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富……他一个人可以吗?”尤贵的轻功比她想的好,一下子就把那些人抛得远远的。
“肯定不行,只能拖住你那个债主一阵子。”
“那怎么行!雷厉海会杀了他的,你快回去!”
“那是他的使命。”
“你说什么鬼话!我可没要你们把自己的命赔在我身上。”
还说什么使命!
她就是受够了这些必须把命豁出去的可恶使命才出走的,现在他们兄弟又卷进来……
为什么她总是在被迫接受这些她根本承受不起的负荷?
“从我们被逐出白鄂国那一刻开始,我们的生命就是为你而活的。”
“胡扯!我不准……”白冰月因尤贵浑身倏起的真气和突然停下的脚步而住口,抬眼望去,一个从未见过的精瘦男子已经挡住他们的去路。
那人先是定睛审视尤贵一眼后,才转向一脸惊魂未定的白冰月。
“冰月小姐,首次见面,在下天魁。”
“你很不错。”
雷厉海悠然地站在被他踢落树下的尤富面前,身上那股渊渟岳峙的气度连身为他的对手的尤富都想喝采。
“我还没死。”可以再来!
“你已经输了。”哼,手下败将也敢托大。
“这是生死决斗,不是比武招亲。”
“尤氏兄弟不愧是白云天手下属一属二的猛将,希望令弟不会差你太远。”
尤富突然露出一脸莫测高深的笑意。
“雷圣主有所不知,真要比较的话,我比起尤贵还差得远。从小到大我花费大把时间揣摩的招式,他只要看一眼就能融会贯通,还屡有新的创见,我和他的资质天差地别,所以我只是个自以为勤能补拙的蠢才,而他则是天生适合练武的奇葩。”
“那又如何?”
“除非踏过我的尸体,否则你休想追上他们。”
“有趣,看来你已经有必死的决心了。”
“来吧!”尤富抹掉嘴角的血渍,双眼因兴奋而闪烁。
“你一定不知道有种处境会比死更难受,死是一种解月兑,对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来说更是一种救赎,你想我会让你如愿吗?”雷厉海右手轻轻一晃,马上凝聚一股狂猛的真气在手上。
看著眼前不畏死的尤富,他只觉得可笑。“少了黑龙宝刀,我的手失了杀人的斗志,它比较喜欢慢慢折磨顽抗的敌人,看是要毁了功力或是分筋挫骨、断手断脚都可以,你喜欢哪一种?”
白冰月终于见识到什么叫作拼命的打法。
“死尤贵!你就不能争气一点吗?竟敢拿我去挡他!还说什么你的生命是为我活的,狗屁!”
几次过招,尤贵都狡猾的拿她当盾牌挡在前头,似乎知道这些人全奉命不敢动白冰月一根寒毛,所以他只要来这一贱招准让他们手脚施展不开来。
“是你刚才说不准我们太卖命的。”
这人竟然还有时间嘻皮笑脸。
白冰月惊险地闪过一刀,差点毁容。
“我哪有这么说!我只说到不准,后面的话根本还没机会说完,其实我的意思是要你们多出点力,不准保留实力。”她都快气死了!
“遵命。”
尤贵不客气的丢开身上的负担——白冰月,害她差点跌个狗吃屎,他趁著天魁来不及反应和本身矫健的身手,几个狠厉的攻势逼得天魁频频倒退,没有刚才出场时的从容和优雅。
尤贵如猛虎出柙的气势将天魁压得喘不过气,几个黑衣人在战场外根本找不到帮忙的空隙,就在白冰月以为可以凭尤贵逃过一劫时,身体突然不自觉地打起冷颤,不用回头,她知道是他正朝他们接近中。
是雷厉海来了!
“尤贵!”
白冰月脸色苍白的大声警告玩得不亦乐乎的尤贵,这个武痴难得遇上可以尽情伸展身手的对象,早忘了此刻最要紧的任务是逃命。
来不及了!
尤贵只要一转身就会月复背受敌,白冰月只好背靠著尤贵,凝聚精神将所有内力集中,准备接住雷厉海即将来到的雷霆万钧的一击。
在冽冽风声中,雷厉海的拳破风而来,带动他周身气流,拂动他身上漆黑的绣金长衫,在夜色中更如地狱鬼王降临。
她当然不是雷厉海的对手,硬接的后果是经脉重创,狼狈的吐出一摊腥红的鲜血。
还好她的莽撞已经替尤贵争取到时间甩开天魁,他反身抓住她的身子后也适时的接下雷厉海下一击,两人劲道强力撞击后同时被震开,尤贵一刻都不敢停留,马上腾空翻了几圈抓著白冰月逃之夭夭。
“圣主?”天魁不明白为什么雷厉海明明有机会,却不追上他们?
“这个叫尤贵的果然比他哥更有看头,不过他们两人都受了伤绝对逃不远。”
“圣主另有安排?”
“无所谓,太容易到手的猎物就失了追捕的乐趣,况且……”雷厉海看向被手下扛著、失去意识的人。
“我们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这是?”死人还是活人?
“把他关进黑牢,每天只给他一碗馊掉的粥,我要看他能不能撑到他的主子来救他的那天。”
“她会来吗?”一般人逃都来不及了。
“一定会,我还知道她这次会躲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就像她把我算得准准的一样,我也同样猜得透她的想法。”
天魁无话可说,他是两年前雷厉海因白冰月的背叛,重新撤换再募集到身边的幕僚,所以对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只是一知半解。
不过照雷厉海这样紧追不舍的态度看来,他对那个女人真的只有恨吗?如果只是痛恨手下的背叛,白冰月早死了不知几百遍了。
但刚才他对那女人似乎也没手下留情……
第2章(2)
“这就是你说的最安全的地方?”尤贵气得跳脚。
“最最安全的。”白冰月有气无力地说。
“骗鬼啊!这种地方……你竟然说这个地方是最他妈的安全的地方?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是黑岳国的宫内!爆内、宫内耶!”
“知道啦!老大,不用你重复讲三次我也知道这是宫内。严格说来,这里只是两年前叛变失败的三皇子被贬后居住的幽煦宫,算是黑岳皇城内最冷僻的地方,寻常人根本懒得靠近,如果没意外的话,确实是最最最安全的地方。”
“只准你自己重复讲,就不准我讲?”
“是啊!”怎样?
尤贵虚月兑的叹了口气,“你的心情倒是很好,就算这里安全又如何?能住一辈子吗?”
“不需要住一辈子,只等把尤富救出来我们就走。”
白冰月看著尤贵突然沉默不语的神情,心知他早为尤富的情形担心得快崩溃,表面上的乖僻其实都只是在作态掩饰心中的慌乱。
“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对雷厉海还有点用处。”
“我知道。”
白冰月本想再说些什么好安慰尤贵,却让突然闯入的雷厉修打断。
“我打听到了,冰月,你的朋友不仅没死,还被关在黑牢里,我听说老二命令看守的人每天只准给他一碗馊掉的粥裹月复,加上他身上本来就不轻的内外伤,能撑过十天就该偷笑了。”
“十天?别人能撑十天,尤富就能撑三十天!我哥虽然不是什么奇才,但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耐力比谁都强。”尤贵不屑地咬牙切齿。
“黑牢的守备还是和过去一样,每两个时辰轮换一次吗?”
白冰月使了个眼神要尤贵稍安勿躁,现在虽非雷厉修得势之时,但再怎么说仍是皇族身分,他们此刻正需要人家的援助就不该失礼。
雷厉修支著下巴喃喃念道:“应该是,我不敢打探得太明目张胆,再加上我是带罪之身不能走出幽煦宫,所以这些消息已经是我能知道的极限了,不过这一年来虽然吏制多有变动,但黑牢关的多是犯案重大的囚犯,防守自然只会更加严密,不会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