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回家中,推开摇摇晃晃的木门,看见大厅内躺着三具尸体,其中两具正是爹与娘。
他尖叫着拔腿狂奔到尸首面前,泪湿了满脸。
爹和娘彼此相拥,就像平常一样的睡去,没有痛苦的表情,彷佛死亡只是踏上另一个旅程。
童进见状,伤心地伏在尸身上大哭。
他的哭声恰巧引来一群人的注意,他们是驻守当地的官兵,正巧在附近巡逻时,看见童家庄黑烟四起,所以前来查看,没想到整个童家庄已被山贼洗劫一空了。
“小弟弟,你别哭了。”谢鉴安慰他道。他是这群官兵的将领,看见童进伏在两具尸身上嚎啕大哭,猜测应是他的亲人,于是向前安慰。
童进哭得很伤心,还不断抽噎着。
“你还有别的亲人吗?”谢鉴问道。他之前已命手下去附近找寻是否还有幸存者了,但据回报,这帮山贼手段凶残,除了眼前这个小弟弟外,已无其他幸存者了。
他点点头,带着谢鉴来到刚刚带妹妹躲藏的地方,可是找了许久,却都没有见着妹妹小小的身影,他大声叫着妹妹的名字,却始终没有人应答。
他愈喊愈紧张,不断四处搜寻着。
谢鉴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留有几个清晰可辨的脚印,研判这位小弟的妹妹应该是被山贼给抓走了。
童进大慌,妹妹竟然被山贼给抓走了!
双亲已亡,唯一的妹妹又被山贼抓走,童进慌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眼泪只是不停地流着。怎么办?他答应了爹娘会好好照顾妹妹的,现在妹妹竟然不见了,该叫他如何是好?
一时之间,童进整个人彷佛失了魂,连谢鉴接下来的问话,他都无法反应,只觉眼前一片茫然。
谢鉴见童进遭遇如此不幸,不禁心生怜悯,不仅带童进埋葬好他的双亲,还将他带回照顾。
谢鉴是名武将,四十多岁,还没成过亲,膝下也无子,于是他把童进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教导,不仅将自身的功夫全传给他,更拿出半生的积蓄让他去同老师学习更正统的武艺。
童进资质极佳,不到二十岁就已经在沙场上立下无数功劳,深得皇上喜爱,故特封他为镇国大将军,与同窗好友徐靖齐名。
在飞黄腾达后,童进并没有忘本,仍对待谢鉴为父亲般,每日嘘寒问暖,照顾得无微不至。但另一方面,他也积极的四处派人打听妹妹童咏瑷的下落,可惜十多年来,始终是音讯全无。
如今妹妹就出现在他眼前,他看着眼前那花容般的样貌,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会让她受半点苦了。
第八章
夜里,一顶四人大轿抬来了个客人停在红花院门口,赵嬷嬷虽没见过这名客人,但看来头不小,也不敢怠慢,赶紧叫出姑娘们好生伺候着。
客人皱眉,一把推开倒软在他身上的姑娘,由怀里拿出两锭金子,指名要见红牌红儿。赵嬷嬷见客人出手这么阔气,立即带客人前往红儿的房间。
待酒食摆放整齐后,童咏瑷坐在一角轻轻抚着琴,缓缓扬着轻柔的音律。
曲毕,她站起身,坐在桌前请客人用餐。
“公子,请用膳。”
客人激动地抓着她的手。
“小姐!是我,我是小玉!”客人轻扯一下帽檐,一头长发直泻而下。
小玉露出圆润的脸庞,脸上带着笑。
“小玉?妳怎么会装扮成这样来这里?”童咏瑷见真的是小玉,心里是又惊又喜。
“是徐总管叫我来的。那日总管接到家中出事急忙赶回家后,发现家中并无急事,才惊觉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于是又匆匆折回将军府,却发现只剩我一人昏倒在凉亭内,不见小姐及婆婆。在多日打听后,才知道红花院的头号红牌竟然是小姐,总管心想,如果上红花院要人,岂不丢了将军府的脸,于是先派小玉来告知小姐,明日寅时会有人来接小姐及婆婆离开,请小姐勿忧。”小玉兴奋得拉住童咏瑷的双手,能再见到小姐真是太好了。
童咏瑷听完后露出安心的笑,总算她连日来的猜测是正确的。
“对了,这是将军要给您的信,几天前收到的,总管怕小姐担心将军的安危,所以叫我先送来给小姐。还有,总管怕将军在前线担心小姐的安危,所以并没有把小姐失踪一事报告将军,他说希望小姐能谅解。”小玉从怀里恭敬地拿出一只绣得十分精致的锦盒交给童咏瑷。
童咏瑷接过锦盒,心中流过一股暖流,手指轻轻抚过锦盒,思念的心情终于化成眼泪落下。
“小姐别哭!”小玉赶紧掏出手绢替童咏瑷拭泪。“听总管说,将军他们这次如果突袭成功,很有机会大获全胜,到时小姐就能与将军团聚了。”
童咏瑷听了后,微微放心了些。
但心思一转,他凯旋归来后呢?就能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吗?只怕功上加功,更加大两人的悬殊身分。
望着小玉开怀的脸,她只能轻皱眉苦笑。
棒日一早,童咏瑷便告知瞎眼婆婆与柳小春今晚寅时将军府的人要接她们离开的消息。
柳小春听到消息后,感激得痛哭流涕,又是磕头、又是感谢的,嘴里还喃喃地念着,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接着大伙便各自回房打包简单的行李,待时辰一到再到童咏瑷房内会合。
童咏瑷静坐在房内桌前,手轻抚着锦盒,她并没有立刻把锦盒拆开,她想等回到将军府后,再到莲池边看着他写给她的信。
信中一定有很多他想对她说的话,她要一一刻记在心里,当作永久的回忆,等他归来时,她再将她内心的思念一一跟他倾诉。
突然一阵风吹熄房内的蜡烛,难道是将军府的人来了吗?
一双手从后紧紧抱着她。
靶觉不对劲!
男人沉重的呼吸及混浊的气息充满着她的鼻间,令她恶心想吐。
她直觉想反抗,“是谁?”她大叫着,却无力从这蛮力中挣月兑。
“是我呀!”一个男声自背后传来。
赵大!
童咏瑷被压在桌上,瞪大了眼,一时间忘了挣扎。
“赵大,你在做什么?还不赶快放开我,否则我等会告诉嬷嬷,有你好受的!”她知道赵嬷嬷向来宠溺独子赵大,但红花院内还是有红花院内的规矩,赵嬷嬷严格规定保镳及男仆等一律不准对院内的小姐出手,如有犯者,废去一腿一手,丢出红花院外。之前赵大,企图染指院内的小姐,结果被赵嬷嬷发现后打个半死,并囚禁一星期以示惩罚。
难道赵大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无视赵嬷嬷的惩罚,胆敢非礼她?
“随妳去说吧,不过妳等会就要离开红花院了,怕是也没机会说了。嘿嘿,我之前就好想跟妳来这么一下,但我娘就是不准,还扬言如果我敢,就要把我打成残废,并且丢出红花院外。我忍了这么久,总算让我逮到机会了,小美人儿,我看妳就合作点,咱们俩快活一下,我保证会让妳欲仙欲死。”赵大说完,还伸出舌头舌忝着童咏瑷白女敕的颈子。
“是谁同你说的?”她心里已隐约猜到了,但还是决定问个明白。
“是谁说的呀?就是我的老相好小春呀!她还说妳真是好拐呢,只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就可以把妳骗得团团转了。”说完,他粗鲁地把原本背向他的童咏瑷翻了身,继续紧压在桌上,一手兴奋不已的拉高她身上的裙襬。
柳小春!
她真是后悔没有听嬿姐姐的话,竟把柳小春的装模作样当作是真可怜,不但起了同情,还好心的告诉她要离开红花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