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懊恼地瞪着眉目肃敛、表情紧绷的男人,原本高涨的气魄登时消了泰半。
“……要看状况。”江沛晴咽下口水,她很肯定自己最后一句,已经很不争气地全含在嘴里。
孙正楷直接掠过她那一句含糊的语音,满意地扬起俊眉,下一刻他便拉着江沛晴的手直往巷子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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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人强拉着走,江沛晴的脑袋瓜紊乱到打成结。
难道她注定要登上社会版头条?
黑社会寻仇,无辜女子遭波及,身中数刀性命垂危!
她不断瞥着紧追在他们身后的人影,丰富的想象力远比被“追杀”的恐惧更加真实。
江沛晴抑止不住的哀怨尖叫,成为暗巷里唯一的声响。
“该死!”孙正楷搞不清楚这女孩是不是脑袋秀逗了,他有种想封住她嘴巴的冲动。
要不是他眼尖地瞥见体育K报记者,又怕记者拉着她乱问一堆,他才不会拉着她一起跑。
孙正楷没办法阻止她的尖叫,在眼角瞥见可以暂时藏匿的暗巷时,他一把将女孩拉进了巷子里。
“闭嘴!难道妳不知道我是谁吗?”他将她压在石墙上,摀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
他的手很大,摀住她嘴的同时也一并阻断她的鼻息,江沛晴眼眶含泪,只得痛苦地点了点头。
呜!难道她今天注定要和不良份子牵扯不清,好不容易吓走了鬼祟的,却又迎来大瘟神?!
如果佛祖可以保佑她平安无事,她明天一定要去拜拜、要去找人收惊。
“妳一路鬼叫什么?”女孩的表情让孙正楷觉得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一双黑不溜丢的眸子,更激起他不曾存在的同情心。
可恶。明明是她先招惹自己,为什么还露出一副怕他把她吃了的害怕表情?
孙正楷揉揉眉心,甩开心头奇怪的情绪,将注意力转向暗巷外的转兵。
他颀长的身子才往外探出几分,正想确定还有没有人跟来时,他感觉到衣襬被人轻微的扯动着。
孙正楷瞥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老大,你放过我好不好?”江沛晴发出可怜的低鸣,一双漾满雾气的眸子更充满了说不出的无奈。
男人的注意力倏地回笼,他半挑起眉瞅着她。“妳刚刚叫我什么?”
江沛晴被他的利眸一扫,心一凛,刚萌生的勇气又缩回去,没用地躲了起来。
“妳刚刚叫我什么?”他又冷冰冰地将话重复问一次。
这女孩看起来不像傻子,不过自从被他拉着跑后,她似乎变得十分怕他。
一思及此,孙正楷的语气不自觉地缓和许多。
江沛晴瞪着他,答非所问地开口。“其实……哪个老大没被追杀过,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我相信你应该是个正义凛然、有情有义的老大。”
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诡异想法,江沛晴吐出这一段让人听不出是褒或贬的话。
孙正楷瞠目结舌地瞪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身上哪个地方让妳觉得像老大?”
“冷面悍将”是同队队友赐给他的封号,但她如此夸张的认知,简直可以列为年度笑话冠军了。
“啊?”江沛晴愕然接收到他眸中过于精灿的眸光,当下……她尴尬得有种想咬舌自尽的冲动。
她刚刚……究竟说了什么啊?
“该死!不要再让我把话重复第二遍。”孙正楷此刻的语气,森冷得足以冻死周遭所有生物。
江沛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她悄悄挪移身子,企图从他身旁逃开。
但她别脚的小动作哪能逃过他的法眼,孙正楷直接扬手挡住了她的去路。“妳先别走。”
他不确定K报记者是不是还在附近徘徊,如果她想走,那他必须“警告”她,乱说话会有什么下场……
“如果待会遇到奇怪的人问起我的事,妳就说妳什么都不知道。”他利用她对自己的误解,故意握起拳头在她面前挥了挥,眼神阴鸷。“懂吗?”
江沛晴一听到他的特赦,眼神掠过他的拳头、他的“恐吓”,立刻点头如捣蒜地说:“懂!你救我一次、我帮你一次,咱们今天扯平;以后不小心见面,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OK!”
她的话让孙正楷忍不住扬起浓眉,这是第一次,有女孩子急着和他撇清关系。
“再见!”江沛晴微微一顿,不!最好是“再也不要见”,她只是一介平凡的小老百姓啊,这种惊心动魄的生活压根不适合她。
于是她清清嗓子,红着脸再次开口道:“那个……拜拜。”
瞧她一副急着撇清的模样,孙正楷也不想浪费口水解释刚才的事。
至于她把他当成怎样的人那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们以后也不可能会有交集。
孙正楷微微地松了口气,双手斜插在口袋里,背对着她缓步离开。
至于江沛晴,她跑了几步后还是忍不住频频回首,一直到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彼端,她才没命似地往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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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沛晴苦命地经历了一场风波,当她瞧见眼前灯火通明的公寓大楼时,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大楼管理员林伯眼尖地瞧见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爽朗地出声对她打招呼。“沛沛又被狗追了啊?”
“呵、呵!”江沛晴对林伯无奈地干笑两声,继而扯出一抹苦笑。
“哈哈!一定是因为妳长得太漂亮了,那些流浪狗才会对妳紧追不放,放心,林伯再帮妳打电话给抓狗大队哦!”
林伯呵呵笑出声,温柔的言语里有着淡淡取笑的意味。
然而江沛晴没来得及脸红,听到林伯关心的语气,她马上想起那个可恶的黑社会老大、还有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
讨厌!她怎么会突然想起他?
江沛晴用力地晃头,想把脑子里可恶的影像狠狠甩出。
“没关系啦,被追几次就会习惯了吧!我想『那一只狗』一定是闻到我身上的肥油味,特地要让我运动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她就和狗“特别”有缘,举凡她所经过之处,野狗也会跟着聚集。
二十年如一日,这种情况从未改善过。
林伯听到她自我揶揄的话,被她逗得笑不拢嘴。“玩笑归玩笑,妳有没有被吓到,要不要林伯帮妳预约到『神婆』那边收惊?”
他话一说完,真的拿起电话就要帮她打电话预约。
“林伯别急,等我今晚睡不着再说吧!”林伯的热情让江沛晴很感动,或许就因为他的热情、善良,所以大楼里每一户人家几乎都与林伯有不错的互动。
当然她也不例外。
“也好,林伯值班到十一点,如果睡不着再来找我泡茶、聊天。”
“知道了。”江沛晴点了点头,或许因为与林伯闲聊、心情愉快,霎时心里的烦躁与不安都消解了一大半。
“来,妳姐姐托我把这个交给妳。”他把一个信封交给江沛晴,再附上一袋还有点余温的晚餐。“不早了,早点上去休息吧!”
“林伯晚安。”江沛晴按了往楼上的电梯,礼貌地向老人微笑道别。
当林伯温暖的笑容被电梯门隔绝后,江沛晴瘫软的靠在扶手边,再一次庆幸姐姐当年没跟着爸妈移居温哥华。
她还记得父母决定离开台湾,移民到加拿大时,姐姐才结婚而她高中刚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