜,又来这个烂招,只是这次没胆再拿白冰月当盾牌耍。
“你还是这么不长进!”
“反正有人会代你出力,我何不省著点力气赶快把你藏起来!”
“想都别想!”
当雷厉海低沉霸气的声音一传来,马上吓得所有人脸色丕变,尤贵迅速地抱著白冰月逃离。
“天魁。”雷厉海追扑向那群刺客的同时,也完成下令的动作。“一个都不准留。”
“是。”
天魁应答之声刚落,一名刺客的咽喉上已经被划下一刀。
然后厮杀声又起,只是其间哀号的声音更让人胆颤心寒。
第5章(2)
白冰月听著身后雷厉海越来越接近的声音,刚才见到尤贵的欢喜马上被忧虑取代。
“尤贵,放我下来。”
“做什么?”尤贵一头雾水地问。
“你照做就是,放我下去之后,你马上离开,以后别再来找我。”
“你在说什么?脑袋坏了吗?”
“他不会杀我,你只要知道这点就好了。”
“可是……”他真的不明白,她不是很怕雷厉海吗?
“算我求你了。”
“小姐不需要求我,你的命令我一定照办。”
既然要放她下来,两个人自然不能再玩躲猫猫,只得乖乖站到地上等雷厉海来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