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碰触让刚刚睡着的陈依依醒过来,她揉着哭肿的双眼向床头看去。
“名?是你吗?你醒了?”她轻轻吐着话语,生怕影响到受了重伤的他,却掩饰不住欣喜万分的语气。
“是我,我被妳唤醒了。”扬名虽然一直处于昏迷中,但他能隐隐地听到有人在不停地呼唤他,叫他不可以就这样离开,声声呼唤紧紧拉扯着他,让他想就此长睡不醒都不可以。
“名!”陈依依再次呼唤,几天来的担惊受怕、感情上的失而复得、满腔的委屈痛苦,都随着这一声呼唤奔涌而出,泪也随之滑落。
扬名能读懂她内心的想法,知道这一声呼唤里夹杂了她万种复杂的情绪,他轻轻拥着她,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依依,我回到妳身边了,有我在,就什么都不要怕,有我在……
两人依偎在一起好久好久,彷佛要一起相守到永远。
扬名慢慢拉开两人的距离,目光紧紧锁住陈依依。“依依,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伤害了妳,妳愿意原谅我吗?还愿意继续爱我吗?”
陈依依仔细审视着那张脸,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期待,是夹杂着紧张与害怕的期待。
原谅?她从来就没有怪过他,又何来的原谅不原谅?爱?如果她不是一直深爱着他,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饼了好久,就在扬名感到绝望之时,陈依依用无比坚定的口吻对他说:“我爱你,名!不论曾发生过什么事,我都没有停止对你的爱,以前是这样,以后也会如此,名,我爱你!”
被了!扬名再次拥紧她,有她这一番话,今生足够了。
他抵着她的额头,在她耳畔轻声诉说:“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放开妳了。”
两周后医院病房
“扬名,你到底说不说?”陈依依双手扠腰站在床边逼问坐在床上的扬名,“你到底给不给我解释?”
只见扬名双手摀耳,眼睛、鼻子、嘴巴全挤成了一团,显然某人分贝过高。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偏过头不理会她的叫嚣。
“扬名,你够狠!我再也不理你了!”陈依依作势扭头就走。
“依依!”这一招果然见效,扬名伸手拉住她。
陈依依嘴边挂上一抹得意的笑容。嘿嘿,怕了吧?
重新板起脸孔的陈依依再次追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些天来陈依依还是不清楚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她老公究竟是什么人,干什么的。一下子是无业游民,一下子是集团总裁,一下子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又称他扬院长,一下子又多出这么多医生朋友;还有那个叫沈浪帆的,怪不得她觉得这个大帅哥那么眼熟,明明就是那天在餐厅遇到的同性恋合伙人嘛,怎么这回见到他又没那种倾向了,而且正常得很,一双色迷迷的眼睛老是在美女护士身上打转。
其实陈依依早就打算好了,她要等扬名身体恢复到一定程度后才问他这些事情,她要听他亲口解释给她听。
但扬名偏偏嘴硬得很,一个字也不说,都快急死她了。
“你说不说嘛?”陈依依开始撒娇。
“依依,到时候我会告诉妳的。”
“到时候,到时候!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每次都这样说。”陈依依嘟着一张小嘴。
恰好此时,房门打开,鱼贯进入四人。
“名,我们要为你做一下检查。”
“好,依依,妳先出去一下好吗?”扬名微笑地对她说。
“哦!”每次做检查都要她出去等,什么嘛,她是他妻子耶,即使真要月兑光衣服才能检查她也不怕啊,又不是没见过。
这一次她才不那么乖乖听话呢,她要悄悄贴在门旁,听听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不会只是检查身体这么简单吧!苞在扬名身边久了,她可是越来越聪明喽。嘻嘻,有个天才老公就是不一样!
“怎么样了?”关上门后,扬名一脸正色却也显露出疲累的神态。
冷峻蹙紧眉头,脸色无比沉重,这种表情在他那长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是极其罕见的。“已经出现多重器官衰竭状况。”
“果然如此。”扬名一副如他所料般的神情。
“名,再多等两天,抗生素应该已经开始起作用了。”沈浪帆认真的说。
“我明白!”身为内科权威医师的他又怎会不清楚自身的状况,
“要不要告诉依依?”夏桀问道。
“暂时不要。我现在的情况比入院时还要危险,我不想再让她担心了。”
什么?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的陈依依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明明已经月兑离危险两个星期了,怎么还会出现这种状况?多重器官衰竭?这是什么见鬼的病!
不行!她要弄清楚,她有权知道真相,她不允许他再瞒着她了。
砰的一声!陈依依打开房门,站在众人面前。
“依依?”
五个专心讨论事情的大男人一脸诧异。
“什么是多重器官衰竭?什么叫比入院时还要危险?扬名,别再瞒我,你说过这一生都不再放开我了!”她眼中有着无比的执着。
“依依,妳……”扬名叹了口气,知道再也隐瞒不下去,他迎视着那双美丽的眼睛缓缓道来,虚弱的声音冷静而从容:“人体在受到严重的外部创伤时,内部器官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但人体本身有自我恢复功能,血液中的白血球在当身体受损时会急剧增多,以便杀死细菌,但往往由于身体内部处于混沌状态,大量增加的白血球会一起涌入各个器官,但由于白血球本身的特性,它们会黏在一起。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情况会越来越严重,以致最终堵塞血管,血液无法正常流通,务器官因得不到血液和氧气供给会慢慢衰竭而死,人也会由于此种情况而死亡。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手术后观察期的两到三周。”
“那要怎么办?名,你……”陈依依说不下去了。不要,她不要再经历一次生离死别!那种痛彻心扉却又无能为力的感受她不想再承受一次。
“可以在一开始的时候透过注射一种抗生素来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那你有没有注射它?”陈依依似乎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我已经注射过了,所以妳不必再担心。”扬名费力地扬起笑脸,清晨的阳光照射在他脸上是那样的耀眼。
“哦!”陈依依吁了一口长气,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没那么简单!”冷峻冷冷的出声。
“峻!”扬名想要阻止他。
“名,身为你的兄弟又是主治医师的我要对你负责,所以我有义务告知你妻子你现在的真实情况。”冷峻的脸上有着不容拒绝的神情。
“依依,名他是注射过这种抗生素,只不过错过了最佳时机。他入院时,我们医院里刚好缺少这种药品,所以是在拖了几天后才紧急调配过来的。”
“这么说,是不是已经晚了?”陈依依的心再次提起。
“还不能确定,要再等几天看看,不过……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冷峻慢慢地吐出这句话。
话音轻轻落地,没人再出声,病房里如同死亡一般的寂静无声。
隐忍着怒气的陈依依再也承受不住了。
“混蛋!王八蛋!还说是名的兄弟,你怎么不好好救他?”她死命揪住冷峻的衣服,把一切都发泄在他身上,“什么主治医师!你明明就是个该死的蒙古大夫!你们这群混蛋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