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韩蕊的反应是扭身急欲下地,却挣不开腰腿上的紧箍。
“哎!都说了等一下,妳怎么还乱动。”凌伟辰一副面对不听话小孩的无奈状。
“可是……可是……”韩蕊放弃地住了嘴,在心里叹口气。
老是这样,她老是莫名其妙落入他怀里,而且除非他喊停,否则她休想月兑离他。
“小心,别摔倒了。”凌伟辰忽然放下韩蕊,并及时扶住没心理准备以致脚下一颠的她,她这才站稳。
罢才真的有观光客将他们拍摄入镜吗?但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心律恢复正常,如何无视于凌伟辰还握着她的手。
“来吧,继续我们的徒步之旅。”一派悠哉,凌伟辰牵着韩蕊向前走。
她应该抽回自己的手,她应该!
可是,她已经习惯他掌心传来的暖意,她已经上瘾,一如对他的吻上瘾。
于是,他们手牵手,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漫步同游过河岸的贝尔法斯特军舰、莎士比亚环形剧院、泰德现代美术馆及伦敦水族馆。
他们又搭乘世界最高的摩天轮“伦敦之眼”,从透明的座厢俯瞰旖旎市景,并在大笨钟雄浑的报时声响起时,伫立西敏桥上,凝赏富丽庄严的西敏寺与国会大厦。
当晚风轻拂,他们由西敏码头搭上观光游船返回塔桥码头,只见夕晖洒映河水,并将沿途的滑铁卢桥、圣保罗大教堂、伦敦塔等建筑景观炫染出浓郁的神秘气息。
下船后,凌伟辰带韩蕊走向地铁站,韩蕊却指着马路。
“我们可以坐那个吗?”引发韩蕊兴趣的,是红色车身的双层巴士。
凌伟辰的答复,是立刻拉着她冲上正停在站牌的巴士,直登第二层露天车厢,往视野最好的第一排位子坐下。
“你怎么看也不看路线就冲上来?万一载到不知名的地方,迷路了怎么办?”一向不适应冲动行事,韩蕊担心地说。
“无所谓。载到天涯海角无所谓,迷路无所谓,有妳作伴,怎样都无所谓。”凌伟辰柔声回答,一种莫测高深的讯息写在双眸,眸光闪漾灼热的异采,直可勾人魂魄。
韩蕊奋力抗拒凌伟辰眸光织就的咒语,谨慎地诠释前半段话,忽视后半段话。
“这叫即兴观光吧,你今天特别偏爱意外的旅程,晚出发无所谓,拖时间无所谓,连迷路也无所谓。”
“伦敦的巴士跟地铁一样,都是观光的便捷工具,就算想迷路也不容易。”似乎察觉韩蕊的不安,凌伟辰转视街道当起解说员。“照巴士的走向看,应该会经过牛津街和摄政街,那是最繁华的商店区,如果妳想购物,我们可以按铃下车。”
“不用,我没东西要买。”与其瞎逛,不如坐在车上浏览街景。
“但我们总要下车的--”凌伟辰很快涌现主意。“啊!我们就挑个可以吃晚餐又有夜间活动的地点下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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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地点是幅员广大,涵盖伦敦动物园、玛丽皇后玫瑰园及露天剧场的摄政公园。
虽然动物园已逾开放时间无法参观,但玫瑰园万紫千红的花朵及芳馥醉人的花香,已让韩蕊不虚此行。至于夜问活动,则是露天剧场上演的歌舞剧“爱情灵药”。
像许多观众一样,他们边看演出,边以在现场买的饮食裹月复充饥。
舞台上,纯朴的青年内莫里诺爱上顽皮的姑娘阿迪娜,阿迪娜不仅不回应,为了捉弄内莫里诺,还答应嫁给另一位追求者贝尔科雷军官。婚礼前夕,江湖医生杜卡马谎称有灵丹妙药可挽回阿迪娜的芳心,贫穷的内莫里诺为筹钱买药,只好加入贝尔科雷的军队签下当兵契约。阿迪娜获知此事,深受感动,真的爱上内莫里诺,取消婚礼并帮他赎回当兵契约。
轻快的歌舞、逗趣的唱白,加上荒谬但迷人的情节,令韩蕊看得津津有味。
直到散场走出公园,韩蕊仍愉快地回想着故事。如果歌剧都这般有趣,她倒不反对再多看几出。
“妳认为……世上有爱情灵药吗?”一直安静伴着韩蕊的凌伟辰忽然问。
“有啊!药方是美丽的脸孔,灵药就在诱人的眼中。”韩蕊借阿迪娜的台词揶揄。
“妳不可能赞成那种论调。”凌伟辰用的是直述句。
“为什么不?”韩蕊好奇他的笃定从何而来。
“直觉。没有内涵的美丽就像隔夜的茶,对健康有害,不喝为妙。”
“人多半不会考虑内涵,往往美丽当前就产生爱情,就算是毒药也照喝不误。”
“那是迷惑,不是爱情,不是真正的爱情。”
可是,他爱上了韩姿。尽避他阐述得头头是道,他却爱上了韩姿。
“所以,你爱韩姿,是因为她的内涵而不是她的美丽?”话里不禁挟带了讽刺。
她应该管好自己舌头的,她无意显露出内心的情绪,但她控制不了嫉妒的恶魔。
再者,她与韩姿同个模子制造,同样的长相与身材,凌伟辰若昧于外表,怎会只爱上韩姿而非她?所以,把他爱上韩姿归因于外表,未免失之公允。
她偷瞄凌伟辰一眼,以为会在他脸上看见不悦,但他神色平和地瞅着夜空,踩在人行道上的步伐依旧不疾不徐。
他没听出她的讽刺吗?还是正在思考如何回应?
“天色愈来愈暗,好像快下雨了。”完全不相干的回应,打乱了韩蕊的揣测。
“啊?”韩蕊随他瞥向夜空,粉靥旋即感到凉意,雨丝飘落的凉意。
“人真是不能偷懒,才一天没带伞就遇上下雨。”虽在自我埋怨,凌伟辰仰天承受雨点的面孔却泛着笑。
“你曾带伞吗?”韩蕊困惑地回想。
“放在汽车后车厢,所以妳没发现。伦敦阴湿多雾,随时可能会下雨,雨具是每天出门必备的,可是今天没开车,我就偷懒的把雨伞省了。”
阴湿多雾?她一点也不觉得呀!她只领受到阳光与微风。
“伦敦的守护神特别眷顾妳,从妳抵达直到刚才,都给妳好天气。”看出她的疑问,凌伟辰解释。
“既然眷顾,为什么不眷顾到我离开为止呢?”韩蕊合掌对天,煞有介事的祈愿,并不把守护神之说当成无稽之谈。
“那妳就见识不到伦敦的真实面貌了。守护神的安排有祂的道理,祂一定认为时候到了,该让妳看见雨中的伦敦。”
“我是不讨厌下雨啦,不过,祂能不能安排眼前突然出现地铁站或计程车,好让我们躲开雨势?再淋下去,我们会像掉进水里。”韩蕊明知不可能地闲扯。
谤据来时的经验,此刻他们仍在公园外行人徒步区的范围,离地铁站或可以拦计程车的大街尚有段路。
“啊,守护神答应妳的请求了。”
答应?韩蕊心里刚升起问号,已被凌伟辰拉着往前跑,跑入一处绿藤形成的天然遮棚。
“不错呢,我们在这里等到雨停再走。”凌伟辰愉快地说,半片臂膀暴露在雨中。
遮棚深而窄,站一个人绰绰有余,两个并立却嫌拥挤。
“过来一点,你淋到雨了。”韩蕊朝左挪空间给凌伟辰,变成她的臂膀被打湿。
“这样不行,有个办法可以两全其美,好吗?”凌伟辰语焉不详地征询。
韩蕊尚未弄懂,凌伟辰已退一步将她拉近,从背后抱住她。
“空间够了,只要变通一下,问题就解决了。”温热的鼻息,随着凌伟辰的话语拂过韩蕊的耳畔,害她呼吸急促。
这算哪门子变通?而且,他干嘛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一派闲适自在,好似天生就有权利搁在那儿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