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好吗?”廖洪艾姿看得浑然忘我,就连身边悉心伺候她的“保罗”她都懒得搭理。“上次是谁跟我说她喜欢肌肉猛男的?”
“我。”标准的一失『言』成千古恨,她很无奈地承认了。
猛男秀不是不好,王怡茹也不是不喜欢看,只是……
唉,该怎么说呢?王怡茹总觉得自从踏进这个地方之后,自己头上尴尬又无奈的线条似乎以平方速度在增加中。
蓦地,她的掌心传来一阵奇怪的触感,王怡茹低头一看,“姨妈,妳这是干嘛?”手中竟多了几张白花花的钞票。
“傻丫头,给妳去打赏的!”廖洪艾姿眼神暧昧地努了努嘴,示意她上舞台去。
“我?开什么玩笑!”王怡茹宁可A下来自己花。
“怕什么?姨妈给妳挺着!”
说着,廖洪艾姿便一把把她往舞台的方向推去,王怡茹跌跌撞撞,正好遇上等候打赏的舞者,他们二话不说便前簇后拥的把她送上了舞台。
舞台上旋转的五色灯照得她头晕目眩,耳边那一阵阵的掌声和叫嚣声似乎是因她踏上台的“勇气”而起,王怡茹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不过猛男们可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只见一个个身高一八○的大男人又是拉着她的手绕圈圈、又是环着她扭腰摆臀,只差没把她抱起来,丢来丢去当球传。
也许是天财使然,经过这一番“蹂躏”,王怡茹手中那五千块竟然还好端端的被她握在掌心,任冷汗一点一滴地将之湿透。好不容易,这段“与男共舞”在音乐渐弱中即将到达尾声,王怡茹看着表演的猛男们陆续退场,不由得开始纳闷起手中的钱该如何处置?只见最后的那个猛男朝她招了招手。
傍你吗?她把藕臂伸得直直的。
不料,他竟不收,反而示意她再靠近一点。
王怡茹再走近了一点点,两人的距离由一公尺变成了八十公分。
“喏,这是给你的……你不要吗?”她结结巴巴地道。
猛男背着双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其实现场的人都知道此时此刻该怎么做--只除了王怡茹。
“快拿走呀!喂,我要下去了,拜托你快点把钱拿走啦!”
猛男丝毫不为所动。
“笨丫头!”廖洪艾姿看不下去了,站出来道:“妳应该把钱塞在他的……他的……”大庭广众之下实在很难说出那两个字,她只好拼命用两手在大腿根部比着。
在廖洪艾姿不计形象的牺牲演出下,王怡茹终于明白了。
“不会吧?!”好猥亵喔!她回看猛男一眼,他面带微笑的点点头。
“快点啦!妳打算在台上耗到打烊吗?”廖洪艾姿扯着喉咙道。
算了,她决定豁出去了!王怡茹闭着眼睛、咬紧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钱塞入猛男的黑色性感小裤裤里,随即冲下台。隐约中,她觉得塞钱时彷佛被某种纤维物刮到指尖,引起全身一阵鸡皮疙瘩。
好--恶--心--哪!
王怡茹在自己的尖叫声中冲回座位,然后抓了外套便往大门走。
“怡茹,妳上哪儿去呀?”
“我受够了,我要回宿舍!姨妈,妳慢慢玩吧,我先走一步了。”她现在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妳知道怎么回去吗?要不要我送妳?”
王怡茹的脚步顿了顿,对着姨妈回眸一笑,“不用了,妳多留点时间给妳亲爱的保罗吧!”
哼!说什么要为她安排“余兴节目”,还不是假公济私……
王怡茹在长长的走廊上,边走边生气的想着。走着走着,她突然被一个巨物绊了一下--
吓!是个人呢!
“喂!醒醒呀!你为什么在这里睡觉?”王怡茹拍着那个一身酒气的家伙问道。
孟一樊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恍恍惚惚的冒出一句,“我真的不能再喝了……”说完,他又晕死过去。
“喂!”真麻烦!王怡茹蹙起柳眉,向来热心助人的她立刻四下张望开始找救兵,正巧,有一个侍者打扮的少年正推着一辆调酒车走过,她立时大叫道:
“喂!快来帮忙呀!你们有一个牛郎醉倒在这边了啦!”
“牛郎?别讲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我们这里都是用『少爷』来称呼的。”他虽如此说,但还是走了过来。
岂料,那少年走到孟一樊身边,却没有扶起他,反而是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很久。
“怎么了?”王怡茹不由得问道。
“这个人不是少爷呀!”
“嗄?”王怡茹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你管他是老爷还是少爷,快点!救人要紧呀!”
“对不起,我帮不上忙。”那少年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冷冷的起身准备走人。“我们店里的规定很严,我不想惹这个麻烦。”
“喂!你很没人性耶!”
孰料,那少年对她的指责充耳不闻,只是快步回到自己的酒车旁,一晃眼便不见踪影。
这下可好,走廊上又恢复原本的宁静了,王怡茹望着烂醉如泥的孟一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喂……”再怎么叫也没用,这人醒不过来就是醒不过来。“讨厌啦!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一个个都没心没肺,连帮个忙都不肯!”
要回去找姨妈吗?
这个念头冒出不到一秒就她推翻,王怡茹心里有数,照艾姿姨妈的个性,若她这样跑去向她去讨救兵,搞不好救兵没讨到,自己反会挨一顿骂,还是算了吧!
“猪头!”王怡茹气馁的往他的腰上K一拳,谁知道她的粉拳正好捶到了某些不规则状的硬物,痛得她哇哇叫。
真是应验了一句--人在衰时,真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他到底藏了什么宝藏呀?王怡茹心里纳闷着,一翻开孟一樊的风衣,赫然发现里面有大大小小、或拉炼、或扣式的口袋不下数十个!王怡茹在讶异这衣服怪异之余,也逐一打开来看,皮夹、手机、B.B.Call、车钥匙、瑞士刀、奇怪的本子、几个小药包……还有一架迷你望远镜?!
“我的天哪!他带这个干什么?”这年头,怪人真是愈来愈多了!
王怡茹放下望远镜,低头时却见他的腰边有一把长长的号码牌钥匙。
“昌怡旅馆的钥匙?”原来这家伙就住楼上呀!王怡茹看着手中的钥匙,再看看地上摊成“大”字形的孟一樊,不由得开始犹豫起来……
“孟一樊,民国六十七年五月十七日生……”王怡茹边擦着头发,边从那黑色的皮夹里掏出证件来看。
冬天还是洗热水澡最舒服!她幸福的想着,深深觉得高级旅馆的按摩浴白果然不同凡响。
经过了这一番的折腾,时间早过了午夜时分,当然也过了王怡茹回宿舍的门禁时间。冷冷的夜里,外头既没公车也没捷运,她还不至于胆大包天到敢独自叫车回老家,碰上坏司机事小;若让她老妈知道她三更半夜的还在外头闲晃,一定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别忘了,她老妈和艾姿姨妈的凶悍,可是同一公司出品的呢!
“喂!手机借我用一下喔。”她当然是问心安的,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孟一樊根本不可能回答她,他早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王怡茹拿起他的手机开始拨号--
“喂?姨妈,我是怡茹啦,妳在哪里?”
“我?我现在和保罗在华西街吃消夜。蛇肉喔,很补的,吃了会长生不老呢!”
闻言,王怡茹的额上马上浮现一堆黑线。吃蛇肉?都几点了呀?他们还真有闲情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