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牠看去,咏儿那水灿的美丽双眸差点没掉了下来。
呵……有人施着水上飞的轻功往她的方向而来呢?!
间着山林水色,那人身上的藏青布衫与及腰的金褐色长发,随着动作在风中飘荡;那宛若大鹏展翅的俐落姿态,简直就像武侠剧里的男主角一般,给人无限的遐想空间。
天啊!真是帅呆了!
直直瞅着那劲瘦颀长的身影,咏儿有种直想鼓掌叫好的冲动。
“当归,走!”目光略过身旁的女子,男子朝着大狼开口。
不自觉地,咏儿被那宛若醇酒般的低沉嗓音给吸引了。
那嗓音就似一抹掠过湖面上的清冷微风,轻柔却醇厚,无形中给人一种沉静而稳重的感觉。
当他的身子不着痕迹地轻然落下时,咏儿瞬时明白了。“我知道了,你们在拍片!”
看着眼前似人间仙境的场景,咏儿想到大导演李安的武侠巨作,一颗紧绷的心终于安心不少。
原来实验的强大磁波应证了樊尔所推论的空间学说,只不过空间的转换并没办法穿越时空,只是让她转移了地方。
“请问一下,这里是哪里啊?!”无视于男子对她视若无睹的漠然,她扯着灿烂的笑容问。
冷冷瞥了咏儿一眼,男子用一种明知故问的鄙夷眼神看了她一眼后,继续往前走。
厚!这个人的个性真差耶!真没礼貌。
挪动着脚步,她上前堵住他的路。“你这样不行哦!没人告诉过你做人姿态摆得太高是没办法成功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
咏儿边义正词严地说着,眼神边不自觉地停滞在他微露出的健硕结实的胸膛,竟莫名地想入非非。
虽然眼前的帅哥人是冷了点,但至少身材练得还不错,横看竖看,这体格、模样都具有成为偶像的条件。
“姑娘有何指教?!”男子漠然的嗓音一落下,便适时打散了她满脑子的黄色思想。
男子那带着淡淡药草香的金褐色长发随风抚过她的颊,骚骚痒痒的。
蓦地,一朵红云在颊上落下,咏儿尴尬地清了清喉,转转黑溜溜的眸子问:“这是哪里?呃……好吧!坦白说,我迷路了!”
总不能告诉他,她是因为受磁波影响而莫名其妙被送到这里的,别人听了不骂她疯子才怪!所以她只能顺理成章地扯了这么一个谎。
“羊峒。”不带任何感情,烈竹逡简单扼要地回答了她的疑问。
“羊峒?”微皱起秀眉,咏儿思索了会后才扬起一抹尴尬的笑容,不解地问:“这是什么地方?”
冷冷瞅了她一眼,烈竹逡扬起俊眉,不予理会地转身准备离开。
“喂!不准走,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耶!”
明明见他走得轻松自若,为什么跟在他后面,她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的体力变差了吗?
无视于她扬高的语调,烈竹逡顿下脚步,眺着远方漠然开口。“『何药九寨』、『翠海』,随姑娘怎么称呼都可。”
想来这姑娘来自远方,他索性将答案一并说出,省去开口解释的麻烦。
“『何药九寨』、『翠海』……”突然窜出一堆奇怪的地名,咏儿模不着头绪地拧起了眉。
霍然,脑中闪过爷爷对她说过的历代祖先史。
“其实咱们汪家虽然世代为医,但四处采药的祖先因为看诊不收诊金而过着十分贫困的生活。结果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在『何药九寨』采了不少珍奇的药物,将这些药草卖到各地后竟赚了不少银两,最后才在京城落脚,开了百草堂啊!”
“『何药九寨』?阿公,那是什么地方啊?”
“呵!傻孩子,那是四川九寨沟的古称……”
“哇!好好玩哦!阿公,那接下来呢?这个发了财的祖先后来有什么好玩的故事流传下来吗?”
“嗯……这可难倒阿公了,祖传大全内只大略提到这点,之后的事,早就佚失了……”
这么说来,目前她正在四川九寨沟喽!
一思及此,咏儿险些没尖叫出声。天啊!她怎么会被送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大陆和美国差好远耶!
天都要黑了,她不能孤身留在这个人烟罕至的地方。
于是她当机立断,立刻捉住他的衣角。“可不可以请剧组收留我一晚?”
蹙起眉,烈竹逡以极度不悦的眼神瞪着眼前身形娇小的女孩,不发一语。
这一正面迎视,让咏儿看清了他俊雅脸庞上的缺陷,不禁皱紧了眉头喃道:“你是什么角色,怎么非得画上这么大的胎痕?”
由额角到下颚,那一大片透着浅咖啡色的胎痕布在他俊雅的右脸上,并不丑,只是有些可惜罢了。
“姑娘请自重。”他刻意让自己的脸清楚映入她的眼,想借机吓走她,却怎么也没想到,在她脸上没看见预期中吓得花容失色的脸庞,反而见到了他无法理解的打量眸光。
“唉呦,求求你别姑娘、姑娘地喊,我都快被烦死了,算我拜托你行不行!”合起双掌,咏儿乞求地开口,当夜色愈暗,她的心便愈发毛。
九寨沟这地方美是美,但真要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她可不要。
“既然妳有本事来到这里,就该知道怎么回去。”他向来便不是热心的人,纵使眼前的女子以哀求的眼神瞅着他,他亦无破例的打算。
“你……”咏儿从没遇过这么冷漠的人,一听到他的答案,一把无名火便这么升了上来。“枉你还身为男人,你没当过童子军?难道你不明白日行一善的道理吗?天啊!世界就因为多了你这种冷漠的人,人情才会愈来愈淡薄。见我一个弱女子,难道你一点悲悯之心都没有吗?”
劈哩啪啦的念了一长串,她终于松了口气,谁知男子还是以极度冷淡的眼神瞅着她道:“随妳,番婆子。”
顶着一头红色怪发,念着一堆他听不懂的话,烈竹逡只能落下这么一句话。
“你、你骂我什么?”指着他,咏儿难以置信地问,一张俏白的小脸蛋透着生气的红晕。
瞥了她一眼,烈竹逡显得不耐地暗叹了一口气。“没什么,总之别再跟着我就行了!”
他的语气轻轻淡淡,就像湖畔边逐渐漫起的雾,给人一种虚冷而捉模不定的感觉。
那冷默对向来热心助人的咏儿而言,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瞪着那已背过身去的颀长身影,就在咏儿抬起腿想踹醒他良心的同时,男子竟突然转身──
千钧一发之际,她那双匀称的玉腿适时缩了回来,但身子却也因为用力过猛而跌坐在地。
“妳做什么?”打量着她颇为诡异的姿势,烈竹逡再一次皱紧了眉宇。
“噢!天啊!我……我的腿好痛,呜……我好可怜,我没办法走路,一定会死在这边……搞不好……搞不好就这么被水怪给吃了也说不定……”顺着情势,咏儿不顾面子地使出了苦肉计,一双澈亮的眸子硬是戏剧性地挤出了几颗惹人垂怜的小泪珠,企图唤醒那冷漠男人的良知。
“这里……”
他想开口,咏儿却立刻堵住他的话,下了第二帖猛药。“先生你不用管我了没关系,我不会造成你的困扰的。呜……我自己一个人爬回去算了……”
觑着咏儿那过分戏剧化的演出,烈竹逡不为所动地道:“我只是想告诉妳,水怪长年潜居在往上行的长海,五彩湖目前还算安全,妳只要别弄错方向便成了,告辞。”
语落,烈竹逡便唤着当归往山林尽头迈步而去。
水……水怪?!他刚刚说了什么?
咏儿难以置信地吓得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堵住他的路,压低了姿态道:“拜托你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边,不如你开个条件,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做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