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起眉,项雪沉有些懊恼。“遇上你,我的自制力溃不成军。”
双手自动勾上他的宽肩,她瞠著那深邃晶莹的黑眸,羞涩道:“那就沦陷吧!”
“雨儿……”
紧紧熨贴著彼此滚烫的肌肤,两人的衣物竟不知何时已褪尽地相偎在床上。
霍地,旭见那由左肩延伸至腕的长疤让他吓了一跳。
“这伤口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我想了好久,还是没答案。”感觉到他迟滞的动作,她轻喃地说道。
当项雪沉细碎的吻落在那道疤上时,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著。
“我是你的……这一辈子……”旭见感动而柔顺地任由男子在她身上撒落下情动的炽热火种,脑中掠过的唯一想法,是她将成为他的妻。
“我爱你……雨儿……”
浓浊的情意随著哑音声声落入她耳畔,十指交扣地握住彼此的手,她将自己交付于他……直至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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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胶似漆了一整个下午,项雪沉几乎已忘了祥凌公主的存在,直至晚膳两人才相偕至厅前,他打算先让雨儿见过广叔,再一同用膳。
岂料才至厅前回廊,一抹尖锐的嗓音便由两人身后响起。
“这丫头是你的妾吗?”
祥凌眸光锐利地瞪著两人十指交扣的亲密模样,一把妒火在她胸口猛窜著。
扫过祥凌公主,项雪沉的双眼变得阴鸷。“你说什么?”
“是暖床的侍妾吧!瞧她那平凡的姿色也难登大雅之堂,合该是侍妾的命。”祥凌见不得她被项雪沉呵护的幸福模样,冷嘲热讽忍不住就成串逸出。
“她是我项雪沉未过门的妻子。”紧握住旭见的手,项雪沉眉目肃敛地让人瞧不出他隐忍的怒意。
“你……谁准你娶妻了!”难以置信地扬高嗓音,祥凌拼命跺著莲足。“不准!不准!”
敛下眉,项雪沉开始质疑祥凌公主的真正来意。
靶觉到那明目张胆的恶意,旭见扬起眉望著身旁的男子问:“这位姑娘是?”
“无需理会。”强压住心底沸扬的情绪,他对旭见轻扬起一抹抚慰的浅笑。
“项大哥……”踩著碎步,旭见疑惑地猛瞧著身后面色铁青的贵气女子,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何反应。
一转入正厅,他叹道:“她就是让我头痛的娇客,真不知皇上怎么会答应让她来这里,祥凌公主的话你千万别信以为真,知道吗?”
“她是公主?”旭见讶异道。
侧目觑著她一如往昔的脸庞,他退了一步低头深深凝视她。“我的话你到底听进了几分?”
“傻瓜!我不会当真的啦!”捏捏他挺直的鼻梁,旭见灿烂地扬起笑保证著。
其实由他紧张的神情,旭见便已知道自己在他心中占有多大的份量,更别说他那双黑眸里闪烁的情意有多明显了。
吐了一口气,项雪沉终因她的话而放下心来。
重新握住她的手,两人一转身便对上广叔灰眉紧拧的震撼神情。
不解地望著老人家血色尽褪的模样,项雪沉敏锐地嗅出厅中漫扬的诡谲气息。
“她……是你……的新娘?”颤抖的指著项雪沉身旁纤弱娇柔的姑娘,广庆面色僵冷,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广叔……”
微挑起眉,他有些惊讶广叔暴戾的面容。正疑惑间,蓦然一道身影由他身旁倏然掠过。
几乎是一瞬间,广庆已曲手成爪扣住旭见纤细的颈子,厉吼道:“你这妖女,竟然还有胆走进项将军府!”
“唔……”感觉到咽喉住被紧掐住,旭见被这突然发生的状况给震慑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骤地失了方寸,微启著唇发出痛苦的喘息,完全不知广叔颠狂的怒意因何而起!
“广叔!放手!”按住便庆的肩头,项雪沉语气陡硬地制住他的身子,却无法拉开他抑在雨儿颈间,劲力汇聚的夺命意图。
“她一条人命抵不过项家百条人命!”紧紧瞪著那张他永远忘不了的绝色面容,广庆的双眼蒙上嗜血的红雾。
拧起眉,旭见痛苦的挤出破碎的句子。“你……说什么……我……不懂……”
好痛苦!窒息的感觉袭上,薄汗悄悄布满秀额,在意识逐渐涣散之际,一张张狰狞带血的笑容在她面前扭曲、扩张。
妖女……你要偿命!你要偿命!
炳!炳!报应!这是报应!炳!炳!
许多声音在耳边萦回,旭见依稀靶觉到自己即将陷入那浑沌之中。
“广叔!”眼见著雨儿的表情由痛苦趋向宁静,他大惊之下只有施展内力震开广叔。
一股强劲的力道分开了两人,广庆与旭见相继倒地。
窒人的感觉逐渐远去,旭见被猛灌入鼻的清新空气呛到,不住猛咳著,尚不及回神,广叔便凄厉地吼著:“那妖女是十多年前,灭府的东厂杀手之一!千万不能放过她……千万不能放过她啊!”
第七章
“她是东厂杀手!当年你重病在卧,整个人糊里糊涂,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是她削去你的发冠,假意要放走我们,却趁众人松懈之际将在场的大夫、丫头全都杀死,无一幸免……”扬起悲伤怨怼的眼眸,广庆深恶痛绝地落下泪。
他不甘啊!那场灭府的屠杀肇因於东厂觊觎项府彪炳辉煌的战绩,仅仅因此啊!
“不……不是!不是我……”无意识地拼命抗拒著那声声指控,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做恶梦了。
扬起氤氲泪眼,她求救似地转向项雪沉。“项大哥,我又做恶梦了是不是?!你告诉我……是不是?”
她不能相信,她的梦,不!不是梦……是真真实实发生过!
她……是个杀手吗?
那隐藏在失去记忆的洪流里,她的真正身分……是个杀手?
项雪沉望著那张茫然不知所措的脸庞,感觉到自己的心被撕裂成千百万片。
无语的静默流转在彼此之间。
蓦地一抹凄厉号叫猛地爆出,广叔扑向前去隔开两人情意流转的视线。“我听他们唤你旭见白狐,在你的手腕是不是有一道两寸长的伤口?当时你拿著短刀伤了自己,还直嚷著要我们快走!你忘了吗?
炳!我们还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却没料到一转身,所有的人都被她的党羽给杀死了……那时我几乎就要相信她的虚情假意……但事实证明,她的血是冷的……太可怕了……”
便叔的话让项雪沉的心猛然被撞击了下,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雨儿除了左手臂上的长疤,腕上的确还有一道伤疤……因为今日的欢爱温存,他才知道的。
因为那道疤,她的身分在瞬间被证实。
“旭见白狐……”当这四个字撞入耳中时,似有千百万根针同时刺中她的胸臆。
为什么,这个名字让她感到痛?!
为什么脑海里搜寻不到任何足以让她大声反驳的话,为什么?!
“杀了她!”
一道炫人的闪光落入眼底,项雪沉瞥过头见到广叔粗嘎地开口嘶吼。
悲怆的嗓音让旭见的心猛地一紧,那椎心之痛绞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瞧不见他的脸庞,在瞬间她仿佛跌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悲苦至极啊!那空空荡荡的回忆让她哑口无言地挤不出半句话。
唯一的感觉只有无止境的阴郁,涩然封锁住她的无奈。
“杀了她!为你的父母,为项家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报仇。”广庆痛心疾首地催促著。
恍恍惚惚接过长剑,项雪沉被胸口剧烈起伏的思绪扰得无法思考。
信是不信?是广叔?又或者是雨儿?谁是谁非?
究竟他该如何解决眼前的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