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上都被这个问题困扰,根本无暇顾及“新婚丈夫”--扬名此时正舒舒服服的和周公下棋呢,好像刚刚的蟑螂大哥根本没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车子到达家门口时,陈依依才发现扬名梦游四方去也。她俯,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孔。虽然刚才有打量过,但他怎么说也太高,身高一百六十六公分的她也只及他的肩膀,让她无法近距离的慢慢欣赏。他睡着的样子很可爱,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慵懒至极,却又俊美得宛若太阳神阿波罗,也像极沉睡千年的王子。
陈依依被扬名俊得似神的外表所迷惑,脑海中推翻了刚刚在路上对他做的判断。人活在世上,总有一两样东西是自己所害怕的。像她,就很怕做饭洗碗什么的,这应该很平常吧?
“陈小姐,今晚我要睡哪里啊?”晚餐后,扬名拿纸巾抹了抹满嘴的油腻。
“我这里有三间卧室,除了左边那一间我睡之外,其余两间随你挑。”陈依依边吃边答。其实对于这场婚姻,他们两个各自心里都很清楚,这只是安抚陈钟鸣的权宜之计,他们不会拿它当真:也就是说,在人前他们要装作恩爱夫妻,人后嘛,两人毫无关系,充其量只是在同一屋檐下的“同居人”而已。
“那好,谢谢妳!”扬名优雅地起身要离开餐桌。
“扬先生,请稍等。”陈依依急忙出声唤住他。“我说,我们总不能还是『扬先生、陈小姐』的叫吧!”她认为他们有必要改变一下称呼。
“哦,也对。那妳叫我扬名好了。”扬名立刻会意。
接着,扬名便提着行李走进中间的卧室。
“啊--有老鼠!”伴着叫声,扬名飞也似地从卧室跑出直奔餐厅。
陈依依被吓得差点让汤给呛死,她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惊慌失措的男人,又怎么了?
扬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那间卧室道:“有、有老鼠!那间卧室有老鼠耶!”
陈依依挑高一边眉毛问道:“你还怕老鼠?”
“嗯嗯嗯……”扬名点头如捣蒜,“不仅仅是老鼠、蟑螂,那些小昆虫啊,带毛的小动物我都怕!”他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怕的事物讲出来。
“那也怕毛毛虫、壁虎、蛇?”陈依依随便列举了几种动物。
“哎呀!妳不要再讲了!”扬名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双手摀住耳朵不要再听。
陈依依挫败感十足地叹了口气,看来她好像看错人了。其实,不是她“好像”看错了,而是确确实实看错了。
“我这里不会有老鼠的。”陈依依解释道。
“谁说的?那刚刚那一只是什么?我可没有近视哦。”扬名才不信自己眼睛有问题。
“是真的?”
“嗯!好大一只呢!”说着,他还煞有介事地用手比了比大小。
“那我们去看看!”说罢,她起身离开餐桌。
“妳小心点!”扬名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后面叮嘱道。
走到房门口,扬名说什么也不进去,陈依依只好自己进入。
在里面找了好一会儿,她也没发现半只老鼠,退出屋子对贴在墙边的扬名说:“好了,里面没有老鼠,你可以进去休息了。”
“不,我不去!罢刚跑出来时我有关上门,所以牠不可能跑出来,一定还在里面!”扬名是不会再进去了,除非逮住那只老鼠。
“你……”陈依依刚想发火,但旋即又将火气压了下去。她知道时机不对,怎么说也才新婚,万事要忍耐。
天知道她陈依依最痛恨一个大男人像女人一样怕这怕那,软趴趴的,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她虽然外表文静如水,实则性格坚强独立。
陈依依又看了一眼扬名,以眼神警告他最好别再给他惹麻烦;之后,便轻移莲步去餐厅收拾碗筷,做她这辈子最厌恶的事之一--洗碗!
哇!好恐怖的眼神!虽然隔了副眼镜,但扬名依旧感受到那冷冽的目光。他不禁吞了吞口水,用手擦拭额际冒出的冷汗。
她好像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扬名发现了这一点。
由于夜晚的“老鼠风波”,扬名没有睡中间的卧室,跑到第三间卧室将就着睡了一夜,连行李也没打开。说是“将就”了一夜,人家阿呆哥睡得才舒服惬意呢!虽然笨笨呆呆又胆小如鼠,可他有一项大大的优点--就是不论何时何地、在何种情况下,只要困了便倒头呼呼大睡,不会受任何外界影响。
其实,这项优点也是得自沈浪帆那个长舌公的真传啦!
可外表柔柔弱弱、内心暴躁刚烈的小依依便没那么好运啦!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夜,一直在思考着几个盘踞在心中已久的疑问。
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到目前为止,她除了知道他叫扬名、年龄二十七岁、来自义大利之外,其余一无所知。从他这半天来的表现来看,他应该不像外表所显示出来的那样优秀,那斯文帅气的脸皮恐怕只是当门面用用罢了。她怀疑他那张脸也是假的--肯定整过容。
她老爸怎么会找上这么一个人?
虽然他是他们家十六竿子也打不着的远房亲戚,但她老爸也用不着找他啊!还说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她怎么没看出来?难道她老爸也被表象所迷惑?肯定是他极力讨好她那宝贝爸妈,让他们对他有了一层不客观的认知,继而选中他当女婿。
既然这样,那么这个男人为什么答应婚事就可想而知了,一定是怀有不轨的意图。他到底是图什么呢?
图名?不可能!除老哥陈博文在美国有那么一点点事业基础和名气外,他们家可是再平凡不过了。
图利?更不可能!老妈是超标准家庭主妇,老爸是超老实公司小职员,连部门经理以上的官都没见过:而她,一个刚毕业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律师,至今只接过两类案子--结婚案和离婚案。所以图利也不至于找上她家。
图色?她不否认自己长相出众,但她是绝不会被任何男人吃豆腐的:因为她从小就练过跆拳道、空手道,虽说级别不高,但对付一般人或稍强壮一些的可谓轻而易举,像扬名这样的当然更不成问题。
那么说来,陈依依只能判断出扬名的目的不单纯,至于不单纯在哪儿她就无从知晓了。
基于此,陈依依想了个办法--测试一下扬名,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对她及家人有没有危害。
其余的,她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第三章
当清晨金色的阳光轻吻扬名沉睡的双眸时,他醒了。
罢想抬起手揉眼睛,却发现双手居然动弹不得,不只双手,还有双脚、双腿、腰,他全身都无法移动。扬名讶异地微抬起唯一还能自由活动的头朝身上一瞧--天哪!他被人用皮带给绑住了,死死地定在床上;绑人者怕他逃月兑,还在皮带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绳子。
正当扬名满脑子充满问号与恐惧之时,房门被轻轻打开,从门外飘进来一抹黑影。
那抹影子披头散发、身着长袍、手中还握着一把透着寒光的菜刀,妈呀!女鬼!扬名吓得在心中尖叫,嘴巴张了又合,硬是挤不出一句话。
陈依依看到他那副蠢样,差点爆笑出声:单这样就把他吓成这副德行,那一会儿还不被吓昏过去。这可不行,他若昏过去,那这出“逼供”的戏就唱不下去,得收敛一下。陈依依缓缓前移,还特地走到阳光洒满的地方,地上立即显现出一条影子。